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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美人聲音也柔柔弱弱的,她上了前來,福了身:“妾身給母后請安。”
我原是要走的,今日宮外戲園子要出新戲。可不知為何看了這美人心性十分不靈。我不叫她起身,她就半蹲在那,悄悄地給我那親孩兒遞了個眼色。
皇帝忙說:“母后可是要出宮看戲。”
我收了眼神,淡淡道:“是。”
“那孩兒就不擾母后了。”
這是句趕人的話,我聽出來了,可今日不知為何我覺得不爽利的很,於是指了指我那孩兒的寵妃:“她叫姬蔻?”
聞此,那嬪妃驚恐,將優雅的脖頸彎的更低了。
皇帝心疼她,皺著眉頭疑道:“母后怎生了?”
我擺手,淡淡道:“只覺得這名字聽了不利索罷了,老身這把老骨頭被什麼衝撞了可不行,這樣,你讓這妃嬪將名字改了。”
“皇上。”姬蔻委委屈屈。
皇帝正左右為難,我接著說:“只要她將那名字改了,我便將她晉為皇貴妃。”
“謝太后娘娘。”
姬蔻大喜。
走在路上我也不知今日為何和一個小輩為了這名字見氣。
低著頭正左右思索著,便聽見一男子驚喜道:“姬蔻。”
鬼使神差,我抬起了頭。
他前行的步子頓了一瞬,嘴角的輕笑淡了下去:“對不住,認錯人了。”
我細細的看著他,眼見著這華發絳衣的男子好像在哪見過。
他與我作別,就要離去,我伸出胳膊將他衣袖輕輕一扯,問道:“公子找的那位小姐可是傾國傾城?”
他大驚,連眉梢都帶有喜色,雙手捏著我的胳膊問道:“你見過?”
我可不是見過,她還是我的兒媳呢!
雖這公子長得甚合我心,但瞧他這緊張的程度八成是和我那兒媳有啥關係,按著一般的婆婆,定得千方百計阻撓他們相見。
可我一個太后,一個守寡的十六歲太后。
春心難得一盪。
這男人甚合我心,不如搶到宮裡做個夫人罷了。
我猥瑣招手:“吶,我還真是見過,不如你和我回去?”
許是我的態度太急切,他一皺那好看的眉滿是懷疑的望著我。
我再招手,輕聲道:“我是好人。”
好吧,他對我更加不屑一顧。
我只能跟他說了實話:“你要找的那個姑娘如今是那皇帝的愛妃,沒我,你如何進了那皇宮?”
“當真?”聞此,他氣勢一凜。
我拍頭,不知我這張嘴還能講出什麼。
“吶,不瞞你說,我就是那宮中的太后,你央我,央我就把你帶進宮。”
他邪魅一笑,拒絕:“我自己可以。”
我大怒,這男人怎麼這麼單純不做作呢!我堂堂的太后可是能讓人拒絕的?因此我不由分說的抱住他的腿:“求你了,求你就和我回去吧。”
老實說,他是想把我甩開的,尤其是看到我臉上的胭脂蹭到他的絳衣上,我一邊挖著鼻孔,一邊抱著他的腿:“你要是不這樣做,我就把鼻涕擦在你臉上。”
“……”
他終於無語的妥協了。
娘曾經說,對於得不到的東西,就要哭,哭不行就胡攪蠻纏,自坐上了太后之位,我也問過娘親,要是我那親孩兒不聽話怎生了得?
娘畢竟是娘,早就將我的出路想好了,要是那皇帝小兒不聽話,我只需捂著胸口滾到地上去,再喊上一句:“你……你這孽畜。”
就值得皇帝頭疼一回了。
如此,我將此技用到這個美人上。
一邊拽著他的袖子,一邊忽視他那厭煩的神情:“美人叫什麼?”
“陳禕。”他的話很簡潔。
我繼續問:“哦,陳禕啊,你的頭髮怎生這樣白了,是不是操心操多了,等下我給你招幾個太醫,不若給你瞧瞧。”
……
他的確話少,尤其是對我而言。
回宮的時候,親孩兒正和眾妃們賞花,見我回來的如此的早,疑道:“可是今日的戲不好看。”
戲再好看可是別人的故事,我要的可是自己的幸福。
我將陳禕拉到身邊,胡說八道:“這是我認識的天師。”
我瞧瞧,陳禕一副超脫世外拽拽的樣子的確有些像神棍。
可惜我烏漆墨黑的扯了好大一個謊,他一見那姬蔻施施然從那石凳上起身,便不管不顧的拉住她的手:“姬蔻?”
皇帝:“……”他是誰?
我:“……”窩草,劇情不應該這樣發展。
我極其艱難的扯謊:“他……莫不是姬蔻的哥哥?”
皇帝的臉稍稍紅了點兒。
陳禕接著說:“姬蔻我找了你這般年了,此生此世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我擦。
皇帝的綠帽子炸了個噼里啪啦。
一雙鳳眼使勁瞪我。
我……我也極其無辜不是?
只見那姬蔻一邊掰開陳禕的手一邊說:“公子莫不是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