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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還是喜歡逗弄付巧言,見她第一眼就說:“可算換了身衣服。”
付巧言臉蛋微紅,她起身行禮,笑著請安:“陛下萬安。”
榮錦棠今日裡心情顯然很好,他過來摟住付巧言的腰,轉身把兩人帶到床上坐。
“你這髮髻倒是挺有意思。”
宮裡妃妾到皇上寢宮侍寢都不能戴金銀首飾,皇上去妃子宮裡就另當別論了。
淑女們使喚不動石榴殿的宮女,只好自己胡來,樣子就不太雅觀了。只付巧言心思靈活,知道用髮帶代替髮釵,弄的還怪好看的。
付巧言抿嘴笑笑,或許是因為已經有過肌膚之親,她沒有那麼怕他,講話就自然起來:“妾在家時母親很喜歡這樣束髮,妾就學會了。”
榮錦棠點點頭,手上忍不住去扯那嫩黃的髮帶,一下子就把她苦心束好的髮髻弄散了。
烏黑的長髮散落在付巧言鬢邊,襯得小臉更是瑩白。
榮錦棠湊了過去,在她唇上印了一個淺吻。
寢殿裡宮燈閃爍,這一次付巧言覺得比上次暢快多了,沒有那一層疼痛,整個過程都是十分美妙的。
她說不上來哪裡好,只是最後榮錦棠停下時,她又忍不住沖他笑了笑。
榮錦棠照例摸了摸她的臉。
等到榮錦棠披上外袍準備走了,到了門口突然轉身:“你說要送朕的襪子呢?”
付巧言還躺在床上起不來身,聞言反映了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頓時連脖子都紅了,她努力坐起身來,啞著嗓子說:“妾,妾忘記帶了。”
她神色有些懊惱,雪白的肩膀還有剛才染上的痕跡,榮錦棠眼眸閃了閃,笑道:“下回可別忘了。”
次日回去,又得了些慣常賞賜。
這一次就沒有額外的書,付巧言倒也不急,只暗暗提醒自己下回千萬別忘記帶襪子,再露怯就不好看了。
然而還沒等榮錦棠再招她侍寢,這一次選修進來的宮妃宮女們便已經分派至各宮,頓時熱鬧了整個西六宮。
且先不說那些小宮女,光看進宮的妃子們人數就不少。
晴畫如今倒是很會打聽,沒兩日就把外面情形弄清楚了。
這一次採選一共有十二人被封位,位分最高的兩位五品昭儀,一位是吏部尚書楚延的千金楚雲彤,另一位便是王太后家裡的旁系女兒王婉佳。
六品婕妤也是兩人,一位是國子監祭酒女章瑩月,一位是護國將軍千金顧紅纓。
這四位娘娘都是中三位,可主一宮事,初入宮就能封的這樣好看,想必家裡是很是用了力的。
剩下的則是兩位才人和兩位選侍,以及王太后和淑太貴妃給榮錦棠選的幾位淑女和無名份的姑娘。
宮裡頭的事兒誰都說不清,有的人偏就比旁人高貴,有的就只能落在泥里。
這一次沈家是一個人都沒往宮裡送的,付巧言多少了解淑太貴妃,知道她定是不想這樣壞了同皇上的關係。
母子之間十幾年來的感情不是輕易而來,因為只有太廟裡單薄的一行字,所以維繫起來更要小心。
沈家在後宮裡一個人都沒有,她才能舒心,榮錦棠才能安心。
付巧言也不知是哪位娘娘要入主長春宮,幾日後前殿裡忙活熱鬧起來,她們才得了信。
王家的那位王昭儀分封長春宮,楚昭儀則去了旁的碧雲宮。
而章婕妤和顧婕妤則各領一位才人選侍,住了再靠邊的兩所宮室。
這樣一來西六宮就沒那麼冷清了。
王昭儀或許是家用許多,前殿裡鬧了好幾日還沒忙完,付巧言不知道她是否要去行禮問安,只好同隔壁的蘭若商量。
兩人已經許久沒一起手談了,自從皇上開始踏足後宮,她們那比紙還薄的關係一下子就碎了。兩個人關門各過個的,仿佛過去一年的對弈時光從來不曾存在。
這一次就有些不同了,昭儀是中三位娘娘,是正五品,王婉佳如今主長春宮事,就是她們的頂頭管事,不去拜見是肯定不行的。
付巧言選了個前頭動靜小些的日子,主動讓晴畫去請蘭若。
她等在院中,抬頭去看那綻放的桃花。
蘭若甜美的嗓子從她身後響起:“姐姐許久未見了。”
付巧言回頭,見她笑嘻嘻站在午後的光影里,嬌小而玲瓏,似比她要矮上許多。
“蘭妹妹,許久未見。”她親自動手煮了杯茶,推倒蘭若面前。
“我這裡就這一種茶,妹妹湊合嘗嘗。”
蘭若坐到她跟前,付巧言定睛看她,才發現她面色不是很好。
她可能只比自己小兩三月余,年初時還是很康健的,除了瘦弱些沒旁的事兒,這會兒看著就不太好了。
“妹妹是不是病了?要是不舒坦得早叫太醫來瞧。”
蘭若扯出一個難看的笑來:“我哪裡能請的動太醫,不如姐姐好命。”
這話說得有些刺耳,付巧言微微皺起眉頭,沒再同她計較這個,只溫和問:“前頭王昭儀已經搬了來,我們是否要去拜見?”
蘭若似沒聽到她這話,一直出神望著桌上的茶杯。
付巧言覺得她很不對勁,她有些擔憂,卻還是沒說什麼,只問她:“妹妹?妹妹你聽到我說什麼了嗎?”
“恩?”蘭若想了半天,才答,“娘娘是大人物,我們必是要去的。”
付巧言道:“那是肯定的,只不知娘娘什麼時候有空見我們,且我們各自去也不好,不如找個日子一起去?”
蘭若實在有些恍惚,她胡亂應了幾句,就回去了。
晚上付巧言問晴畫:“你知道對面蘭小主是怎麼了?我看著像是病了。”
晴畫正在那做繡活,聽罷想了想說:“我也不知,只前些日子她好像同芳年吵架,摔碎了她們屋的茶碗,芳年還為了這個同我抱怨過。”
付巧言若有所思:“她們因何爭執?”
晴畫搖了搖頭,過來挑了挑燈芯:“小的也不知,芳年嘴很嚴的,這一次可能是心裡憋氣才同我念叨幾句。”
付巧言從窗縫裡往外瞧,見對面已經暗了燈,不由嘆了口氣。
誰知道她們這邊已經講好過兩日去拜見王昭儀,第二日一大早王昭儀就打發小宮女來了後殿,說要請她們兩位淑女去前面見見面。
付巧言也沒怎麼拾掇,她還是穿著月白色的宮制襖裙,頭上的珠花也很簡單,看起來倒是很清爽。
因著那小宮女也叫了蘭若,付巧言忙完就在垂花門那裡等,好半天才見她姍姍來遲。
或許是知道自己臉色難看,她面上輕輕敷了一層粉,比往日白了許多。只這樣看來更是有些慘澹,讓人形容不出的頹喪來。
付巧言微微皺眉,卻什麼都沒說,跟著那小宮女去了前殿。
前院已經煥然一新,跟去年她們搬來時已是兩個樣子了,就連院子裡的花都換成了嬌艷的牡丹,這會兒正遲遲綻放。
付巧言個子很高,身形窈窕,一張臉兒已經隱隱芳華吐露,竟比這滿園的牡丹還要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