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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笑道:“這怎麼說,就是我這外孫比衡哥兒年紀大,那還得叫舅舅。”說完又指著張氏道:“你那兒子比東陽可小二十多歲,比他侄子瀾哥兒還小六七歲,這瀾哥兒還不是得叫你們文陽叔叔。”
她這一說,秦侍玉笑的僵硬,張氏倒是很高興。張氏和秦侍玉不同,因為受過苦遭過罪,更知道現在已經是極好的情況了,她對這個孩子的出生一點都不害臊。
再說了林東陽吧,對這個小了二十多歲的弟弟壓根沒放在心上,有那個功夫,他還不如把自己的孩子培養好呢。
饒老太太和仇太太二人吃了一頓,就趕著回去了,李琴也伺候婆婆回去。秦侍玉和張氏二人厚著臉皮吃了第二頓,因為沈家的菜分量十足,又豐盛,她們婆媳不僅吃,還偷偷在袖口藏了肉。
送走了客人,瑩塵恢復了當家主母的做派,她白天把自己安排的滿滿的,照看孩子,為傅澄和孩子裁衣服,她都沒跟寶寶取名字,就是為了等丈夫回來取的。偶爾閒下來,她就會想丈夫,也不知道他怎麼還不回來?
傅澄此時正和秦浦一起吃飯,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幅受驚的樣子,“大哥,我真是沒想到堂堂王府,竟然這麼沒羞沒臊的。”
秦浦是左等右等等不到,在最後一刻才等來弟弟,又聽說了他的遭遇,忙安慰一番,“這也不怪你,莊親王的這個女兒,人家都叫老女郡主,定過兩次親,一次男方死了,第二次男方摔下馬落了殘疾。她下邊的妹妹們都嫁出去了,可因為她的緣故都嫁的不是很好,莊王府也著急,這不就想這個主意。”
說完後,又道:“我看他們也不會善罷甘休,你在京里要不先住到我那裡去,我在潯陽街附近有一處宅子,很是清靜。”
“大哥,不必了。我這次若是留京,就準備賃房子,若是沒選上,我就回玉昌去。住到你的房子裡,萬一帶來什麼麻煩就不好了。”傅澄這話說的極為誠懇,人家即便是你的親哥哥,你也不能夠把什麼都當成理所當然的。
秦浦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欣慰,又同他道:“我收到玉昌那邊大夫的來信,說是弟妹生了一個大胖小子,六斤六兩,名字還要等你回去後再取。你也算是雙喜臨門了。”
饒是平時冷靜自持的傅澄,現在也高興的不知所已。
他笑著還跟秦浦作揖:“若是沒哥哥,哪裡有他,還請哥哥賜個名字。”
秦浦沒想到傅澄竟然這麼看重他,他想了想,“不急,等弟妹來京了,我再去看你們。”
傅澄笑了幾聲,顯然心情極好,他又想起秦浦前世英年早逝,好像就這兩年。前世他來不及報答哥哥,這一世,他定然會護住他。
“大哥,你身邊的人都是可信之人嗎?”傅澄不知道他是真的病死還是他殺或者因為什麼原因。
他覺得病死不大可能,因為秦浦是秦國公世子,喝了酒還能開四石弓,身體看起來一點毛病也沒有,而且他也頗注意保養,就是二人喝酒也只是淺嘗輒止。所以他猜,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導致他被滅口,但秦浦身邊能人異士無數,又怎會讓人下得了手,除非是有人反水。
秦浦見他突然問這個,還以為是要借人辦事,遂大方道:“不能說全部,但貼身伺候的都是可信之人,你若要辦什麼事,我給你薦幾個人就是。”
看大哥誤會了,傅澄忙低頭小聲道:“我是提醒哥哥要小心,哥哥別以為現在就風平浪靜了,還有我昨兒觀聖上年輕,性子怕有些不容人坐大,哥哥須謹慎。”
他還是真的掏心掏肺的說這番話,秦浦聽了一震,他驚訝於這個弟弟的敏銳力。其實要他說秦國公已經是國公了,誰做皇后,他們還不都是勛貴,只要家族子弟上進,秦家自會好,又何必把自己放在架子上烤。
而且為了個後位失了弟弟,這個弟弟在他心中可比秦湘好多了。
在他看來秦湘是偽君子中的佼佼者,小時候就沉著的跟大人似的,小姑娘打扮的跟老太太似的。喜歡穿靛青、豆青色,偶爾一點點柔和的衣裳那都是逢年過節,一點小姑娘的人氣都沒有。
明明討厭檀香味,還到處宣揚自己喜歡佛法,打小就喜歡以收伏人為樂。好在她這次進宮,那些人都被他攔下,要不然弟弟怕是早就遭了毒手了。
秦湘很小的時候就很會做生意,而且交好秦家或者親眷家的各處長輩,甚至還曾經救過寧王一次,雖然他也不知道她當時和寧王怎麼遇上的,但確實是如此。
而且她好像也不太喜歡秦潮,一直對小弟淡淡的,也就家裡人沒有發現罷了,現在她又成了皇后,秦國公上下唯她馬首是瞻,以至於——
他又看了傅澄一眼,“多謝你的提醒,我是知道的。”
傅澄見他明了,才鬆了一口氣:“大哥,來我們再喝一杯吧。”
他拿了朝廷的賞銀,又是武狀元,因等候官職,便索性棄了郊縣的民宅,租了一間客棧,這裡的掌柜極會做人,知道他是武狀元,竟分文不取。
他也安心坐下來等候,心裡止不住的對瑩塵的思念。
倒是莊王府搶武狀元一事,也不知道怎麼傳了出去,大多都是說王府的,當然不敢大聲說,背後嘀咕幾句還是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