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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東首走出一個矮小老者,正是適才說話的紀州流掌門——紀里谷和明,
他輕飄飄的落在荒木呂彥面前,趾高氣昂的陰笑道:“荒木掌門,我用手刀術跟你玩玩!”說話的語氣極是輕薄,一副趁人之危的樣子。
荒木呂彥向他橫了一眼,鼻中一哼,道:“若在平時,紀州流小小雜派如何在我荒木呂彥眼裡?今日虎落平陽被犬欺,老婦一世英名,若是斷送在宇多新司手底那也罷了,卻萬萬不能讓你紀里谷和明成名!”他功力尚在,本足一拼,奈何適才宇多新司強自硬撐,竭力守御,直到他使出最後一絲用來壓制傷勢的真氣,這才得以取勝。但如此一來,體內受先天無上罡氣衝擊而產生的火毒卻由丹田上沖,擁入各處竅穴,加上七經八脈本就受創,一時之間只覺全身骨頭酸軟,肌肉腫脹,只盼睡倒在地,就此長臥不起,但想到肩頭擔負的使命,想到救命之恩尚未報答,胸中豪氣一生,雙目精芒大盛,脊挺肩張,喝道:“小子,進招罷!”
紀里谷和明料定他內力已耗了十之八九,只須跟他斗得片刻,不用動手,他自己就會跌倒,當下雙掌一錯,五指併攏。結成手刀樣式,搶到荒木呂彥身後,揮掌劈向他頸側要害。荒木呂彥斜身反勾,舉刀回砍,紀里谷和明疾步躍開,他腳下靈活之極,猶如一隻猿猴,不斷的跳躍,鬥了數合,荒木呂彥眼前一黑,在火毒肆虐下愈趨灼熱的真氣突然失去控制,從小腹丹田處騰升起來,山洪暴發般奔騰釋放,破堤缺川的充塞他們每一道經脈,更如脫的野馬般在他們體內橫衝直撞,使他們氣血翻騰,五臟六腑像給撕裂開來般難受,喉頭微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再也站立不定,“撲通”一跤坐倒。
紀里谷和明大喜,哈哈笑道:“荒木呂彥,今日要你死在我手刀之下!”
任逍遙只見紀里谷和明縱起身子,凌空下擊,正要飛身過去救,卻見荒木呂彥原地柱立,嘴角逸出一絲笑意,力貫刀梢,化作黃虹,猛然劈在空處,帶起的勁氣,竟然周圍的空氣都給他硬扯到刀鋒去,角度方位妙至巔毫,正是對付敵人從上空進攻的一招殺手,眼看兩人處此方位之下,紀里谷和明已然無法自救。
果然聽得“唰啦”一響,紀里谷和明左臂給劈個正著,立時血肉飛散,跟著又是“唰啦”一響,小腹又著一刀,身子立時倒飛出去,摔在數尺之外,再也動彈不得,旁觀眾人見荒木呂彥於重傷之餘仍具如此神威,無不駭然。
第三十二卷 迭遭奇難貴人助 第十三章 以一敵七
更新時間:2007-11-3 21:52:31 本章字數:2928
紀里谷和明如此慘敗,紀州流人人臉上無光,眼見紀里谷和明躺荒木呂彥跟前,相距不到幾尺,竟然無人敢上前扶他回來。
過了半晌,紀州流中跳出個肩膊寬橫,容貌兇惡醜陋的矮小漢子,右手“唰唰唰”打出幾枚苦無,直向荒木呂彥胸口she去,口中喝道:“荒木老兒,我矢野浩二跟你算算舊帳。”他是紀州流中除紀里谷和明外的唯一上忍,說“算算舊帳”,想是往日執行任務時曾曾吃過荒木呂彥的虧。
以荒木呂彥的武功,躲開幾枚苦無本綽綽有餘,矢野浩二放暗器過去,原也設想能擊中他,哪知荒木呂彥為敗紀里谷和明,全身功力幾乎耗盡,整個人都是半昏半醒,勉強側身讓過,“哇”的噴出口鮮血,足底一個趔趄,險些栽倒,站是勉強站穩了,仍“噗嗤”“噗嗤”的喘著粗氣,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想不到威震九洲的荒木呂彥竟如此不濟,矢野浩二隻要上前隨手一刀,便能致他於死地。
矢野浩二當然不會放過這天賜良機,倒提武士刀,緩步上前。
這時,根來流中走出一人,寬額大耳,白淨面皮,頗有幾分文秀之氣,乃是根來流掌門安藤政信,他身形微晃,攔在矢野浩二身前,說道:“矢野老哥,荒木身受重傷,就算贏了也是勝之不武,不勞老哥動手,這人交給小弟罷。”
矢野浩二兩眼一番,冷然道:“甚麼身受重傷?荒木呂彥最會裝死,適才若非他他故弄玄虛,鄙派掌門哪會上他的這惡當。安藤政信,你和他都出身九洲,不會是向藉機賣放,饒他一命或者和是和我爭功?”
