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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下宋斐已經開啟戰鬥模式,小夥伴們自不能袖手旁觀。周一律握緊壽司槍,身形一閃,無聲而出!
就在同一時間,電視屏幕忽然大亮!
為保萬無一失宋斐沒敢把遙控器直接拿在手裡,想的是先按了總開關再說,不料按完總開關就被喪屍糾纏,現下是在糾纏中艱難掏出了遙控器!
周一律前行的腳步一頓,門fèng里的羅庚和喬司奇也瞪大眼睛,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畫面終於穩定清晰。急速閃動的雜亂雪花,像無數灰白色的細菌密密麻麻擠滿了電視屏幕這塊培養皿。
宋斐用盡全身力氣踹出了從開始到現在最狠的一腳,終於將喪屍蹬開!就在喪屍後背狠狠砸向柱子的時候,他不死心地瘋狂按遙控器,一連調了十幾個台。
還是如此。
密集閃動的雪花就像病毒爆發後的這座校園,迷茫,瘋狂,絕望。
宋斐終於停下拇指,有一瞬間的失神。
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但他一遍遍告訴自己,電視和手機應該不是走一個信號對吧,電視是用機頂盒,手機沒信號了,電視未必。到最後,他幾乎已經不再有任何懷疑了。這種近乎執著的說服,與其說是樂觀,不如說是自我催眠,好像只要你相信手裡的稻糙能救命,它就真的會救你一樣。
人在絕境裡,總是需要一絲能夠寄託的希望。
只是,破滅得有些快,快到猝不及防。
“小心——”
遠處忽然傳來周一律的大叫!
宋斐只覺得下方黑影襲來,剛條件反she地想踹,喪屍卻忽然摟住他的雙腿,用力一拽!
他直接失去平衡,一下子坐到桌面上,屁股簡直要摔成八瓣!
尾椎骨傳來劇烈的刺痛,宋斐一時緩不過勁,喪屍已經撲過來一口啃到了他的肚子上!
所幸宋斐穿著棉服,喪屍只啃到一嘴布料棉花!
但這就足夠讓宋斐嚇出一身冷汗了——那喪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把筷子弄了出去!
周一律的吼聲同樣讓大廳另一端還在吭哧吭哧帶著喪屍繞圈跑的戚言一激靈,條件反she地望過去,就見宋斐正坐在桌子上跟喪屍纏鬥!
樓梯口已經有喪屍冒頭,不知是聽見了喊聲還是打鬥聲。
電視既然雪花,戚言也不再戀戰,直接跳上桌子,一路從桌面奔到了宋斐旁邊。
抵達的時候,周一律已經把刀戳進了喪屍腦袋。當然在被斃命之前,它已經被宋斐虐打得奄奄一息。
會合的三人無需交流,默契地腳底抹油,以最快速度越過打菜欄板,直奔後廚大門。
早等在門口的喬司奇和羅庚,不失時機地敞開大門,接進戰友後,迅速閉合落鎖。
宋斐和戚言跑進門後,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前者是跟喪屍纏鬥累的,後者是遛喪屍跑的。
守著窗戶的三個人見他們返回,立刻湊過來問情況。
李景煜:“新聞怎麼說?”
林娣蕾:“如何?”
王輕遠:“有信號嗎?”
三個問題,三種態度,從樂觀,到中性,從中性,到現實。
不是沒考慮過不好的可能,但在尚未證實之前,誰也不願意說,好像說了,就真的好的不靈壞的靈了。所以只有在塵埃落定之後,才會問得如此直白。
宋斐不甘願,卻還是只能緩緩搖頭,儘量給小夥伴們一個不那麼苦澀的笑:“沒信號。”
“啊?”李景煜先是驚訝,繼而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林娣蕾和王輕遠倒坦然,雖也有失落,但還不算打擊太大。
羅庚和喬司奇已經在門fèng里知道結果了,無奈聳聳肩。
“呀,樓上!”林娣蕾忽然輕叫一聲。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2班還嚎著呢,嗓音已經快啞成重金屬搖滾了。
林娣蕾跑到距離2班窗戶最遠的另一端,確認窗前沒喪屍後,飛快拉開窗戶大聲道:“行動完畢——”
林娣蕾的聲音有一種特殊的質感,或許和播音主持的發音方式有關,不用嘶吼,就很有穿透力,一聲就刺破了鋪天蓋地的中國范兒。
大合唱終於停了下來,夜恢復寧靜,只剩下聚集在窗底的喪屍,不時發出一些聲響。
“操,嗓子都要冒煙了,”趙鶴揚天長嘆一口氣,疲憊至極,“這強度趕上唱一宿KTV了。”
小夥伴們嗓子疼得不想再多說一句話,只能猛點頭,用生命表示附和!
黃默算是相對沒那麼慘烈的,起碼還能大聲問遠處:“怎麼樣——”
很快,斜對角線方向傳來小地雷的回答:“沒信號,都是雪花——”
黃默垂下眼睛,果然。
趙鶴沒有黃同學那麼冷靜,要不是小夥伴們阻攔,他能直接蹦下去:“都別拉我,我要弄死他們!!!”
