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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琥兒雖然野歸野,但是和其它三個聰慧的玩伴一塊長大,好歹也該染上一點她們的精明吧?

    “小姐,我可不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耶!”琥兒往前一站,指著那名男子的腰間。“我是看到他腰間有塊和小姐身上一模一樣的玉佩,才將他帶回來的。”

    “在這兒。”白西塵將男子腰間的玉佩取下。

    “他的衣襟里還有一封信,是給老爺的。”琥兒又道。白西塵接著取出那封信,把玉佩與信件一併送到花琉璃面前。花琉璃將那封信拆開,看了一會兒,才將目光從紙上移開。

    “小姐,這是……”琥兒小聲的開口,因為小姐的神情滿恐怖的。

    又是爹!花琉璃向身旁的婢女使了個眼色。“去將老爺請來。”

    “是。”

    琥兒和白西塵在一旁等著看好戲。

    也難怪小姐臉色會那麼難看,因為前不久才發生過類似的事,後來小姐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才解決這樁麻煩。

    片刻後,花老爺來了。

    一見到房裡那麼多人,花老爺笑呵呵的道:“今天吹什麼風,怎麼大伙兒都聚在這兒?琉璃,你是邀爹來喝春茶嗎?”

    花琉璃無奈的望了父親一眼,將手上的信連同玉佩一起拿到他面前。

    花老爺看了看信上的內容,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他偷覦女兒一眼,見女兒眼中又滿是清冷,嚇得他連手中的玉佩都拿不穩。“這……這……”他咽了一口唾沬。“這絕不是我又跟人打賭,是……是……”

    “是怎樣?”花琉璃睨視著他。“爹,你可要說個清楚呀!”

    “呃,是爹年輕的時候經商,有一次遇上一群馬賊,剛好西門山莊的莊主經過,救了爹一命,於是爹為了報答他,答應他若以後生了女兒,便將女兒許配給他兒子……”花老爺抹抹額上的汗,小聲的回答。

    “信上面明明寫著打賭的事。”花琉璃聲音極冷,冷眸掃視著父親。

    “這……”花老爺拚命的回想當年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最後擊了下手掌,“我想起來了,那晚我就在西門山莊借住一宿,莊主熱情的邀我喝酒,後來我們打賭看誰能先喝完一壇酒……”

    “你喝輸了,所以就簽下這個賭約?”花琉璃的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只有雙手緊緊抓著裙子,顯示出她的氣憤。

    “呃……”花老爺抓抓頭。“應該是這樣……”

    “哈哈哈哈……”一旁的琥兒聽完之後,笑得只差沒有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

    小姐的婚約總是出現得莫名其妙,而且都是老爺在年輕時與人簽下的賭約。

    花老爺大概沒有想到,也許是因為他老是與人簽下這種不負責的賭約,所以上天懲罰他,讓他這輩子只能生出一個女兒來。

    花琉璃瞪向笑得誇張的琥兒。

    又是賭!每次爹作的孽斗都落在她的肩上,她的日子已經夠精采了,不需要爹再來湊一腳啊!

    花琉璃起身來到床旁,看了這名男子一眼,然後再看向在場的眾人。

    “可以拿張糙席將他裹一裹,丟進海里嗎?”事到如今,趁著這男人昏迷不醒,她得先下手為強才是。

    “小小小小姐……”一旁的丫鬟嚇得牙齒直打顫。

    “這可是犯罪呀!”

    “殺人這種事我不在行。”白西塵急忙收拾藥箱,迅速離開。

    “不成!”琥兒搖頭。“很多人都看見我扛著他進府,到時若是有人在海里撈到他的屍體,我豈不是頭號嫌疑犯?”

    開玩笑,她只想看好戲,並不想惹事啊。

    “小姐,我先走一步。”為了不讓小姐將主意打在她的身上,琥兒也三步並作兩步,離開房間。

    眾人紛紛迅速離去,最後只剩下花琉璃待在房裡,望著面如焦炭且沉睡著的陌生男子。

    唉!又是一個麻煩的傢伙,該怎麼應付才好呢……琥兒救了自稱是花琉璃未婚夫的男子之後,回到續香樓便將這件趣事告訴幾位姊姊們。

    三位掌柜聽到這個消息,並沒有像她笑得那麼幸災樂禍。

    她們告訴她,小姐的未婚夫找上門,並不是件好事。

    瞧瞧小姐之前的婚事,最後那個新嫁娘不知是怎麼被小姐說服,心甘情願代嫁嗎?

    琥兒聽了依然大刺刺的笑了幾聲。

    她又不愛錢,對於身外之物根本沒有那麼看重,主子要用嫁人可以得到更多銀子來說服她?難啊!