安藤政信淡淡道:“你想斬盡殺絕,最好考慮後果,芥川流雄踞九洲島幾十年,根深蒂固,別的不說,但就留守派中的數百弟子就能蕩平你們紀州流……”
矢野浩二乾笑道:“我們七派既已聯盟,出了事自然一併擔當。”
宇多新司朗聲道:“誰捅的簍子誰解決,我上衫流犯不著趟著渾水。”
七派中以上衫流、根來流實力最強,兩派宗主都一個意思,其他幾派紛紛附和,把個矢野浩二曬在原地。
退回去嘛,丟人;硬要打嘛,承擔不起責任。
想來想去,矢野浩二只得收手,訕訕退到一旁。
宇多新司發號施令道:“羽黑流、加治流弟子且將芥川流的朋友們綁了,放開通路;上衫流、紀州流、根來流、奈賀流分由東南西北四面圍過去,隨州準備攻入宅子,不要放走任何人;新楠流舉中側應,已備不時之需。”
荒木呂彥以刀撐地,勉強保持站立姿態,沙聲道:“你們……你們要想過去,先滅了我芥川流!”他知真宮寺美奈有任逍遙保護,當安然無恙,對方拿人不著,氣極敗壞之下定然一把火燒了房子,搞不好還要殺人泄憤。井上雄彥一生廉潔,花掉幾十年的積蓄才起了這片宅院,若是因此毀於一旦甚至禍及家人,豈非報恩不成,反害了人家,所以他寧可犧牲性命,也要阻止對方。
矢野浩二立刻來了精神,哈哈大笑道:“各位,是他自己找死,怪不得我。”大步走向荒木呂彥,只待一招取他性命。
任逍遙不暇多想,飛身縱出,擋在矢野浩二身前,揚聲道:“且慢動手!你堂堂上忍如此對付一個身受重傷之人,也不怕天下英雄笑麼?”這幾句話聲音清朗,響徹全場,聲震四爺之餘,更顯出他內功精純,各派人眾奉了宇多新司的號令,本來便要分別行動,突然聽到這幾句話,一齊停步,回頭瞧著他。
矢野浩二見說話的是個二十來歲的華服少年,絲毫不以為意,伸手推出,要將他推在一旁,以便上前誅殺荒木呂彥。任逍遙冷笑一身,不閃不躲,不讓不避,任由矢野浩二打在胸口,但聽“呯”的一響,任逍遙混若無事,矢野浩二卻倒退三步,侍要站定,豈知任逍遙惱他手段卑劣,潛運先天無上罡氣反震過去,矢野浩二遠遠跌開,仍是立足不定,幸好他下盤功夫扎得堅實,但覺上身直往後仰,急忙右足在地下一點,縱身後躍,借勢縱開丈余,落下地來時,這股掌勢仍未消解,又踉踉蹌蹌的連退七八步,方才站穩。
這麼一來,矢野浩二和任逍遙之間已相隔三丈以上,心中又驚又怒,旁觀眾人均大惑不解,都想:“矢野浩二這老兒在鬧甚麼玄虛,怎地又退又躍,躍了又退,大搗其鬼?”只有高明如宇多新司、安藤政信等宗主級人物才看出是這少年武功超卓,生生以內功震退矢野浩二,心中無不駭然。
荒木呂彥訝道:“任……任教主,你怎麼……”
任逍遙截斷道:“他們是沖我來的,豈敢勞動荒木掌門大駕。”一面說,一面伸掌貼在荒木呂彥背心“靈台穴”上,將內力源源輸入。他的先天無上罡氣渾厚之極,不但將荒木呂彥體內奔騰走泄的真氣壓了回去,還把火毒吸走,片刻之間,荒木呂彥胸口和丹田中閉塞之處已然暢通無阻,低聲道:“多謝了,任教主!”擎起武士刀,做然道:“矢野浩二,既然你活得不耐煩了,就讓老夫教訓教訓你!”
矢野浩二做夢都想不到方才還重傷吐血的荒木呂彥竟在倏忽之間變得神完氣足,心中不由一懍,眼看這個現成便宜是不易撿的了,忌憚他刀法的厲害,便道:“好,那咱們比比忍術!”他知荒木呂彥最擅的是水系忍術,在陸上完全發揮不出威力,自己取勝的機會便多添幾分。
荒木呂彥朗聲道:“比就比,我還怕你不成”轉頭向宇多新司道:“宇多掌門,姓荒木的還沒死,還沒認輸,你便出爾反爾,想要倚多取勝嗎?”
宇多新司揚手一揮,示意道:“好!大伙兒稍待片刻,又有何妨!”
任逍遙知道荒木呂彥雖比先前好了些,卻萬萬不能運勁使力,真要和對手打起來,怕是凶多吉少,低聲道:“荒木掌門,你且好生休息,這些人我來對付。”
荒木呂彥清楚任逍遙的實力,但想到對方人數眾多,本領再強,也決計敵不過對方敗了一個又來一個、源源不絕的人手,到頭來還不是和自己一樣,重傷力竭,任人宰割,如此少年英才,何必白白的斷送在此,肅容道:“你快回去,保護井上大人一家離開此處,這裡我來擋著,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