第44章 尋求合作
折騰半宿,竹籃打水一場空。
八個人無精打采,卻也無心睡眠,甚至都沒特意去尋黑色地鋪,只隨意坐到地面各處,拉耷著腦袋,或發呆,或惆悵,好像也不在意屁股底下有沒有涼氣了。
整個後廚的氣氛被這八個霜打的茄子拖入了無窮無盡的頹喪黑洞。
“樓上好像有人要揍我們……”喬司奇有氣無力地提醒小夥伴們。
“要真能跳下來,就讓他揍吧,換我我也鬱悶。”周一律嘆口氣,用不知哪裡找來的髒抹布,默默擦拭刀鋒上的血跡。
“其實沒信號不怕,手機、網絡都出問題,電視也出問題正常,就怕……”羅庚欲言又止,好半天才繼續說,“就怕不是信號源被破壞新聞傳輸不過來,而是根本就沒有新聞。”
“不可能,”宋斐想都沒想就否定了,如果說在此之前他還有遲疑,現在已斬釘截鐵,“咱們這些魚蝦蟹都能殺幾個喪屍,國家控制不住局面?一口氣擺平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有難度,集中兵力先穩住心臟地區絕對沒問題。”
“那我就想不明白了,”喬司奇盤起腿,調整了一下坐姿,眉頭皺得千溝萬壑,語調頗有忿忿不平之氣,“這電視信號也不像手機信號,還需要附近建基站啥的,一個電視塔不就夠了嗎,信號Biubiubiu一發she,電視咻咻咻一接收,搞定。難道電視塔也被推倒了?”
宋斐語塞。總覺得喬司奇的說法哪裡怪怪的,但作為一個外行,他又說不出個子丑寅卯。明明是生活里最常見的東西,卻好像從沒想過去探尋它的技術原理。
下意識看向戚言——遇見不會的問題就找戚言,已經成了宋斐根深蒂固的一條認知。
戚同學原本只想垂著眸子當一名稱職的圍聽群眾,但當耳邊宋斐的聲音忽然沉默,他就知道,該來的總要來。
遲疑地抬起上眼皮,果不其然,一雙渴望真理的眼睛。
從前的戚言很享受被這樣凝望,因為他總是能夠對答如流,甚至侃侃而談。宋斐能提的問題無外乎學習、生活、人生、理想,青蔥歲月嘛,誰也不會談著談著戀愛忽然問,哎,你知道電視的工作原理不?
“咳,”戚言清了清嗓子,半猜半蒙地分析道,“電視塔發的信號類似於無線信號吧,用天線接收的那種?但現在都是有線電視了,我感覺應該不是biubiubiu咻咻咻那麼簡單。”
宋斐若有所思,覺得戚言說得似乎有理。
雖然話是對著宋斐答的,但明顯反駁的是喬司奇,後者不樂意了:“你的意思是現在電視塔都沒用了?純觀光?”
宋斐本來就沒全部想通呢,被喬司奇這麼一帶,又覺得喬司奇提的疑問也對,繼而再次看向戚言。
戚同學再編不下去了,無奈攤手,坦誠相告:“我只是個學生物的。”
宋斐愣了下,繼而黑線:“那你直接說不知道不就行了!”
戚言灰溜溜垂下頭,無言以對。
今時不同往日。他還是他,宋斐卻已經不是那個宋斐,世界也不再是那個世界了——曾經裝過的逼,慢慢還吧。
“誰說電視塔純觀光了,”一直聽著的林娣蕾總算找到了自己能插上嘴的地方。說實話,雖然學的播音主持,但涉及到電視信號傳播什麼的,其實是通訊工程範疇,她也一知半解,不過說到電視塔的作用,她總還是知道大概的,“電視塔之所以修得那麼高,就是因為要接收和發she信號。早期,還沒有有線電視的時候,老式電視機都帶天線,就是為了接受電視塔發she的模擬信號。”
喬司奇還是不解:“你也說了,是早期,現在家家戶戶有線電視,誰還用天線,那個信號不就沒用了嗎?”
林娣蕾緩口氣,耐心解釋:“總還有沒通有線電視的地方,像偏遠山區什麼的,所以現階段還要保持一定數量的模擬信號發she。而且電視塔也不光發she電視信號,你要是仔細去看過,一般都叫廣播電視塔,除了發she電視信號,也發廣播信……”林娣蕾忽然驚住,錯愕的表情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原本抱著學習心態認真聽講的戰友們都被她的表情嚇了一跳。
宋斐連忙問:“怎、怎麼了?”
林娣蕾回過神,顧不上解釋,火急火燎道:“快,快把手機都拿出來!”
戰友們不明所以,但看林娣蕾如此著急,哪敢不從,立刻掏口袋翻兜,沒幾秒工夫,五部手機都上貢似的獻到了她面前,加上她自己手裡的,一共倆蘋果,一個三星,一個華為,一個小米,一個OPPO。
戚言和喬司奇不動聲色,靜靜圍觀,實則心裡已默默為林娣蕾和李璟煜兩位同學的水果機敬了一碗上路酒——雖然他倆體貼地把各自充電器傳給了後一輩水果黨,但根據戰鬥經驗,這倆機英勇就義也是遲早的事。
林娣蕾看著瞬間就堆滿眼前的手機,哭笑不得:“誰讓你們給我了,我又解不開鎖屏。我是讓你們都拿出來自己都找找看,有沒有內置收音機!”
一語驚醒夢中人。
宋斐簡直想抽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收不到電視,收廣播啊!
印象中手機應該都是有的吧。宋斐打開系統工具文件夾——事實上這個文件夾相當於他的雜物室,所有手機內置卸不掉又用不上的雞肋程序,都會被他拖到這裡——翻找半天,錄音機倒看見一個,但獨獨沒有收音機字樣的圖標。
其他小夥伴也大同小異,先是興奮,再然後迷茫,最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