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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聖門竟沒有第一個做掉你,真是千古之謎。

    秦蘭璪哧地一笑,驀地湊近,捏捏杜小曼的下巴:“哄你的,我還沒成親,等著娶你做正妃。”

    杜小曼扒開秦影帝的爪:“謝了,不管是第三百零一,還是三百前邊的那個一,都不適合我摻和。殿下就別拿我開玩笑了。”

    影帝的聲音又變得幽幽的:“你覺得我在玩笑?”

    杜小曼真心被他打敗了:“裕王殿下,算我怕了你了,你能不能別耍我了?結婚這種事很嚴肅的,好吧,你家美女很多,你可能不覺得什麼。但在對我這樣的人來說……嗯,在我的家鄉,這是件很重要的事情。咱倆不可能互相看上。”

    秦蘭璪又抓住了她的手:“你怎知不可能,嗯?”

    三觀正常的現代女人,哪個會要一個有三百多個女人的老色狼啊?有一個就把你踹南山上去了!

    這種觀念,就不指望秦影帝的頭殼能醒悟了。反正影帝也是在拿她尋開心而已,費口舌幹嗎?

    杜小曼在肚子裡翻翻白眼,溫聲說:“這個,各方面都搭不上。您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呢,我有什麼可被您看上的?”  

    秦蘭璪的目光閃了閃,一臉思索:“是啊,我看上你什麼了?”

    杜小曼再攤手:“對吧。所以玩笑就開到這裡為止。咳咳,今天天氣挺不錯的。”

    秦蘭璪抓著她手腕的手卻緊了緊:“你還沒選,你是要坐寧景徽的小黑牢,還是做裕王妃?”

    杜小曼要暈過去了:“不都講清楚了麼?”

    秦蘭璪一臉自若:“講清楚的,只是我不知看上了你什麼。我亦知,你心中無我。但與你目前處境毫不相干。如今形式,你只能二選其一,以我之見,你更應該選做裕王妃。”

    杜小曼愕然:“為什麼?”她現在腦內被攪成了一鍋粥。

    秦蘭璪笑眯眯地說:“唉,你的腦子就是不會拐彎哪,這麼簡單明白之事還搞不懂。裕王妃與你我互不互相看上,並不相干,只是此時你的一條出路而已。既然有了你前面所剖析的種種,有沒有那三百,你更不用介意了。”

    杜小曼總算繞過來了,但又被雷到了:“你的意思是說,咱倆假結婚,你讓我做裕王妃?”  

    秦蘭璪正色:“怎麼能是假的?禮部下聘,御賜封銜。孤唯一的妻,裕王妃。”

    杜小曼搓了搓雞皮疙瘩:“你,為什麼肯這麼幫我?”

    影帝這麼做,總覺得另有目的。

    秦蘭璪垂下眼皮,嘆了口氣:“你啊,真是……娶你,你問為什麼。幫你,你又問為什麼,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別問這麼多為什麼。”又湊近了些,“你問許多句,我只問你一句,裕王妃,你要當麼?”

    杜小曼果斷乾脆地說:“我選寧景徽的小黑屋!”

    哈哈,這麼明顯一個坑,我怎麼可能往裡跳!

    做影帝後花園的第三百零一個女人,這是什麼下場?當怨婦啊!

    大仙們的賭沒打完,打賭的棋子怎麼會掛呢?這就好像主角不會死在大結局以外的地方一樣。小黑屋什麼的,不用怕!

    她目光灼灼,望著秦蘭璪。秦蘭璪神色沒變,只微微眯起了眼:“你知道,你為什麼總那麼東奔西跑,居無定所麼?”  

    杜小曼回答:“命運的玩弄。”

    秦蘭璪搖頭:“否,是你心上的窟窿,和別人的數量不太一樣。”

    杜小曼頓了一下,道:“這個問題,你得辯證看待。”

    啊,對,辯證這個詞,他聽不懂。

    “就是說,看事情的立場和角度不同,結論也不一樣。你覺得我心上的窟窿比別人少,只因為你站的位置恰好讓你少數了。窟窿的數量是對的,說不定還多點兒,可是你看不到……唔……”

    哐!杜小曼猛地往後一閃,後腦勺重重磕在車廂上,用手捂住生疼的嘴唇:“你,你……!”

    秦蘭璪抬手撐在她頭上方的車廂上,一臉“我就是耍流氓怎樣”的表情,沉聲問:“選寧景徽的小黑屋,還是當裕王妃,嗯?”

    嗯?嗯你個頭!你以為在拍狗血偶像劇?這種橋段,老娘見太多了!

