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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逍遙縱聲長嘯,身形飛躍而出,右掌擎天一拍,自上而下撲落,勢如鋪天蓋地,威不可當,又如暴風壓頂,迫得周圍沙塵卷涌,於隆隆悶聲之中,盡封守鶴之盾四周,掌勢渾然天成,卻又蘊含了深沉無垠的力道。
他攻擊的位置是青木俊志胸口,那是最強的一點,亦是最弱的一點。
所有人等都很清楚,絕對防禦有十足把握可硬捱任逍遙掌鋒的戳擊,卻心知肚明在此消耗極巨的狀況下未必應付得了繼之而來十多個充滿殺傷力的氣環進襲,所以最強的一點,立即淪為最大的破綻弱點。
電光火石間,任逍遙已然擊中守鶴之盾,聲如磐石撞擊,沉鬱凝重,右掌驟然切出,左掌於後追疊,雙掌之力先後震出,真氣震盪,威力遽增倍蓰,將他的畢生所學揮到了淋漓盡致,霸氣盡現!
“蓬!蓬!”氣勁交擊之聲不絕如縷,任逍遙掌鋒的勁氣首先將裹在沙球中的青木俊志震退三步,接著每一個氣環,均把守鶴之盾震得一陣劇顫,然而……
在所有氣環盡數消盡後,預想中本該四分五裂的守鶴之盾卻沒有現出半絲fèng隙——哪怕是一個拇指大小的洞孔。
怎麼會這樣!?如此聲勢浩大的攻襲竟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就在眾人面面相覷,以為任逍遙擺出的全然是個花架子,表面看似威力無窮,實則外強中乾,全然無用時,守鶴之盾忽然劇烈振盪起來,形狀不住變化,時凹時凸,仿佛內部正在進行激烈的氣勁交擊,最後只聽“轟”的一聲巨響,整個沙球崩天裂地般悍然爆開,揚起的沙塵頃刻間將四周染成一片昏黃。
勝負已分,急欲知道結果的真宮寺美奈、青木紀香等急不可耐的從石山躍下,飛速沖往兩人交戰的沙丘。
尚未奔近,沙塵已然逐漸消逝,隱約可見任逍遙、青木俊志相對而立,呆呆的站在原地,仿佛給施了定身法般誰都動彈不得。
走近看時,眼前的情形讓人驚呆了。
任逍遙披頭散髮,全身衣衫盡毀,布滿沙塵,有手傷痕累累,血如泉涌,一滴滴自指尖滑落。
青木俊志情況稍好,但整副沙之鎧甲全給震散,未能剩下一絲一毫,胸口處的掌印微陷,面色青一陣、白一陣,透著驚悚、訝異、駭然等種種情緒交並在一起的複雜表情,“你……你是如何……如何……”
因為受傷的緣故,任逍遙的回答很細很輕,卻像一把把刀子軋在青木俊志心底,“我承認守鶴之盾配合沙之鎧甲形成雙重防禦確是堅不可摧,即便我再練十年、二十年也難將它徹底擊垮。但每種武功都有其弱點,即使是絕對防禦亦不例外,之前我擊穿守鶴之盾時,最先的四寸砂礫耗費了我六成功力,而接下來六寸卻僅僅耗費了四成,顯然除了維持沙之鎧甲的形狀,你的大部分內勁全都聚合在守鶴之盾外部。換句話說,如果我能從守鶴之盾內部進行突破,必能產生意想不到的巨大功效。所以我藉由掌勁將寒熱兩股真氣灌入沙牆,使其相互牴觸發生劇烈爆炸,果然一蹴而就,連帶沙之鎧甲都給破掉。”
青木俊志面露駭異之色,喃喃道:“好、好,果然好辦法,小小年紀就能擊穿……擊穿我的絕對防禦,只要你肯留在扶桑……再過數載……哈哈……哈哈……他真宮寺龍炫大可安享晚年,再不用理這紛繁瑣碎的武林中事。”
任逍遙發自真心的讚譽道:“單以防禦而論,宗主的守鶴之盾確實堪稱天下第一,雖然仍有破解之法,但……非是逍遙誇口,放眼當今扶桑乃至整個中原,能將真力灌入守鶴之盾內部,引發爆破,一具將其摧毀的只有在下一人。”
青木俊志望向任逍遙鮮血淋漓的右手,頗有感觸的點了點頭:“你……你就不怕進攻時被我的守鶴之盾重創!?”
