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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知秋嘆息道:“外壇一切如常,沒有任何異狀,柳凝濤、朱順武雖仍未安寢,但處理的只是尋常教務,並無突發事件。”
任逍遙神色漸趨凝重,沉聲道:“我倒是感覺出些許變亂的前兆,怎奈頭緒紛雜,沒有更為詳盡的情報難做論斷。”說著把與龍飛雲的交談的內容一五一十的轉述給葉知秋。
葉知秋先是目she奇光,接著滿臉訝異道:“龍吟嘯留給兒子的話分明暗示天極教內部有鬼,龍飛雲倒好,竟然懷疑到你頭上,這也太不符合他的一貫作風。”
任逍遙有感而發道:“幫觀者清、當局者迷,事情牽扯到自己頭上,任憑智計通天,也難洞悉其中厲害。我剛提起內賊二字,他便大發雷霆,如何再往下說。”葉知秋贊同道:“常言道‘一葉障目,不見泰山’,難怪連聰明至龍飛雲者,亦分不清當前局勢。”
任逍遙神色凝重,皺眉道:“可惜龍教主的言辭太過模糊,根本無法辨別他所指何人,你我唯有滯留巽風城,繼續探察,盡力避免這場災禍。”
葉知秋問道:“下一步咱們該怎麼做?”
任逍遙默思片晌,沉吟道:“交好龍飛雲,設法打入天極教內部,我就不信這麼大的陰謀露不出半點蛛絲馬跡。”
葉知秋肅容道:“我先派人盯住幾位堂主,等大哥、二哥到後再共商對策。”
任逍遙回複本色,笑嘻嘻道:“咱們多費些心思,爭取早日把事情解決。”
葉知秋聽出他言外之意,豪氣狂涌道:“也對,免得大哥、二哥為此操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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巽風城倒底是天極教總壇,以任逍遙舉世無雙的自信仍不敢托大,未時三刻剛過,他就小心翼翼的來到比試地點。
自從在湖心亭聽南宮鳳儀談論茶道後,任逍遙一直對雨前龍井情有獨鍾,五福茶館的雨前龍井雖不及仙樂軒,也還算的上是佳品,配上幾味特製茶點,嘗起來確是有滋有味。
坐在正對大門的桌子上,任逍遙饒有興致的自斟自飲著。他的形象個眉清目秀的青年書生,樣子甚是扎眼,凡進茶館的客人沒有不轉身瞥上他一眼的。正所謂欲擒故縱,越是吸引注意力,越不會引起對方的懷疑。
任逍遙正思索著龍飛雲會易容成什麼樣子,門外先後走進幾個形象較為特別的客人,有滿頭白髮的耄耋老者,有大腹便便的中年商賈,有滿臉落腮鬍子的山東大漢,還有個像現在的自己一樣文質彬彬的青年書生。
易容術再精也有缺憾,譬如使用人皮面具,鬢角與髮髻的接fèng處一定會有道細痕,通常可以用塗脂抹粉的方式加以掩飾,但終究不能盡善盡美;如果用膠水、蜂蜜,調上麵粉、石膏直接敷上去,則眉毛之間的距離無法改變,且面部表情較為僵硬;最高明的招數是就是弄成一副面目猙獰的模樣,最好再添上幾道傷痕,這樣沒有人願意正面看你,自然也不愁露餡。
任逍遙正欲起上前查探,忽然想到龍飛雲很可能躲在暗中窺伺,以他的智商,只要自己做出任何不該有的動作,身份定然曝露,只得暫時作罷。
第十七卷 戒備森嚴千人肅 第八章茶館對決
更新時間:2007-6-26 15:26:00 本章字數:2126
坐以待斃絕非任逍遙的性格,就算不能進前觀察,也可根據四人行走時的姿態,進行初步判斷。半壺茶下肚,他不禁皺起眉頭,老者、商賈、大漢、書生的一舉一動完全附和他們身份、年齡,並無任何異狀,龍飛雲易容術再高,也休想扮得如此惟妙惟肖。
五福茶館的生意當真不錯,二十幾張桌子沒到申時就坐得七七八八。任逍遙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大門,始終沒有發現值得懷疑的對象。
望著牆角的漏刻,任逍遙暗自納悶,難道龍飛雲不來了,是他沒有把握贏我,還是教務繁忙脫不開身。
這時,一對情侶相互依偎著走進茶館,男的氣定神閒,舉止從容,腰間懸著柄造型高古的寶劍,皮膚竟比女孩子更白皙嫩滑,卻絲毫沒有娘娘腔的感覺,一看便知來頭不小。
至於和她手挽手的那個姑娘,饒是任逍遙見慣美女,亦被她的艷冠世間的絕代風華所懾。她上穿淺粉羅襦紗衫,下著白底藍花的褂裙,腰圍玉帶,秀髮在頭頂束成美人髻,如雲似瀑,玉簪棋貫,自由寫意的在空中飄揚拂舞,俏臉薄施脂粉,愈發突顯出她眉目如畫的清麗玉容,尤其那對美眸秋波流轉、艷光盈溢,足以將任何男人的魂魄勾出來,比起南宮姐妹、水芙蓉、林毓秀那種級數的絕色美,半點也不遜色。
