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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斌笑道:“大將軍放心,我朝休想生息二十載,國力遠勝往昔,今番可調齊兵馬五十萬,區區遼軍何懼之有。”
呂端補充道:“江南、江北連續三年大豐收,加上聽雨軒鼎力支持,糧糙、軍械、戰馬等後勤保障完全沒有問題。”
呼延贊肅容道:“兩位誤會了,我指的戰術戰略方面,並非……”
不待呼延贊說完,趙光義哈哈大笑,朗聲道:“大將軍認為朕還會犯當年自恃勇武,孤軍深入的錯誤嗎。”
呼延贊伏跪於地,恭聲道:“臣不敢。”
趙光義雙目精芒迸she,肅容道:“朕將起兵四路,第一路由楊延昭率楊家軍出漠州直逼房山;第二路由朕御駕親朕統領禁軍攻打朔州、應州;第三路由大將軍引各藩鎮兵馬近軍蔚州、新州;第四路……由忠勇王龍吟嘯率十萬天極軍攻雲州、武州,最後四路人馬回師幽州,一舉光復燕雲諸郡!”呼延贊聳然動容,失聲道:“聖上排兵布陣無懈可擊,此戰必大獲全勝,老臣心悅誠服,願為北伐大計效犬馬之老。”
趙光義面向荊嗣,油然道:“‘金甲天王’,請你向眾位朝臣簡單敘述天極教的準備狀況。”
荊嗣大步走出,朗聲道:“本教秉承聖上懿旨,大力整頓軍備,如今十萬大軍侯命待發,隨時可開赴戰場。”
眾臣齊齊出班,恭聲道:“請聖上下旨,揮師北伐!”
趙光義目光倏地變得無比鋒利,長聲道:“好,傳朕旨意,既刻……”
“站住,你是什麼人人。”“讓開,我要進去。”殿外忽然響起嘲雜的喧鬧聲。
趙光義話語驟止,低斥道:“朝會之時,何人敢在紫宸殿外吵吵嚷嚷!”執勤五士稟告道:“是……是忠勇王世子。”
話尤未落,龍菲芸疾步衝進大殿,眾朝臣見她身披重孝,均自愕然,紛紛朝兩邊散開,荊嗣更面色大變,虎軀劇震,險些站立不穩。
龍菲芸跪倒在地,哭告道:“聖上,爹爹……爹爹他遭絕殺暗害,五日前龍馭歸天啦,耶律斜軫引遼軍四十萬圍困巽風城……”話至中途再也支持不住,就此暈厥。
趙光義驚得目瞪口呆,臉色陰晴不定,顫聲道:“吟嘯……吟嘯……他……”
“報——遼國上將耶律休哥大舉攻打兵渭州、秦州、河中,請朝廷派兵增援。”
“報——西夏王李德明引軍直逼晉州、慶州,請朝廷急速調撥糧糙。”
“報——遼國征南元帥韓德讓包圍三關口,請朝廷增發軍餉,以震士氣。”
眨眼間功夫,三封軍報接連送至,趙光義神情劇變,臉上再無半點血色,忽然喉頭一甜,“哇”的噴出口鮮血,癱倒在龍坐上。
“聖上,您醒醒啊!”“快,聖上急怒攻心,速喧御醫!”“來人,把忠勇王世子抬回寢宮,一併診治。”紫宸殿霎時亂成一團。
第二十二卷 封侯拜將安自處 第九章火上澆油
更新時間:2007-6-27 11:11:00 本章字數:2951
深夜,任逍遙強忍傷痛,來到北城巡視防務,這個時候將士們最容易鬆懈,也最容易在遼軍的襲擊中徹底崩潰,所以他寧可放棄在太極殿休養,也要趕來鼓勵士卒,振奮軍心。
半個時辰前,遼軍的進攻,由於種種謠言的瘋狂散布,士卒們並沒有因為教主的到來變得歡呼雀躍,只是機械性的向他行禮。
任逍遙忙攙住離他最近的一名教眾,肅容道:“各位將士辛苦啦,如今大敵當前,凡教中兄弟一視同仁,所有禮節能免則免。”
天極教雖是江湖組織,但制度明確、等級森嚴,種種禮儀十分繁複,尤其是見到教主時各級教眾的行禮的動作方式截然不同,簡單算算竟有十幾種之多——天極教創教始祖趙匡胤乃大宋天子、第二任教主龍吟嘯又是位比聖上的一字並肩王,這禮儀想省也省不了啊。
任逍遙下令免除禮儀無非是想拉近與眾將士的距離,藉此重整軍心,豈知城樓上的數千士卒聽罷,並沒有太過激烈的反應,仍舊機械性的回答道:“謝教主。”
劉易鈞是在場眾人中唯一的知情者,見狀忙湊到任逍遙耳邊,歉然道:“教主,將士們也是受jian人蒙蔽,您……您可千萬別見怪。”
任逍遙拍拍他肩膀,苦嘆道:“唉,我畢竟經驗尚淺,竟沒想到耶律斜軫會在這幾件事情上大做文章,若然事先有所防範也不置於弄成如今這個局面。”
“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南宮不敗大步走上城頭,朗聲道:“諸位弟兄都是身經百戰的天極兒郎,難道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琢磨不透?遼人故意放出種種謠言目的是想瓦解我們的鬥志,渙散我們的軍心,讓我們不戰自敗!”