任逍遙洒然一笑,雙目電芒激閃,“怕,當然怕,只是在守鶴之盾上開啟一道肉眼難測的通道輸入真氣並非易事,況且還要被你的內勁抵消一部分,真正作用起來能夠毀掉絕對防禦已是極限。我這手並非為守鶴之盾或是爆炸所傷,而是環勁聚合時產生的反噬。”說到這裡他身子一顫,語調變得斷斷續續起來,“當然,就算……就算我知道這樣……做必有……生命危險,也會毫不猶豫……毫不猶豫的迸力一試,因為我……我說過,無論如何……要靠自己……自己的力量……破解絕對防禦!”話音甫畢,“沙之殤”造成的重創促然迸發,身子一軟,推金山、倒玉柱般的撲倒在地,自此不省人事。
第九章將計就計
醒來的時候,任逍遙發覺自己躺在馬車裡,後腦枕著真宮寺美奈充滿彈性的玉腿;腕脈緊貼蘇涵碧溫軟白皙的柔荑;鼻端縈繞的則是一旁緊張兮兮的瞧著自己、滿臉關切之情的南宮鳳儀、南宮鳳姿、林毓秀等如蘭似麝的體香。
好一副風光旖旎的群美偎郎圖。
傷重暈厥後有此“待遇”,也不枉他拼盡全力和青木俊志一場苦鬥。
看到任逍遙醒轉,眾女立刻圍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說得都是些諸如“逍遙,好些了嗎。”“感覺怎樣,內息運轉有遲滯麼。”“你呀,打著打著就昏倒了,美奈姐姐擔心的要命哩。”“死呆子,現在才醒,人家真怕你出事。”
馬車本就擁擠,再給她們這麼一“鬧”,弄得任逍遙手足無措,不知該先回答誰的好,還是駕車的龍菲芸探頭進來,截斷了眾女的喋喋不休的發問:“涵碧不是說了麼,逍遙他只是脫力暈厥,身體根本沒事,你們啊別瞎操心啦。”
林毓秀俏臉漲得通紅,攥著衣角道:“不是說……不是說大哥哥被青木宗主打得吐血,還給沙子……”
蘇涵碧“噗嗤”嬌笑,嫣然道:“逍遙的體質遠勝常人,加上先天無上罡氣驚人的恢復速度,只要不是缺胳膊斷腿,睡一覺就能好個大半。”
任逍遙插言道:“對了,你們不是給困在沙漠裡,還有……我……”
真宮寺美奈柔聲道:“那天你攻破絕對防禦後,就因為傷重而暈倒在地,青木宗恪守之前和你定下的信約,將眾姐妹和幾位前輩帶來石山,準備讓青木紀香護送我們離開沙漠。”說到這她秋波流轉,現出罕有的嬌悄表情,吃吃笑道,“誰知這些天來易前輩早給憋壞了,被困沙丘時雖然沒能脫身,卻把吉川武藏的百個傀儡回去大半,這傢伙氣極敗壞,說什麼都不肯讓咱們離開。鄧先生看在他奉命行事,自始至終並無惡意的份上,花了幾天功夫才幫他把傀儡修好,幾位前輩呢又爭著和青木宗主切磋,否則啊咱們早就到了奈良,這會正在虛夜宮品茶呢。”
任逍遙驚道:“這……這麼說來我昏迷了好幾天?”
真宮寺美奈美目水波流轉,投他一個嘉許的眼神,“那當然,“沙之殤”是土系忍術中威力最強的招式,尋常人哪怕被它擦著一點,不死也得重傷,你結結實實的挨了青木宗主全力一擊,沙流葬、流沙瀑布、沙縛柩什麼的也沒少受,若非醫術通神的涵碧姐姐再三向我們保證你並無大礙,人家……人家還擔心……擔心你受傷太重,醒不過來哩。”語帶悽酸,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任逍遙甚是感動,輕笑道:“哈哈哈,我這輩子命犯桃花,老婆要是沒娶夠,就算見了閻王他也不敢收。”
水芙蓉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輕嗔道:“哼,得了便宜還賣乖,真是不知好歹。這次若非青木宗主手下留情,你啊去九泉之下找老婆吧。”
林毓秀嬌聲道:“話可不能這樣說,大哥哥以一己之力破掉守鶴之盾,青木宗主輸的心服口服,這才主動收手。何況他是一派掌門,自然得言出必行,豈能不信守約定保證大哥哥的和我們平安離開沙漠。”
水芙蓉繃起粉臉,輕跺蠻足道:“秀秀,你還不懂嗎,男人不能老慣著,不然會越學越壞的,就算呆子做的完全沒錯,我們……”
林毓秀眨眨美麗的大眼睛,盯著水芙蓉,全無心機的道:“易前輩都說了,守鶴之盾的防禦幾近完美,他與付前輩各出絕技,合力進攻尚自奈何不得,唯獨大哥哥能從容應對,你不誇他也就算了,怎麼還把我拉上。”
眾女被她“一本正經”的語調逗樂了,紛紛笑出聲來,林毓秀勿自不解,拽住任逍遙衣袖問道:“大哥哥,為什麼……”
任逍遙笑而不答,一把攬住林毓秀纖腰,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俯身捉住她的檀口,“波”的親了響亮的一個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