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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也不行?”這麼霸道。
“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琥兒將匕首往下一壓,刀鋒陷入了他的頸子,隨即劃出一道血痕。
當匕首一鬆開,血便順著刀口流下。
但西門朔連眉都沒挑一下,依然噙著笑望著她。“我相信如果今天是別的男人,早就死在你的手下了。”
他聽似毫不在乎的語氣讓琥兒忍不住皺了一下眉。
“你……”
“琥兒,我跟別的男人不一樣,你應該早就明白,不是嗎?”西門朔的笑容帶著些邪魅,顯得很有自信。他好像早就知道她下不了手,尤其是對他!是啊,他不是別人,他是西門朔,只要是女人都搶著投懷送抱的男人!
“對!你真的很不一樣!”她氣呼呼的收回匕首,抬起小臉望著他。
“你比其它男人更混帳、更無聊、更王八!”
下一刻,她將被銬住的右手一拉,讓兩人的手一同抵在床鋪上。
“今天我一定要將手銬打開,我再也受不了你了!”她將匕首的尖端往手銬中間的鎖孔鑽去。
但是這副手銬確實是以千年寒鐵打造而成,尤其上頭的鎖既精細又複雜,並非以尋常的鐵器就能撬開。
西門朔傻眼,他原本以為她是想直接將匕首往他的手腕上一剁,卻沒想到是打算撬開鎖孔。
她這個動作可愛得令他忍俊不住。“該死,怎麼這麼難打開?”她乾脆盤腿坐在床上,舉起手仔細瞧著手銬。
“想要打開,只能乖乖等你的主子拿鑰匙來。”他像是看好戲般,在一旁好整以暇地道,還不忘打個呵欠。
琥兒不悅的抬眸瞪他,“你不知道小姐總是喜歡唬弄下人嗎?甚至特別愛以整我們為樂。”
“是嗎?”西門朔倒是跟她閒話起家常來。
“怪了?明明是自己的未婚夫,為什麼不自己保護,要將你丟給我?我這是上輩子欠你們嗎?”匕首怎麼撬也撬不開手銬,她又氣又惱。
西門朔笑而不答。畢竟他的事真的很複雜。
“算了。”她放棄了。
當他以為她已用盡精力,準備乖乖就寢時,卻發現她凝望著他。
“小琥兒,想睡了嗎?”他笑咪咪的問道。
“少跟我嘻皮笑臉。”她只要一冷靜下來,就會想到剛剛在澡堂時的窘狀。說來說去,這男人待在她的身邊愈久,就像沾在她人生中的污點,愈來愈擴大。
“我天性樂觀,總是笑口常開。”尤其遇上她後,他的心情總是莫名的感到輕鬆愉快。
“西門朔,我跟你商量一件事。”琥兒轉了轉眼珠子,壓下心中的怒氣,語氣放柔了一些。
“你會與我商量?”哇,天要下紅雨了。
“小姐身邊有個名醫,名叫白西塵,你也讓他醫治過,應該知道沒有什麼疑難雜症可以難倒他,所以等會兒你就咬牙忍一忍,痛一下就過去了,再請白大夫把你的手接回去,從此我們就井水不犯河水……”
說著的同時,她的左手不忘按住他與她銬在一起的那隻手。
“餵―”沒想到她真的打著這個主意!
“不會太痛的!”她難得對他展開笑顏,笑得如同罌粟般美麗。出於本能,西門朔見匕首已準備往他的左手腕落下,很快的伸手往她的頸間一劈。
他的動作總是又快又准,剛好劈在她的昏穴上頭。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麼,就兩眼一翻,手中的匕首鏗一聲掉落在地上。
他也正好接住她癱軟的身子,軟馥的香氣也迎鼻而來。
“小琥兒,我對我的左手還挺順眼的,不想和它分開啊。”
西門朔將她放在床上,然後在她身旁躺下,雙眸一直無法從她昏睡的臉龐上移開。
嗯,她真的愈看愈可愛!
琥兒真的從來沒有見過像西門朔這種臉皮厚的男人。他昨晚竟然將她劈昏,今早竟還笑咪咪的喚她起床吃早膳!太過分了!
