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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丹嫣覺得超級沒意思,看不見人,還要互相說這些有的沒的,搞得好像真跟領導親切接見群眾似的。等過幾天身體好了,在作點事情出來,把項歲瞻宣進來罵一頓作罷。
“哀家乏了,將軍且去吧。”
項歲瞻叩首起身,目光掃過黃帘子後依稀可見的陰影,退出了殿外。回府的馬車中,項歲瞻從懷裡掏出方才齊丹嫣賞的玉鐲握在手中,那玉鐲翠綠溫潤,毫無瑕疵,乃翡翠中的上品。不經意間,項歲瞻發現用來包玉鐲的胭脂色綢布有幾分怪異,攤開一看——這分明是齊丹嫣貼身穿著的肚兜!
項歲瞻緊緊攥著肚兜,肚兜上幽幽的百濯香飄散開來,似還有女性身體自帶的軟香幾分,某處不自覺如鐵般高昂堅硬著,一直從皇宮堅。挺到威遠將軍府。
作者有話要說:從上章2分評論中抽出瘦瘦瘦小朋友贈送作者紅包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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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太后,他為臣
春節來臨,皇宮內外張燈結彩,爆竹聲聲。偌大的皇宮是所有在宮裡工作、生活之人的家,這個家多了幾分威嚴和高不可攀,幾乎所有人都開始想念遠在百里、千里之外的老家和親友。
整天遊手好閒的敬軒不知道從誰那裡聽說過世的親娘張皇后為他指定了婚事,對方是項家五歲的大小姐。歷來小男孩都最不愛跟比自己小的孩子玩耍,敬軒也是一樣。大年初一晚宴的時候,敬軒悄悄問齊丹嫣,見沒見過項嫵,對方好不好玩,並提出“要不咱們偷偷去瞧一瞧她,不好玩就退掉婚事”這種奇葩要求。
上次偷偷出宮給齊丹嫣留下了心理陰影,項歲瞻恐嚇過她,宮內有許多高手護衛,宮外險惡,出宮必死。她的頭搖得像撥浪鼓,說:“你把項嫵傳進宮看看就是了,出宮做什麼?”
“這你就不懂了,那些陰險的大臣誰進宮不是戴著張人皮面具,說話文縐縐的讓人聽不出究竟什麼意思。項嫵八成也是一樣……”敬軒不屑道,說別人陰險,其實他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們要搞忽然襲擊,殺他們個措手不及,讓他們連遣詞造句的時間都沒有。”
齊丹嫣還是搖頭,“出宮很危險的,項將軍說不能亂出宮。”
“嘿!到底他是皇上我是皇上!”敬軒鼻孔一張。
“你是……”
“母后且打扮得平常些~小青子小東子!給朕和太后準備準備,咱們要微服私訪!”敬軒說風就是雨,出去玩總比念書勤快,說起來這也是所有小孩子的共性。“再備幾斤花生和玄豆香片茶,朕走親訪友的也得帶點禮物才像話。”
又是一日喪命散!敬軒小皇帝的大腦迴路值得後人好好研究。
“稟將軍,太后同皇上又偷偷出宮了。”子魚見勢不妙,飛鴿傳書一封。
一輛黑色馬車由身著常服的小青子小東子駕駛著,午間時分出了宮門,朝盛京北郊的威遠將軍府駛去。只是不巧,行至城北些許空曠處,就又被人團團圍住。只是這次還沒等開展,外圍又被人圍了一圈。
“什麼情況,雙層包圍?”小東子嚇得臉色蒼白,拉著小青子的衣袖不鬆手。小青子同樣嚇得發抖,看看裡頭一圈黑衣人,又看看外頭一圈彪形大漢,迷茫間又抖如篩糠。
敬軒從馬車裡探出個頭,好奇地問:“怎麼不走了?”
“皇……皇公子,您……您看!”小東子指著前方,雙眼含淚。
“怎麼朕一偷偷出宮就被壞人合圍!”敬軒捂住眼睛大叫。
這話說到點子上了。是啊,怎麼你一偷偷出宮就被合圍?
令人吃驚的是,圍住馬車的兩層人並沒有攻擊馬車,而是互相哼哼哈兮地打鬥起來,由於外層人高馬大,人數又多,裡層的殺手有的被就地正法,有的則被活捉。
黑駿自遠而近,項歲瞻一身黑色短勁裝跳下馬,“臣前來護駕,皇上、太后萬安。”
“項將軍!項將軍~~”齊丹嫣一聽他的聲音,興奮地從窗戶里探出頭來招手,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喜歡項歲瞻似的。
儘管懷揣她的肚兜,項歲瞻還是比她冷靜自持,目露厲色,忽然指著馬車前方,“拿下,別讓他跑了!”
