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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了落草為寇,要她說她手裡可是還有一張王牌的,龍椅上的奉元帝也沒想到姑姑竟然把傳國玉璽給了她,誰也想好好過日子,但被逼上梁山也就怪不得他了。
“饒都尉……”
後面傳來傅澄的聲音,饒君羨看了看,瑩塵也沒有想到傅澄竟然會過來。
黑夜中,傳來傅澄話語:“我單獨一個人,也沒有家累,饒都尉不如讓我去吧。”這些天傅澄見瑩塵和饒太太這麼好,他還在疑惑前世的沈瑩塵怎麼落草為寇了,沒想到問題就來了。
“你去?”饒君羨其實還挺欣賞傅澄的,畢竟這個男孩子纓槍耍的是百戶所最好的,雖則力有不逮,但畢竟系出武學名家,兵法、武功結合在一起,日後必有大出息,他還想好好培養他的。
傅澄點頭:“饒都尉,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也敬你是條漢子,沈家一家人中我沈姐姐是有功夫,但畢竟是女流之輩,又衡哥兒年紀小,怎麼能去守山。我則一個人,功夫也不弱,您看就讓我去吧,您看您雖則是世襲百戶,但軍戶所里也要讓大家服氣才成。”
瑩塵看向傅澄,傅澄又繼續道:“沈姐姐,你放心,我相信饒都尉不是這等人。他可能一時也沒想到那麼多,若不是當時王令的事他就給林家人捂住了。”
“澄哥兒……”瑩塵擔心他把這事說出來,萬一饒都尉滅口怎麼辦?
王令?饒君羨心裡“咯噔”一下,隨後又笑了,傅澄以為空口白牙的說出去別人就會相信,再說王令已死,連姜千戶都不追究了,傅澄一個軍戶在軍戶所里大聲嚷嚷別人也不信啊。
看饒君羨不在乎的眼神,傅澄擋在瑩塵前面毫不畏懼的道:“今上年輕,又剛剛繼位,我們雖是罪眷,可到底之前也曾經是官身,我父親更是羽林軍的副統領。崇康十年玉昌以民充戎軍之事,當年皇上就斬了一批將領,據說令堂正是那個投靠了王德鑫將軍麾下,這才從灶房的伙頭軍成了百戶。王將軍素來英明,最忌諱同室操戈,不知道這件事要是傳到王將軍耳朵里又如何?”
這些隱秘之事還是他前世做東平侯時所了解的,當年他代管過錦衣衛一段時間,憑著細緻過人,手段凜冽,震住了不少人。王德鑫將軍因為過於正直被人猜忌,還是他去向崇元帝說情,至此這位將軍引他為知己,他還在王家見過饒君羨,當年他正是剿滅反叛軍的先鋒官,王將軍很是看重他。
那時他才知道饒君羨其實是王將軍門下之人,今生本來以為只要沈瑩塵過的好,不再做反叛軍,饒君羨也做不成先鋒官,沒想到這二人竟然提早對上了。
他當然是幫沈瑩塵,畢竟莫名其妙被人用這種陰招逼上絕路,沈家不知道要受多少苦,他捨不得瑩塵受苦。
“你認識王德鑫老將軍?”饒君羨心驚,他父親當年從小兵掙扎到世襲百戶之地位,就是因為得到了王將軍的賞識。
傅澄笑道:“不信,你自去問就是。你別忘記了,我爹可是從永嘉之亂出頭的。”
他說完,見饒君羨臉上有些悔意,遂道:“饒大人,我們也知道守山人不好尋,我想我去正好,但沈家人,還請您饒過他們。”
饒君羨清咳一聲:“你既然願意代替,那就去吧。就是王將軍那兒……”
“自然是贊您治理有方,大公無私了。”傅澄一幅和饒君羨親親熱熱的樣子。
饒君羨哈哈大笑,心裡卻諱莫如深。
這事就這麼定了,傅澄一個人去守山,他還要吩咐瑩塵:“沈姐姐千萬別為了我和饒家人起衝突,咱們勢不如人時還是要低一下頭的。”
知道他是代她們受過,瑩塵淚如雨下:“我讓我爹去陪陪你吧,你一個人在那裡肯定住著不舒服。我每天都跟你送飯去,你別害怕沒人說話。”
他看著哭的跟個小女孩似的瑩塵,突然道:“林有樸樕,野有死鹿。姐姐可知道下一句?”
這是《詩經》召南中的一首野有死麕,這是表達愛意的詩,瑩塵破涕為笑,“白茅純束,有女如玉。”
她推了他一把:“你呀,還讓我非要先跟你說。”
傅澄露出兩個小酒窩:“沈姐姐,那你答不答應我?”
瑩塵點了點他的鼻子,這已經是很親昵的動作了:“你讓我娘同意就成,和我說什麼。”她本來就一直很欣賞傅澄,現在他又捨身為了她們,她又怎麼不感動?
傅澄笑眯眯的上前拉了一下她的手:“那等我有點出息了,就和沈伯母提親。”
私定終身這事若是放在別人身上,沈夫人難免會計較一番,但傅澄確實是個好哥兒,這次為了她們,一個人去守山。
有時候看一個人講話天花亂墜,於實際行動卻跑到一邊,而傅澄卻願意為沈家付出,沈夫人又怎麼會不同意。
在沈夫人看來,女人一生於婚姻上無異於是第二次投胎,這男人沒錢沒關係,長的丑也沒關係,只要人品好,女人就享福。
而傅澄長相也好,比女兒生的還要精緻,又體貼,會下廚、有武藝、心地又好,誰撿到誰才知道是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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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太太那邊卻聽到了饒君羨的動靜,他要把沈家的人派去守山,還好是姓傅的小子頂了,沈家人有意把女兒許配給傅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