店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倆吸引過去,人人感嘆“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任逍遙勉強收斂心神,回頭瞥了眼漏刻,見標示正巧指著申時,心中不由一動。
店小二急忙上前招呼:“客……客官里……裡面請。”任逍遙尚且看得目不轉睛,何況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凡夫俗子。
男子含笑點頭,挽著愛侶從任逍遙桌邊走過。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何況是自詡風流的任逍遙,香風吹入鼻端時,他自然而然的抬起頭,目光向那不滿雙十的絕色佳人投去。
她的身材高佻勻稱,動作優美慵懶,靈動俏媚的美下眸兩片櫻唇豐潤鮮紅,時盈笑意。丹唇開合時,兩個可人的梨窩天然地現在頰邊,長秀潔美的脖頸雪膚外露,強調出優美的曲線,迷人至極。
“可惜她已名花有主,挖牆角這檔子事我又干不出來,否則……”念頭剛在任逍遙腦海里打個轉,美女倏地停了下來,纖纖玉手一指,嫣然道:“柳大哥,咱們就坐這吧。”
柳大哥柔聲道:“芸兒,這張桌子已經有人了,咱們換個地方。”
芸兒別過俏臉,寶石般的眸子閃閃發亮、靜如夜空中的星辰,目光停留在任逍遙左手高舉著的茶盅上,幽幽道:“兄台,你不介意我們與你同桌共飲吧。”
任逍遙裝出受寵若驚,又略帶幾分讀書人特有的呆板語調,口齒不清的說道:“當然……當然不介意,能和姑娘一起喝茶,是……是晚生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芸兒給他的感覺固然驚艷,但還沒到的驚為天人的地步,但他現在的身份是個熟讀諸子百家的愚腐書生,這樣的反應再正常不過。
芸兒“噗哧”嬌笑,在柳大哥耳旁呵氣如蘭的道:“你看,人家都說沒問題,快些坐下吧。”其嬌憨明媚的韻味風姿,看得眾人無不心神劇盪。
任逍遙的注意力自然集中到柳大哥身上,因為他很可能就是龍飛雲易容改扮的,除了這位暫掌天極教大權的公子哥,誰敢誰配獨自帶著位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妙齡少女來到人跡混雜的茶館遊蕩。
他倆分坐任逍遙兩側,叫了壺極品鐵觀音,從彼此眉來眼去的目光和溫柔體貼的舉止中幾乎可以斷定,無論真實身份如何,兩人的情侶關係是絕對不摻假的。
任逍遙暗自沉吟,假如芸兒口中的柳大哥真是龍飛雲,他有必要藉助女人來掩飾自己的真實身份嗎?況且這樣做或許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但怎能瞞過他任逍遙的銳目呢。可是先前來到店裡的客人已經被一一否決,除了柳大哥外還有誰會是龍飛雲。
昨晚臨行前,任逍遙曾特地留心過龍飛雲雙眉的間隙,乍看之下卻覺得與柳大哥相比,稍微寬了那麼一點點。所以趁著小二上茶點的間隙,他略加側傾,欲湊近前去觀察柳大哥鬢角、髮髻處的肌膚,看是否有使用人皮面具的痕跡。
哪知就在這時,芸兒忽然哎喲一聲,手裡的茶盅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芸兒,你沒事吧。”柳大哥霍地站起,關切萬分的問道。
任逍遙倘順勢俯前,仍然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但自己的身份可就曝露無疑了,沒奈何只好縮回原處。
“沒……沒事,只是給茶水燙著了。”芸兒還了柳大哥一個含情脈脈的眼神,笑意殷殷的道。
任逍遙見她櫻唇微微發紅,也不疑心其中有詐,暗暗琢磨著怎樣才能再次創造出機會。
不多時,店小二端著隔壁桌客人點的碧螺春從茶房走了出來,按照他行走的線路非得經過柳公子身後不可。任逍遙心中暗喜,潛運彈指烈焰的真勁,凌空戳向店小二膝彎內側的“陽穀”穴,
當年他夜探聽雨軒,用同樣的方法對付南宮天闊尚且萬無一失,何況是個不懂武功的小廝,只要這壺茶在柳公子身邊一翻倒,柳公子必側身躲避,屆時他再裝成好心人上前攙扶,還愁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