琥兒發現自己遇上他之後,心情就起伏不定,沒有一刻是冷靜而有理智的。
而西門朔卻如同以往,一逮著機會就和她耍嘴皮子。
她想,哪天他真的“掛掉”,嘴巴應該還是會嘰嘰喳喳的講個不停,表示他曾來過世上一回。
嘰嘰喳喳她是沒有意見,但是他這張嘴也太不知好歹,總是她說一句,他便講一句,而他每講一句,她額上的青筋就冒出一條,講兩句冒兩條,直到她心裡滿是怒意,就與他動起手來。
明知道她打不贏他,卻老是與他比武,因為她就是氣不過嘛!她的嘴就是笨,不像姊姊們那麼牙尖嘴利,她只會扯開嗓門大吼,然後出手討回公道。和他多說是沒有用的,可是她連拳腳都輸給他,真是她的恥辱啊!
所以,今早她想了想,不應該再繼續讓這個賤胚待在身旁,她應該做一些什麼才是。
他們都說這副手銬一般人無法打開,那麼她就去找城裡最出名的巧匠幫忙打開好了!
所以一用完早膳,琥兒不管西門朔願不願意,便拖著他往外走。
一到街上,兩人為了掩飾那副手銬,只好並肩走在一起。
也因為他們銬在一起,她不得不穿上姑娘家那種飄逸的衣裳,好用長長的袖子遮住那副手銬。
該死!她有些不適應他人的眼光。
畢竟她琥兒在珍珠城也算小有名氣,這下子身邊偎著一個男人,她又穿著露出許多肌膚的春衫,不管再怎麼低著頭都很惹人注目。
“我是很高興你約我上街走走,但是……”西門朔無趣的看了看四周。“我還是比較喜歡和你單獨相處。”
她斜睨他一眼,不動聲色的以右手撞了他的腰側一下,冷聲道:“閉嘴,我今天不想和你說話。”
“小琥兒,你別生我昨晚的氣。”他又露出邪魅的笑容。“我又不是故意偷看你洗澡,也不是……”
“信不信你再說話,我會先毒啞你的嘴!”天啊,他真的好吵,吵到她都不想理他了!
西門朔吹了聲口哨,見她臉色真的很難看,只好暫時閉上嘴巴。
一會兒後,兩人來到城中的巧匠樓。
巧匠樓遠近馳名,聽說這世上沒有巧匠樓的鎖匠解不開的鎖,各種關於鎖和鑰匙的問題都難不倒他們。如今老闆年歲已高,不再管事,由他的幾名子女傳承這門生意,聽說他們青出於藍,甚至有人能破解古代帝王墓中的機關。當兩人走進店門,巧匠的千金立即上前迎接。
“姑娘,請問是要買鎖櫃,還是……”
“我要解鎖。”琥兒將手伸到巧匠千金的面前。
巧匠千金側頭瞧了瞧,又看看手銬的鎖孔,最後面露難色。
“這副手銬……”
“是以千年的寒鐵鑄成,沒有鑰匙是絕對打不開的。”西門朔一見到美人,便忍不住主動開口。
琥兒瞪他一眼。要他多嘴啊!
“是啊,尤其鎖里的機關很精緻,需要些時間才有辦法打開。”巧匠千金點點頭道。
“不管需要多久的時間,請一定要幫我打開。”琥兒說得一臉堅決。她一定要擺脫這個臭男人!
“小琥兒,原來你帶我來這兒,是急著想甩掉我?”西門朔一臉好傷心、好難過的表情。
“你還演!”她瞪了他一眼,不想在陌生人的面前與他多囉唆。
“我是說真的,和你相處久了,我們吃飯、睡覺,連沐浴也一起……”
“閉嘴!”見他一直口無遮攔,琥兒連忙將他往外拉。“抱歉,我改日再來。”
兩人像是演了一出鬧劇,琥兒臉皮薄,臉幾乎一路紅到耳根。
“小琥兒,我是說真的,如果哪天我們真的要分開,我會很想念你的……”西門朔的聲音出奇的溫柔,黑眸認真的望著她。
然而琥兒卻抬眸恨恨的瞪著他。
“西門朔,你別太過分了!”她將他拉往一旁的巷子裡,指著他的鼻子開罵。“你別以為我和其它姑娘一樣,見到你就暈頭轉向!”
“你就是跟其它姑娘不同,才吸引我的目光。”他的眼神極為真誠。然而他平日吊兒郎當慣了,因此她認為他只是胡說八道。“哼!你別想整我!”琥兒實在生氣。
“你是小姐的未婚夫,竟然對我說出這種話?我告訴你,我真的很討厭你!”
說完之後,她便邁開腳步欲離去,無奈他不動如山,她又被拉了回來。
“不管我是別人的誰,我只想成為你的西門朔。”他嘴角噙著笑,笑得充滿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