    當琥兒笑了主子整整一個月,花琉璃忽然派丫鬟傳話,要她進府一趟。

    去就去!她琥兒從小到大什麼都不大,就是膽子最大!她就不信小姐同樣的招數會使出第二次。琥兒很快的來到花府,腳下仍是那雙紅靴,上頭的流蘇隨著她的步伐搖晃,彷佛她正踩著兩個火輪,顯得神采飛揚。一路來到小姐居處的偏廳,她在門外就聽見一道男子的聲音傳來。

    她有些詫異,但還是走了進去。

    一踏進廳里,便見到小姐正坐在紅木椅上,仍舊是一副慵懶的模樣。

    而小姐的對面坐了一名男子,他上半身赤裸,不過纏滿了布條,看樣子似乎傷得不輕。

    不過,從他的鎖骨一路延伸至手臂,有著大小不一的刀劍疤痕。

    琥兒眼一眯,又看了看對方的長相。

    他面白如玉,但是唇上還略帶一絲血黑色,看得出仍有著病容。

    不過,他長得很俊。

    尤其是雙眼,他黑瞳晶亮,只需一個眨眼就足以勾人心魂。加上他五官端正,高鼻配上薄唇,身上雖然傷疤滿布,卻是健朗直挺。

    “這位就是將我救回來的姑娘嗎?”西門朔嘴角上揚,給了琥兒一記笑容。他休養了一個月,終於在名醫的妙手之下,去除了體內的殘毒,至於身上的外傷,也沒有大礙,過幾天就可以拆下這些布條了。

    咦?琥兒微微攏起眉。

    不會吧?他就是那個黑面鬼喔?她沒有出聲,直接走到主子的身旁,只是臉上藏不住心事,泄漏了心中的驚訝。

    “是的。”花琉璃示意琥兒坐下之後,便笑咪咪的望著她。“琥兒,這位是西門山莊的少莊主西門朔,你前些日子救了他,記得嗎?”

    “喔。”琥兒隨口應了聲,又忍不住多看他幾眼。

    他長得是很俊啦,但是笑容好討厭!她又看看小姐的表情,發現小姐的臉上也滿是笑容。

    她忽然有種錯覺,自己彷佛身陷狐狸窩。

    “沒想到我中了毒,又被姑娘踩了一腳,還能命大的沒去閻王那兒報到,真是老天有眼。”西門朔雖是笑著道,但是語氣卻似利箭般she向琥兒。

    這男人……說話就說話,何必這麼酸呢?

    “是啊!我應該幫人幫到底,應該再踩用力一點,讓你早死早投胎,省得你怨嘆自己命中帶苦又犯賤。”琥兒的嘴也利得很,說完還不忘哼兩聲。

    “不不不,我應該感謝姑娘『腳』下留人,現在才能夠有幸與姑娘認識。”西門朔像是喝了油,說起話來油腔滑調。

    琥兒對他這樣的小白臉根本沒有興趣,於是將話題一轉,望向花琉璃道:“小姐,你找我來,應該不是要我見你這位大難不死的未婚夫吧?”

    花琉璃一愣,之後莞爾一笑。“西門公子剛剛告訴我,由於西門山莊是江湖中人,因為不慎與人結怨,才會中毒、受傷。”

    “然後呢?”這關她什麼事?

    “琥兒,你不是一向很嚮往江湖之事,現在正好可以向西門公子請教。”其實花琉璃的目的就是為兩人引見。

    “我嚮往的是江湖上的高手,而不是功夫像三腳貓的弱雞。”琥兒對西門朔的評價並不高。

    一個男人竟笨得被人下毒,可想而知他的智力不怎麼樣,而且,她只不過“輕輕”踩了他一腳,他就如此記恨,可見他心胸狹窄,在江湖上可能結怨不少。

    西門朔聽了並沒有生氣,俊顏上仍帶著笑,黑眸深深凝望著琥兒。

    她有著一張英氣十足的小臉,並不算美艷,但那張鵝蛋臉上卻有一雙生氣蓬勃的晶亮燦眸。

    她說起話來直截了當,不懂什麼叫婉轉,這也讓他對她多了一絲興趣。

    “既然這樣,就由你暫時保護西門公子吧。”花硫璃也不是省油的燈,立即順著她的話如此道。

    “哈?”琥兒一呆,瞪大了杏眸,小嘴也張得極大,下巴差點掉下來。

    “他現在需要一個隱密的地方養傷,續香樓正好適合他,等會兒他就跟你一起回去。”花琉璃說得不疾不徐,毫不在意琥兒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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