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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有道是相看兩相厭。尤其是身旁這個男人,她連跟他多待片刻都覺得渾身不舒服了,可是這會兒竟然被銬在一起。
小姐的別出心裁,真是整倒她了。
而且,她真的不懂,小姐為何要讓自己的未婚夫與她如此貼近?再怎麼說她也是個女孩子啊。
琥兒現在走到哪兒都要帶著一個“拖油瓶”,實在煩不勝煩。
而且人有三急,當她內急的時候,這個大男人竟然得與她一同上茅廁!
雖然她琥兒不是出身什麼高貴人家,但好歹從小也讀過聖賢書、女誡,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何況這會兒她是要“方便”耶。
“你快去吧,我不會看的。”西門朔很有禮貌的將雙眼閉上,還不忘以右手遮住雙眼。
去他的,問題不在於他是否睜開眼睛,而是他人就在這兒好嗎?
但她又不能不上茅廁,這是身體的需求,總不能要她一直忍著呀!
琥兒望了望四周,最後忽然扯下他的腰帶。
“給我蒙上!”她很不悅的交代他把雙眼蒙起。“要是讓我發現你有偷看的嫌疑,我一定戳瞎你的雙眼!”
西門朔聳聳肩,但還是乖乖聽話,將腰帶纏住雙眼。“這樣成了嗎?”
“把你的耳朵給我捂起來,然後背對著茅廁……”
見他聽話的轉過身子,背對著門板,她屏氣片刻之後才踏進茅廁里。她不想要他跟著進來,只好讓他的長臂伸進門裡。
琥兒別無他法,只能硬著頭皮解決。她整張小臉漲紅,頭一次上茅廁讓她這麼為難!該死,她不應該有什麼婦人之仁。雖然大家都盡力阻止她真的剁斷他的手,但是有什麼關係?小姐還有一個名醫隨侍在側,手斷了,再接回來就好了啊!
不過真正的困難處在於她雖然與他這麼接近,卻還是找不到機會或fèng隙下手。
“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竟然遇上你這個殺千刀的!”她推開木門,生氣的拉著他走到水盆那兒洗手。
西門朔依然蒙著雙眼,嘴角往上揚起。
“我可以把腰帶拿下來了嗎?”聽她不斷抱怨,可想而知她應該是惱羞成怒了。
“我希望你一輩子都成為瞎子!”琥兒惡狠狠的詛咒道,回頭瞪了他一眼。他將腰帶拿下,重新系回腰間,並沒有因為她這句詛咒而生氣。“是嗎?那我要再多看你幾眼,免得以後就見不到了。”他故意將右手一拉,讓她轉過身子面向他。
又是那雙充滿生氣的怒眸,圓滾滾的,像閃爍的星子,總是活力四she。
“王八蛋,我戳瞎你!”琥兒舉起手,食指與中指併攏,便要往他的眼窩襲去。
西門朔輕鬆的接招,沒有閃避,也沒有移動步伐,只用單手應付她。
接著他稍稍一用力,她便整個人跌進他的懷中。
她比起一般姑娘家算得上高挑,但是一落入他的懷中,她也才到他的胸膛而已。
“讓我多看你兩眼不好嗎?”他低低的笑了兩聲。
鼻端襲來她身上的茉莉香氣。這味道還真是很適合她,要如此貼近,才能聞見她身上散發出這樣的香味。他被銬住的左手不規矩的握住她的柔芙,軟馥的掌心被他五指緊扣。
“好。”琥兒恨恨的瞪著他。“你就最好看著我,看上一千次、一萬次,然後永生永世記住我的臉!”
西門朔略感驚訝,挑挑眉道:“小琥兒,你總算要與我和平相處了嗎?”
“你就不要讓我逮到機會,我保證那絕對不是只有桶你一刀,是碎屍萬段!所以你現在最好記住我的長相,下地獄再跟閻王告狀!”
她其實也知道自己的斤兩,她的武功在他看來簡直是小孩子耍大刀,只是逗他開心而已。
但他實在太可惡,明知道她討厭他這副沒事就來招惹她的模樣,還硬是如此欠揍!
“哈哈哈……”西門朔慡朗的笑了幾聲,那雙迷人的眼眸像是傳達著什麼,變得異常溫柔。“我突然覺得一個人下地獄也太寂寞了,不如到時候我拉你一把,咱們一起吧……”說著,他還不忘拉起兩人銬在一起的手,在她的面前晃呀晃。“你瞧,我們真的天生註定要在一起,現在正在培養感情呢!”他近看著她的小臉,發現她真是愈瞧愈有味道。
琥兒一怒之下,右手反蓊他的左手,銬住兩人的手銬因而鏗鏘一聲。
“你別以為我忍氣吞聲就是退讓,我只是懶得跟你這種腦筋有問題的人計較!”