周圍的士兵一個個垂下頭去,顯然在是在南宮不敗的提點下悟出箇中玄機。
南宮不敗走到任逍遙身邊,長聲道:“龍教主傳位於逍遙時,老夫就在旁邊,所有過程親眼所見,所有對話親耳所聽,老夫敢以性命擔保,其中絕無半點陰謀詭計,龍堂主也是心甘情願放棄教主之位的。”
南宮不敗乃一方宗主,說出來的話極具公信力,城樓附近的將士聽罷紛紛跪倒在任逍遙跟前,呼喊道:“教主,我們知錯啦,請您依照教規責罰我們吧。”
任逍遙正待說幾句鼓勵的話,張勁宏氣喘吁吁的跑到跟前,顫聲道:“教主,白虎堂副堂主徐尚衡大開南門欲投靠遼軍,幸得劉盡忠、區楚名及時阻止,力保南門不失,但……徐尚衡卻領著十幾名心腹趁亂出逃,直往遼軍大營而去。”
任逍遙大驚失色,急問道:“徐尚衡歷來忠心耿耿,怎……怎會叛教出逃。”
張勁宏附耳道:“徐尚衡遭絕殺污陷,判得是誅滅九族,教主繼位後雖然立即赦他無罪,但遼軍卻造謠說我們是在大兵壓境的危急情況下不得已而重新啟用徐尚衡,巽風城之圍但解,照樣要殺他全家。”
任逍遙愕然道:“這謠言是幾時開始散布的,我怎麼不知道。”
張勁宏肅容道:“今早遼軍用投石車向城內投來無數木箱,木箱摔在地上既刻碎裂,從中飄散出無數傳單,上面寫得……寫得就是……”
任逍遙迫不及待的打斷道:“既如此,為什麼馬上不召集所有相關人員把事情解釋清楚……徐尚衡公然叛教,對我軍士氣的打擊無可估量,這……唉!”說著他咬牙切齒,捶胸頓足,既惱耶律斜軫卑鄙下作,耍這離間分化的鬼蜮伎倆,又恨自己實現未做防備,好不容易振奮的軍心要看就得滑落回去。”
張勁宏沉聲道:“此事關關乎龍教主聲譽,我等豈敢擅作決定,加上當時您還未醒,只好暫且拖一拖,誰曾想……我這就召集所有涉案元老,把絕殺的jian計一五一十的說給他們聽。”
任逍搖頭手道:“晚啦,現在去說反倒火上澆油。這樣……你先把他們的兵權收回,我和南宮宗主去安撫士卒,對了,徐尚衡的家眷是否還在城中?”
張勁宏回稟道:“徐尚衡母親早喪,愛妻新亡,他爹和他兒子則隨他一併出城其……嗯,其他親屬倒是沒跑,要不要拉到城樓處斬,以儆效尤。”
任逍搖輕嘆道:“若是殺了他們,豈非正中耶律斜軫下懷,到時候巽風城人心惶惶,叛教出逃者會越來越多。”
張勁宏恍然道:“那我派人暗中看著他們,以免……”
任逍遙斷然道:“不,不但不能盯哨,還得重加賞賜。”
張勁宏訝道:“這……這是為何?”
任逍遙沉聲道:“為得是讓全城軍民知道,徐尚衡投降是他個人行為,並不禍及親屬,相反他的家人沒有隨他一併出逃,理因受到嘉將。”
張勁宏也是聰明人,問言立刻醒悟過來,知道任逍遙藉此向教中弟兄表明自己的寬容大度,打消他們步徐尚衡後塵的想法,趕緊奔下城樓,朝徐尚衡家去了。
任逍遙環顧四周,但見眾將士均目有懼色,心中暗自驚凜:迄今為止,耶律斜軫走得每一步棋都恰恰擊中自己短處,無論是頭兩天攻防大戰中排兵布陣,還是自己昏迷後的種種心戰策略幾乎完美到無懈可擊。如今天極軍已由最初的與對手勢均力敵轉而陷入完全的被動,如果諸葛文杰再不醒來,幫助全城軍民出謀劃策,單靠自己獨力應對,巽風城能支撐到援兵趕來的那一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