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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是沈夫人說的,她這個人一向性子急,不大明白明明沈夫人都認自己女兒做乾女兒了,怎麼還會這樣背後捅一劍。當然她也不是傻子,說的很委婉:“饒太太,若都尉大人看我們哪裡不順眼,我們改就是了,何必如此?我們本來流放在此,就已經夠傷心了,瑩塵那孩子因得了您的青眼,一直跟我說您慈愛著呢,沒想到這——”
“衡哥兒他娘啊,這事我還真的不知道,您放心,我會和他說的。”饒太太也不欲在外人面前削自己兒子的面子。
沈夫人面上千恩萬謝的出來了,留下饒太太沉思。
她想真是奇怪,她才剛剛認了沈家姑娘做乾女兒,這麼快饒君羨就派她去守山,難不成是因為她知道沈家人說了林家人的一些話,所以故意的。若不是心虛,他又何必把人家打發到那麼遠去,饒太太冷笑。
好一個林家啊,人品那樣的齷蹉。
這樣的女子她是死都不會同意的,還未進門就把她兒子管的跟條狗似的,連她這個婆婆交好的人也要置喙,偏生還躲在兒子後面,讓她兒子和她對著幹,這麼有心計的姑娘,她可生受不起。
可她又怕兒子哪天不順意了再去對付沈家人,沈家人其實也是因為她不同意林淡月受了無妄之災,所以她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
第30章 茅草屋的甜蜜
爬山的路很難走, 冰片結成一片, 走在上面打滑,瑩塵提著食盒小心翼翼的向上走著, 一下沒注意,冰渣子從她領口掉下去了,頓時, 她打了個哆嗦。
一抬眼,好些吵醒了正在冬眠的野狼, 瑩塵打算小心避過, 畢竟食盒裡有湯水, 不小心跌倒都有可能把食物灑掉。
“小狼啊,今天我就不打你們了,你可別跟著我呀。”瑩塵皺皺鼻子。
野狼向天嚎了一聲,追著她不放,瑩塵只好把食盒放在一處, 雙腳弓步, 雙手做防禦狀, 野貓射了過來瑩塵身上, 瑩塵生怕它咬著自己,拿出柴刀往它嘴上砍了幾刀,還好狼只是把她的頭髮抓散,小臂處的衣裳抓破了。
野狼沒死,癱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被瑩塵把牙齒砍掉了, 正在發懵。瑩塵趁著這個機會提起食盒就跑了,好在之後就沒碰到野獸了,看到傅澄在門外拿著樹枝當劍練,她喊了一聲。
傅澄停了下來,見瑩塵衣衫不整,披頭散髮,忙過來關心:“沈姐姐,你這是怎麼了?”他幫忙理著頭髮。
“沒什麼,就是路上遇到野狼了,我把它打懵了,這不就被它把頭髮抓下來了嗎?”瑩塵樂呵呵的,她根本不在意自己的頭髮。
“傻丫頭啊你……”傅澄幫她用手把頭髮攏起來。
瑩塵覺得他特別溫柔,尤其是二人的婚事有了眉目之後,她把他當成男人看待,而不是把他當成弟弟,越發感受到他的好。
以前她的頭髮都是烏黑髮亮的,現在看起來卻毛糙許多了,傅澄細心的為她編了個辮子,才拍拍她的肩膀:“好了。”
瑩塵又把食盒裡的湯和菜拿出來給他,“這是家裡熬的老鴨湯,就是上次我們還剩的那一個。諾,這個蔥油餅烙的特別厚,吃一個就管飽,我怕明天不能來,所以又多帶了幾個白面饃饃,這是鹹菜燴的臘肉絲,我用罈子裝好了,就委屈你了沒熱菜熱飯吃。”
“這算什麼,總比我以前餓肚子強。”他把老鴨湯喝了一半,硬是用湯匙舀了一勺放瑩塵嘴邊,瑩塵扭捏不過喝了一口。
倆人甜甜蜜蜜的吃完這頓飯,傅澄看天色不早了,忙催她回去:“過幾日我下山去看你們就是了,這些饃饃夠我吃的了。”
天色也確實不早了,再晚下山也看不到,瑩塵也只好走一步回三步,她發現在自己只要回頭,就能看到傅澄站在門口看著她,她就這樣直到看不到他人了,才嘆了一口氣快步跑回家,跌倒了幾次也無所謂了,反正食盒是空的。
倒是沈夫人看她這樣,忙讓王全端了熱水來給她淨面:“這傻孩子,可別凍壞了。”
“我知道的娘,熱烘烘的。”她脫下棉衣,卷著被褥,心想傅澄還指不定在那兒受苦呢?說罷還打了兩個噴嚏。
沈夫人又尖著嗓子讓丈夫去熬薑湯給女兒喝,衡哥兒也過來要躲進姐姐的被子裡,一家人熱熱鬧鬧的。
“咱們現在是軍戶也不講這些禮,等澄哥兒下山來了,就讓你們定親。”沈夫人雖脾氣暴烈,卻是一個知恩圖報之人。
瑩塵臉紅紅的不說話。
她很少會想過自己嫁人是什麼模樣,當年還在京時會覺得自己肯定如同大部分的京城的貴婦一樣,衣著華麗、善於交際,會生兒子,還要給夫君納妾,總覺得千人一面,如同族姐沈清一樣,上討公婆喜歡,下能駕馭下人。
做所有的事情都是為了維持住自己的地位,保證自己一輩子能享盡榮華富貴。尤其是對那些總把“富貴於我如浮雲”掛在嘴邊的人十分不屑,但現在她覺得即便是和傅澄在那間四面都透風的茅草屋裡,都很開心。
想到過幾天傅澄又要下山來,她就能見到他,又偷偷的躲在被子裡笑。
次日天氣晴空萬里,沈夫人燒了熱水和瑩塵一起洗衣裳,衡哥兒要玩水,被王全抱到前院去玩了。因為上次塗小旗做的太過分了,王全也算是認清了他這個人,現在不怎麼來往了,他就天天帶著衡哥兒睡覺,要不然就給沈夫人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