“喔!”西門朔佯裝吃痛的皺起眉宇。“小琥兒,輕一點。”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下一刻,他卻是反轉手腕,兩人的立場便輕易的顛倒過來。
“啊!你……”身子只能被他箝制在懷裡頭,她氣得爆出一連串不雅的粗話。
“小琥兒,你知道馴獸師要怎麼馴服一頭野獸嗎?”他將唇貼在她的耳邊輕問。
“你……我又不是馴獸師,怎麼知道要如何馴服你這頭yín獸!”
他忍俊不住的笑出聲來。她竟然說他是yín獸?真是有趣極了。“我教你。”他勾起她的下顎,深情的望著她。
我不需要你教!但琥兒還來不及開口,唇便被他的薄唇堵住了。
第一次被男人親吻,她驚得睜大雙眼,好半晌無法有所反應。
這這這……去他的!他真的下地獄下定了!
賤胚永遠都是賤胚,不會因為和他比較親近,就覺得他是個好人!
琥兒自從和西門朔銬在一起之後,不管做什麼事都寸步不離,兩個人就像黏在一起的雙生子。
昨晚她被他偷吻時,根本完全傻住了。而他還不要臉的將舌頭伸進她的嘴裡,亂攪一通……若不是她及早回神,狠狠地咬他的舌頭,之後瘋狂的與他大打出手,恐怕她早就失身在這頭yín獸手中。
小姐到底有沒有想過這男人有多危險,居然連她都想染指!
她怎麼那麼悲哀啊?竟淪落得必須照顧、伺候別人的未婚夫,她奴性太堅強,無法反抗主子的命令,只能照單全收。
可是,他的風流、他的挑釁,她不想照單全收呀!
當晚,兩人要同床而眠時,琥兒在兩人中間放了一排裝滿水的碗,警告西門朔若是半夜有什麼動作,她就算拚命也會將他作祟的命根子給切斷!
管他是不是小姐的未婚夫,她要先保住自己的清白,外加幫小姐除害才是!
哼,他真的是天生的賤胚,對她做了一堆不規矩的事,竟然還能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睡得香甜。接下來的日子,或許他是真的把她的警告聽進去了,再也沒有對她做出不規矩的動作。他們現在就連吃飯也是同桌一起用,但可憐的是她,右手被銬住,根本不能動,只能以左手扒飯。
西門朔就不一樣了,如同平時那般拿起筷子靈活的夾菜,很優雅的吃著飯。
“你吃快一點好不好?”琥兒沒好氣的瞪著他。他簡直是一副欠扁的模樣,讓人真想拿筷子戳瞎他的眼睛!
“吃飯要細嚼慢咽,不然腸胃會不舒服。”他睨了並肩而坐的她一眼。
“哼!我光是和你坐在一起就倒胃口!”她氣呼呼的別開頭。
這些天她無論到哪兒都得拖著一個人,這個高大的男人就像依偎在她的身邊,所以別說是走出續香樓了,她連走出房間都覺得丟臉,所以這幾天她能夠不出房門就不出房門。但是她與西門朔的事早就在樓中傳得沸沸揚揚,連外頭也開始傳言續香樓來了一名新男倌,不但俊美、瀟灑、體貼,嘴又甜。那些女客像著了魔似的,都想見他一眼。
怪了,在她看來,他並沒有那麼迷人啊。琥兒忍不住用眼角瞄他,剛好將他的側臉映入眼帘。
他是長得很俊,而且瞧他的側面,才發現他的睫毛又長又松,比起許多姑娘家都要好看。
“你不覺得看著我用膳,是一件很賞心悅目的事情嗎?”西門朔知道她正瞧著他,於是嘴角又勾起,表現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我會吐。”她甚至做出捧著心口的動作,毫不猶豫的拆他的台。
他挑挑眉。琥兒好像對他有很大的偏見,看他很不順眼,但奇怪的是,他卻覺得她愈看愈有趣。
她性子很直,總是有話直說,她不會欺負弱小,但也不容許別人欺負她,而她愈是生氣,就愈像個孩子般得氣得跳腳,憑著三腳貓的功夫就想要他屈服。每一次動起手來,她總是輸的一方,但她卻像頭精力旺盛的小老虎,愈挫愈勇,充滿了活力。
“是嗎?看,這麼大一隻香噴噴的雞腿,你真的不餓?”西門朔故意夾起一隻雞腿,在她面前晃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