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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況尚不止此,香氣到了他面門尺許處竟出乎意料地一分為二,左右刺向他雙目,若給擊中,這對眼睛怕是從此廢了。
任逍遙就是任逍遙,面對如此惡劣危急的情況,仍能保持一如既往的冷靜和鎮定,兩股真氣分由左右腳底湧泉穴往上沖,經兩腿內側陰蹻脈達至胯下生死竅,通過左右胸的沖脈,再歸至胸口檀之位,合而為一,匯聚成其炎、其熱、無予可抗的渾厚內勁以電光石火的速度走遍全身,不但解去了手臂的僵麻和痛苦,飛退半空,堪堪避過眼盲之禍,還揚手擊出一掌隔空掃向對手面門。覆蓋武藤蘭俏臉的重紗往上揚起,微微露出她艷絕塵寰的如花玉容,美眸she出似嗔、似怨、似猶、似惱的媚惑神色,配合她與生俱來、發乎天然的艷麗鳳姿,確實深具勾魂攝魄的奇異力量,她檀口吟唱,嬌軀緩緩舞動,其婀娜多姿使人意亂情迷之態,能教鐵石心腸的人、或修練至凡心盡去的佛門高憎亦破戒動心。
猶為驚異的是無論任逍遙往何處一動,空氣中充滿直鑽心脾的迤邐香氣,且似添加了某些撩人情慾的藥糙在這裡,光是聞著都難以把持。
面對這媚術精絕、天下無雙的女魔頭,任逍遙怕是第一個沒被迷得神魂顛倒的男子,冰魄玄霜劍凌空掃出,同時左手自袍袖探出,掌變爪,爪變指,經准無誤的爪掃向對手肩頭。
這計“雙峰插雲”是聽雨軒烈火擎天劍、雪映紅塵劍合璧時的招數,雙劍配合運使,默蘊浮屠對立、積翠浮空之態,實難揣摩。
雙峰插雲謂之錢塘十景之一,有南、北兩高峰,風光各異,綿延對峙,任逍遙的招數也是兩邊不同,易劍為爪,各有一番奇招應對,且首尾呼應,玄妙無方。
“不要……啊,救命啊……”緊要關頭,身後忽然響起真宮寺美奈的驚呼。
任逍遙回頭一瞥,竟是桐瑚太子掖著真宮寺美奈兩脅,強行把她拖向大殿——“安綱殿地下有間密室,既隔音又涼快,太子若想寵幸大小姐,那裡倒是好去處。”市丸銀的諂媚言語猶在耳際迴響。
“畜生,住手!”任逍遙關心情切,哪裡還顧得著對敵,虛晃一招騙開武藤蘭,身影如電縱出,不惜露出背心老大的破綻,疾速奔向高台。
“哼哼,想走?沒那麼容易!”武藤蘭冷叱一聲,瞳孔紫芒刻盛,長袍袖舞,玉手鼓風,短刃宛如覆水奔流,一招之間居然分指七處,別說任逍遙背對著她,就是正面擋拆也未必扛的下來。
驚呼聲、斥罵聲、叫囂聲響起一片。
桐瑚太子的手段實在夠無恥、夠卑劣,為了擾亂真宮寺龍炫、花事君、任逍遙等的心神,竟然瞅准雙方交戰正酣的關頭,當場把真宮寺美奈拖去安綱殿行yín。
不得不承認,這一招即行之有效、又簡單便利,三人若是不救只能眼睜睜看著女兒、愛侶被他侮辱,若是要救則把大大的破綻賣給了對方。
但凡稍有良知的“觀眾”,無論歸附北辰一刀流或是加入了“北辰一刀流聯盟”,看到這一幕無不高聲斥罵——忍術界有忍術界的規矩,打鬥之前下毒、暗殺、綁架種種手段大可無所不用其極,但若雙方廝殺起來未分勝負,便要欺凌其中一方的家屬,那是比亂倫還要喪德敗性的惡舉。
我們的隱密機動部隊隊長、扶桑第一美女空有一身精妙忍術,卻因jú宗無的藥力而動施展不出,全身綿軟無力,除了驚聲呼救只能任由桐瑚太子肆意施暴。
任逍遙反應最快、來的最快、救的最快,破綻卻也賣的最大,身後全無防禦,
眼看就要被武藤蘭手中的“苧蘿雙斬”刺個透心涼,驟然拔高身形,在空中滴溜溜轉個半弧,冰魄玄霜劍劃出一個完整無缺的大圓圈,迎上疾攻而至的鋒銳短刃。
出乎全場所有人的意料,武藤蘭全力施為下如影隨形、追擊而至的勁氣刀芒,競如石投深海般變得無影無蹤,變成徒具形式而欠缺威脅力的空招。
在她半遮半掩的俏臉現出驚駭欲絕的神色時,任逍遙所習的十六式凌霄劍訣全面展開,冰魄玄霜劍鋒芒遽盛,把對手捲入有如狂風捲起千重巨浪的劍影中去。
好個任逍遙,關心情切、不顧自己安危的援救真宮寺美奈是假,誘武藤蘭未加提防、全力進擊是真!
他並非無動於衷,任由和自己兩情相悅的真宮寺美奈遭受yín辱,而是將計就計,籍此消滅對手——武藤蘭若敗亡,桐瑚太子能逃到天上去?