敬軒和齊丹嫣都愣住了,這是什麼情況?只見項歲瞻的部下蜂擁而來,在敬軒幾乎以為項歲瞻要弒君的時候,只聽小青子一聲慘叫,被便衣官兵拖下馬車按在地上。
“皇上,家賊難防。小青子心懷不軌已久,不可再留。”項歲瞻毫不留情地把小青子踢到了一邊,在離馬車三尺遠的地方停下稟告道,“此畜生系恭親王內應,試圖通報消息助其殺害皇上。臣查出,此畜生潛伏在皇上身邊多年,自皇上繼位開始,便開始危害皇上。皇宮內玄豆香片茶每年通過恭親王之手進貢給皇上飲用,皇上繼位時宮內玄豆香片已經用完,恭親王又送進十斤,小青子引。誘。皇上喜愛上玄豆香片,特意在皇上與太后吃過花生後送上,妄圖在不知不覺中弒君。”
敬軒呆住了,這是他當上皇帝以來遭受到的最大打擊。齊丹嫣摟著敬軒,也是一臉怕怕地聽項歲瞻細數小青子的罪行。
“臣在塞外遞一道密信給皇上請求增兵,途中被人調換。臣近來一直追查此事,發現摺子進宮前都未被他人掉包,唯到了皇上的御書房時換成了另外一封信。小青子偷看了臣的摺子,與jian人串通,偷梁換柱,引皇上出宮,令皇上差點陷入絕境。今日,皇上再次微服私訪,小青子再次通風報信,恭親王派出殺手若干,妄想弒君自立。臣手中已有一些恭親王試圖弒君篡位的證據,這些人,臣回去再次嚴刑拷打,想必還能問出一些東西。”項歲瞻說話間,他的部下已經將殺手全部制服捆綁好,“臣以遣兵包圍了恭親王府,現求皇上下旨,臣奉命包圍盛京捉拿叛賊。”
敬軒受了打擊,變得非常脆弱,目光呆滯地自顧點頭,心情十分糟糕,頹然癱坐在馬車裡。項歲瞻抬眼看了看齊丹嫣,“此處不宜久留,還請皇上太后隨臣回府壓驚。”
“項將軍備點好菜,朕嚇得肚子都餓了。”敬軒虛弱地說。
“……臣遵旨。”
一個時辰後。
齊丹嫣第一次上項歲瞻家裡,還有點羞澀的樣子,很小家子氣地隨敬軒坐在主位上。敬軒完全不見了剛才的頹然,左手一隻滷雞腿,右手一塊牛肉餅,吃得滿頭大汗,滿嘴流油,“啊~~項將軍府內廚房比較御膳房有過之而無不及呀!這塊牛肉餅可謂是外焦里嫩,輕輕一咬,肉汁就流了出來,鮮美無比!牛肉用的是來自支那的和牛,瘦肉和油花相見,肉質好像大理石一樣富有質感,這是大自然的饋贈加上廚子技藝的薪火相傳,在無味調和之後才製成了這樣一塊牛!肉!餅!”
項府所有人都跪在廳外,聽到皇帝這麼說,都表示很欣慰。小皇帝實在沒有別的才能,唯獨在吃這個方面,號稱千古第一吃貨。
作為未來的皇后,項嫵羞答答縮在項歲瞻身後,不敢和陌生人對視說話,齊丹嫣拿龍鬚糖逗她,她也不願上前,抱著項歲瞻的腰直叫“爹爹,小嫵要堆雪人~”。見兩個小孩子互相不來電,項歲瞻命奶娘抱了項嫵去後院玩雪,自己還是留在廳里陪著皇上和太后。敬軒這個未成年人一高興起來就要喝酒,儘管項歲瞻派人送上的已經是最最低度的糯米酒,敬軒好像有意要成全齊丹嫣和項歲瞻發展jian。情似的,一邊吃肉一邊喝酒,把自己給徹底灌醉。
他也不想想,但凡項歲瞻有一點點不臣之心,就憑他三番兩次賜一日喪命散,火起來捏死他也就是分分鐘的事。可他就是對項歲瞻一丁點戒心都沒有,讓人不禁想起當年的嬴政剛開始似乎對呂不韋也沒什麼戒心。
將軍府也是人多口雜,大家恪守著君臣之禮,誰也都不敢造次。天色漸暗,丫鬟們為太后暫榻的臥房中添上暖爐,把湯婆子一併準備了,伺候齊丹嫣睡下,才跪安出去。丫鬟們當差這麼些年,皇上、太后駕臨還是頭一次,這是多大的榮耀,她們不敢怠慢。
項歲瞻照例為過世的父親、兄長上完香,繞到了安置齊丹嫣的別院裡。屋內蠟燭已滅,一片漆黑,裡頭的人可能已經睡下了。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細細的雪沫飄進走廊,沾在他的發尾,漸漸化散開。齊丹嫣與他之間,就隔了一道檀木棋盤門而已。他把手搭在中夾堂板上,摩梭著上面精緻的蝙蝠蓮花浮雕,卻遲遲沒有用力將門扇推開。
他知道自己一旦推門而入,就意味著什麼,又會發生什麼。
然而四下無人,太后駕臨將軍府,一生也許僅此一次。
他二人聚少離多,朝堂上相見,隔著一道珠簾,目光卻不能輕易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