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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檀長几旁,一位頗具出塵之氣的中年道士手捧一副字畫,席地而坐。
蕭靖一言不發,默默走向這個中年人。
感知到蕭靖的到來,中年道士放下手中字畫,起身,望著靠近自己的年輕人,峰眉漸皺。
世子殿下的目光也愈發的冷。
形勢劍拔弩張。
突然,太玄閣三樓爆發出兩陣爽朗的笑聲,兩個男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琴叔!”
“靖兒!”
兩人抱了好一陣子才鬆開,中年道人細細打量著蕭靖,笑道:“好小子,二十年不見,你竟變得這般俊俏,真人比你寄給我的畫像好看太多,我差點沒認出來!真沒想到小時候相貌平平的你,會長成一個美男子,果然是男大十八變啊!”
“琴叔也比以前更有氣質了。”蕭靖被誇得怪不好意思,紅著臉撓了撓頭。
他眼前的琴叔,正是大明當朝國師――白書琴。
在遼王還是大皇子的時候,白書琴與蕭陽便是至交。
蕭陽就藩遼地之後,兩人雖未能再見面,但書信往來卻從來都沒斷過。
世子殿下幼年時,白書琴就喜歡好友的這個孩子,在他與遼王的書信中,可沒少提及他蕭靖。
蕭靖也會在書信中與琴叔說上幾句,這一來二去,兩人的關係愈發的深厚了。
白書琴算是京州城中與蕭靖最為熟稔的一個人,是以世子殿下抵達京州第一個拜訪的,就是大明國師。
“你小子真不夠意思。”白書琴指著蕭靖的鼻子,笑罵道:“現在才來看我,你的心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叔叔啊?”
蕭靖滿臉無辜,“琴叔,你這可就冤枉侄兒了。我到京州,第一個來看的就是叔叔你啊。”
白書琴負著手圍著蕭靖轉了一圈,笑眯眯道:“但我聽說世子殿下到達京州去的第一個地方,可不是我太玄閣,而是青樓啊。”
“琴叔,別人不知道內情,你還能不知道嗎?”蕭靖苦笑道:“如果可以,我寧願第一站是這太玄閣,可為了維持紈絝世子的形象,我不得不首先前往青樓啊。”
白書琴摸了摸下巴,戲謔道:“怎麼,你不喜歡青樓?可京州有傳言說世子殿下在青樓連御百女,縱慾過度,翌日就連走路都困難,還得要侍女扶著,才能出得了青樓的門……”
他繞到蕭靖身後,敲了敲世子的腰,勾起唇角,“這可完全不像不喜歡青樓的樣子。”
“哎呦。”蕭靖無奈地嘆了口氣,“琴叔你可別再調侃我咯。你又不是不知道,連御百女,縱慾過度都是說給外人聽的,至於真相嘛……”
世子殿下滿臉悽苦,“說出來都是淚,不提也罷!”
白書琴笑意更勝,“那我還真想聽聽。”
琴叔想聽,他蕭靖還能怎麼辦,只得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白書琴。
明耀二十年二月三十那日,世子殿下滿懷期待地帶著迷魂香,步入青樓。
能住青樓蕭靖自然是無比開心的,畢竟遼王府的硬床,哪有青樓的香塌睡得舒服?
可誰知那晚凰舒竟不讓他睡覺。
這還沒完,凰舒說要營造出連御百女的場景,僅將姑娘們全都迷倒是不夠的,還留有破綻。
世子殿下健壯如牛,哪怕他一夜不合眼,第二天也照樣精神煥發。如此一來,哪裡會有連御百女的樣子?
就算是一夜七次郎,也不可能七次完事之後依舊生龍活虎。
那怎麼辦呢?
很簡單,做某種運動,做一晚上不就好了嗎?
於是可憐的世子殿下徹夜未眠,對著牆壁、地板、柱子“鼓掌”了整整一宿!
勞累了一晚上,他第二天能不是一副氣血虧空的樣子嗎?
怎一個慘字了得啊!
白書琴聽完,大笑不止。
“琴叔,你能不能別笑……”
“你別說話,哈哈哈。”白書琴毫不留情地打斷蕭靖,“等我笑夠了再說。”
蕭靖:“……”
白書琴笑夠了,又道:“遼王世子強要徐州刺史家特產的這個傳聞,肯定和你連御百女一樣,也是莫須有的事情。”
蕭靖笑著說:“我確實得到了他家的特產,不過不是我強要的,而是林爺爺主動給的。”
“咦?”白書琴微訝,“那老傢伙一向是一毛不拔的吝嗇性格,怎會主動給你東西?我猜那所謂的特產,是他留在家裡都嫌占地方的廢物。”
蕭靖搖頭笑道:“非也,那物件可是林爺爺趕製九九八十一天才出爐的,飽含他的心血,怎會是無用之物?”
“難道這老頭轉性了?”白書琴揉亂髮絲,滿臉不解,“不對啊!一個月前我向他討要一副字畫,他還狠心的拒絕了我,可見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吝嗇。可他為何會給你自己親自做出來物件呢?”
“這難道是所謂的……不公平待遇?”白書琴眉頭微蹙。
蕭靖眉飛色舞,“哈哈,琴叔,林爺爺說了,他是因為喜歡我,才會給我他心愛的東西。其他人別說他主動給,就是親自來要,他也不給,這個其他人就包括了琴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