武藤蘭墮入圈套已別無選擇,想停手都沒有法子,只好使出看家本領,苧蘿雙斬鋒芒遽盛,化作萬道寒芒,朝任逍遙強攻猛撼。
“鏗鏘鏗鏘”兵刃交擊之聲不絕於耳,電光石火的高速下,武藤蘭拿出生平絕學“幻龍九封斬”,苧蘿雙斬作虛虛實實的十多道芒影,以排山倒海的姿態狂罩過去,眨眼間攻出七七四十九招。
任逍遙巧計得成,心中並無絲毫喜悅,全力催發先天無上罡氣,配合九轉歸原勁以冰魄玄霜劍的發出的劍勁製造出一個渾圓的凹陷力場,化去了武藤蘭拋開生死、凝聚畢生修為的狂猛攻勢,更逼得她毫無轉環餘地的和自己正面硬撼。
當然,對方的斬擊決不好捱,他縱竭力抵禦也受的險至極點,艱苦爭極點。
“當——”任逍遙以至剛至強的先天無上罡氣,震得武藤蘭往他眉心攻來的第四十九刀橫盪開去,所有後著均無以為繼,只得退後。
兩人再成對峙之局。
武藤蘭嬌喘細細,豐滿緊緻的蘇胸幾句起伏,但持劍的手卻依舊穩凝如山。
“嗤啦啦!”武藤蘭蒙面的重紗不堪內勁交擊的侵襲寸寸碎裂,露出她艷絕塵寰嫵媚玉容。
任逍遙登時看傻了眼。
無情的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橫看豎看,都是只比真宮寺美奈大上幾歲的青春煥發的樣兒。
方才重紗被掀起時,他便看到武藤蘭半截臉龐,雖然僅僅這露出一笑部分,已是風姿綽約,充滿醉人的風情,而現在那張能傾倒天下所有男子的絕世玉容的完完全全、真真切切的展現在他眼前。
秀眉斜插入鬢,雙眸黑如點漆,烏黑髮亮的秀髮,襯得她漂亮的臉龐肌膚勝雪,透出嬌艷健康的酡紅和令人心悸的詭艷,瓊鼻挺直小巧,嬌艷欲滴的飽滿香唇,勾勒出一隻性感誘人的櫻桃小嘴兒,仿佛光滑的象牙上透出粉蘇蘇的紅潤血色,線條柔和流暢、皎月般的桃腮襯托的她迷濛德秀眸,就象秋天的湖水,在微風的吹佛下,不時泛起無數美麗的漣漪,水汪汪的,隨便向人瞟那麼一眼,就足以把他的魂魄勾了去。
和花事君那超凡絕俗、絕無半絲煙火氣的仙美態不同,武藤蘭的美純粹是為取悅異性而生,無處不風情萬種、無處不媚態橫生,瞧過這抹儷影而不想和她到塌子上翻雲覆雨的男人不是太監就是天閹。
若非睡慣美女,親耳聽三皇子說起五艷姬的年紀進而推知武藤蘭的歲數,任逍遙差些兒便把持不住,因驟間玉容震撼致魂銷魄盪,露出心靈的空,被她能迷惑感官的聲音幻術乘虛入侵,不戰而潰。
任逍遙沒能一擊必殺,甚至連傷都沒傷到武藤蘭,情知此女的武功不在吉弘統幸、久保功介之下,短時間內想要擊殺她根本沒有可能,而只要再遲片刻,真宮寺美奈就要徹底落入桐瑚太子的手掌,哪裡還敢遲疑,凌空一個側轉,足尖輕點,往後飛退,拼著受傷也要把她搶回來。
武藤蘭嬌笑著攔在他面前,隨風拂揚的裙裾帶起一股難以形容的奇異氣旋。
周圍的空氣立即變得冰寒徹骨,勁風卷涌,殺意漫空,詭異的真力化成十多股勁氣,無形而有實質的朝他講纏過來。
任逍遙揮劍猛擊,試圖將她迫開,到了這當口一時半會的功夫都不能多呆。
驚異的事情發生了,任逍遙威猛無比的先天無上罡氣在離武藤蘭尚有尺許的當兒一下子給吸的涓滴不存,更向前傾跌的可怕感覺,仿佛立身處似變成一個無底深洞,若掉進去的話,休想能有命再爬出來。
身在局中的他只覺擊出的劍勁有如石沉大海,一去無回,卻沒能影響敵人分毫,心中凜然一驚,難過得差點要狂吐鮮血,尤其是那種令真勁無處著力的古怪感覺,更令他銳氣全消。
武藤蘭瞅準時機,閃電般撲將過來,衣帶輕舞,羅裙飄揚,秀美出塵的玉容梨渦淺現,恬靜閒雅,哪裡像要置任逍遙於死地,分明是在輕歌妙舞,配合她無懈可擊的花容體態,探指邁步,無不充盈舞蹈的動人感覺,繞著任逍遙翩然來去,每個動作均妙至毫級,內中卻又暗藏殺著,儼然把至美和至惡融合為一體。
眼見苧蘿雙斬如風動弱柳,揮舞時柔到極處,來勢大增精妙,雖無半分銳氣,卻是無孔不入,萬般變幻,任逍遙沒把握硬接,冰魄玄霜劍憑空虛劃,以本身的護體真氣強行“掙斷”對方陰寒氣勁的糾纏,同時身形迴轉,步法陡變,欲從武藤蘭身旁極窄的寸地繞將過去搶在桐瑚太子進入安綱殿前把他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