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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趕緊瞪了墨一眼,示意他噤聲,若果被外人聽到,豈止以下犯上。
狄秋眯了眯眼,看向三人親密自然的動作,龍袍中的手握成了拳頭,但還是表現出平時冰冷的樣子,似笑非笑:“哦?我們是什麼關係?難道不是君臣嗎?南域王。”氣氛讓人不寒而慄。
落羽將頭埋在大哥懷裡,她不想見到這樣的情景,她不想十年的情誼一朝即破。瓮聲瓮氣地解圍:“好了好了,一家人嘛,天色不完了,小秋,我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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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燭光閃爍。一襲白衣的少年坐在窗前,看著衣服長長的畫卷,仔細地注視畫中絕美的女子。
為什麼畫的不是娘,卻要畫我呢。
她輕輕嘆著氣,沉穩得不像白日裡的少年。
長發散在肩頭,她白皙的臉龐映得夢幻得不真實。女子的柔美,男子的深沉,在她臉上盡數展現,不由得雌雄莫辯。
屋外之人靜靜看著這一幅畫面,心微微一動,準備離去,卻被喊住:
“琅翊,站在外面吹什麼涼風,進來便是了。”
門吱呀地推開,高大俊朗的少年走了進來,把門輕輕帶上,緩緩走到落羽身旁。落羽不著痕跡將手中的畫卷收起來。
“你在看什麼?”一如既往的笑。
“娘的畫像。”簡潔得像是沒有任何感情,收好之後抬起頭看著他,“這麼晚了光顧我這有什麼意圖?白狼。”
琅翊不置可否笑笑,卻又不能挑明,便如此答道:“聽說皇上召你進宮多次,應該是……很開心吧。不過我也聽說北狄又犯,可能又要有惡仗要打。”
“好啊,戰場會讓人忘了一切。”落羽輕輕地念著。琅翊覺得面前之人是那麼堅強,卻又是那麼我見猶憐,明明什麼都知道,卻還是那樣笑著,像個孩子般笑著。
心神一動,俯下身子抱住他。懷中之人忽地一僵,但之後又很順從。
“不是你的錯,一切都會好的,我們都沒變。”撫著她的黑髮,燭光搖曳,一切都是那麼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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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願再次征戰北狄,定將讓他們再也不敢染指皇上的燕國!”一身朝服的少年站在那麼多人當中,露出俊朗絕美的臉,堅定不移。
龍椅上的人一顫,為何又是他。
“蘭親王,你的心意朕心領了,只是之前受過傷,還是好好休養再上陣——諸位愛卿,還有誰願抗敵?”
落羽再次向前邁了一步,請命:“臣願往,臣的傷早已痊癒,陛下儘管放心。”
“蘭親王就那麼想遠離朕嗎?”可以看出,他在隱忍,竟然在朝堂上說出了這樣的話。立馬氣氛變得古怪,寂靜得尷尬。
群臣也聽說過皇上與蘭親王關係不一般,這一次可是真真實實了。
落羽依然很認真很認真地回答:“臣願為陛下守護這江山,在所不辭!”
如此話語都留不下她,狄秋忽然覺得頹然,無力地擺了擺手:“也罷,你去吧。”
“謝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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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殊不知這一去就是一年的光景。
蘭親王的名號已經傳遍了,他的英勇,他的智慧,還有,他柔美的臉。自從他去了邊境,北狄便無法再踏入一步。
龍椅上的人卻不為此高興,每天靜靜看著那顆小樹,還有上次她坐過的那張位置,他這才知道,自己對她的情真的早已超過了親情,他現在迫不及待要將她召回來。他想再看看她,看看只屬於他的她。
她不應該被分享,不能……
想到這裡,又見到北堂淺緩緩走過來:“皇上,尋臣何事?”
“朕聽聞愛卿最近與一位女子走得甚近啊,不過是青樓的風塵女子,可惜了。”狄秋不經意地訴說著,淡淡抿了一口茶。
“讓皇上見笑了,臣只是欣賞那女子的才華,無意娶她過門。”北堂淺連忙彎下身子,恭恭敬敬。他們早已不復從前,朋友的關係已經變得冰冷,他是君,他是臣。
“哦,這樣啊。好像那還是一名北狄女子,長相甚是嬌媚,如果愛卿有意,朕可以幫你!”話中帶著尖酸的刺。
“臣不敢。”
“不說了,來,朕是叫你來陪朕喝酒的。蘭親王不知什麼時候回來啊,這御花園也失了光彩啊。”
淺順從地緩緩坐下,順著他的目光,看見了那棵小樹。一抹笑在嘴角浮起,他又想起了幾年前的那一天,只是,再也回不去。這棵樹,是在御花園的。
酒過半巡,狄秋的話越來越不可捉摸。
“南詔王可知,通敵是要株連九族的?”
“皇上,也會傷害三弟嗎?”
此時,狄秋的憤怒已經到了極點,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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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陵王已不在,可是他的府邸還是叫東陵王府。
墨原本正在洋洋灑灑地寫著字,因為落羽沒回來,上次的生辰是在邊疆過的,這次她回來,要好好補上一份禮才是。
“王爺,王爺,不好了,南詔王在御花園喝得爛醉!”
墨連忙丟下手中的筆,官服也顧不上換,就這麼徑直奔著皇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