    杜小曼冷笑:“寧景徽。”  

    黑影壓頂,她來不及閃避,唇上一疼,又被重重咬了一口。

    “寧景徽?”秦蘭璪的聲音貼在她耳邊。

    不能抓狂,不能抓狂,對付流氓,不能讓他有得勝的快樂。

    杜小曼索性往車壁上一靠,攤手:“王爺真是好手段,您這麼厲害,我更得選寧景徽了。落您手裡,玩死我還不是小意思啊。”

    秦蘭璪的雙眼在極近的地方幽幽地,幽幽地望著她,杜小曼在這長久的對望中險些變成了鬥雞眼。

    他突然嘆了口氣,拂動她額前的碎發。

    “我都把自己賣給你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說你要我做二掌柜,這些都不算數了?”

    杜小曼惡寒,剛剛被吃豆腐都比不上現在的毛骨悚然。

    娘咧,不要這樣銷魂好嗎?

    “秦王爺,裕王殿下,我是和一個叫時闌的人簽過他賣身給我的合同,還說要升他當二掌柜沒錯。但是這個人真的存在過嗎?”

    秦蘭璪的雙眼又離她近了些許。  

    “我就在這裡啊,掌柜的。”

    杜小曼呵呵笑:“裕王殿下,你確定?那人姓時,你姓秦。那人家道中落,屢試不第,一窮二白,您身為皇叔殿下,位高權重,要雨得雨,要風得風,要妞有妞。我看不出一絲聯繫啊。”

    秦蘭璪竟是無恥地低笑了一聲:“當日我潛在市井,身份上,是對你說了假話。那些經歷,也大多是編的……”

    大多這個詞,真保守。

    “但是,時闌確實是我的名字。”秦蘭璪的雙眼笑眯眯的,“只要名字對,簽的東西就有效。”

    “你不是叫秦蘭璪嗎?”

    “時闌是我的字呀。”影帝笑得像剛偷完雞。

    杜小曼上火了:“你別真以為我沒文化什麼都不懂啊。我學過的,取字和名有關,得有典故聯繫,你那名字和時闌這倆字之間有一毛錢的關係嗎?”

    名字名字,生來有名,男子二十冠而字。  

    古人對起名取字極其講究,規矩一大堆。雖然二十歲才能有字,但也有很多人家在孩子剛落地,就絞盡腦汁,搭配生辰八字,翻遍典冊詩詞,起好配套的名和字。等到二十歲才正式用字罷了。

    就影帝這破名字,字小玉小花也不可能字時闌。

    秦蘭璪點點頭:“你竟懂這個?沒錯,一般來說,是得因名而字,但我偏不那麼做,旁人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是沒幾個人敢把你怎麼樣。

    秦蘭璪的神色一斂:“時闌本應是我的名,後來用做了字,其中原因複雜,一時解釋不清。沒多少人知道我的字,寧景徽也不知道。但,你若不信,可以去問小十七,他知道。這孩子不會說假話。掌柜的,你簽的那個東西,賴不得帳。”

    秦蘭璪空著的那隻手在懷裡掏了掏,扯出一個紙角:“我一直隨身帶著。”

    杜小曼道:“所以呢?”

    影帝看來是準備耍無賴了,她也只能用無賴對待無賴。

    秦蘭璪挑眉看了看她:“寧景徽的小黑屋和裕王妃,你真要選前面一個?”  

    杜小曼斬釘截鐵:“對。”

    秦蘭璪嘆了口氣,鬆開撐在她頭頂的手,後退一尺:“好吧。”抬手撩開車窗簾,“弘醒。”

    片刻後,弘統領的聲音在車廂外響起:“臣在。”

    秦蘭璪輕輕一擺手:“啟程。”

    車廂動了。車軲轆響著,車在向前,速度漸漸加快。

    杜小曼警惕地看著秦蘭璪:“敢問殿下,我們要去哪裡?”

    秦蘭璪悠悠道:“我們去京城啊。掌柜的,你還喊我時闌就行,我覺得你喊得挺順口。”

    杜小曼腦中警鈴大作:“去京城?”

    秦蘭璪嘆了口氣:“你不是選了寧景徽的小黑牢麼。那地方在京城。我把自己賣給你了,我得陪你去坐牢啊。”

    在腐朽的封建社會,最高特權階級和國家最高公務員到底那個更牛一點,杜小曼因目睹事實而了解了真相。  

    秦蘭璪和寧景徽在談話。

    秦蘭璪坐著,寧景徽站著。

    秦蘭璪笑著,寧景徽沒有表情著。

    杜小曼是這場談話的中心人物,所以她在秦蘭璪身邊坐著。看著寧景徽站在那裡,杜小曼渾身不自在,想要站起來,卻被秦蘭璪按了回去。考慮到和影帝一起表演站起來,按回去,站起來,再按回去……這種戲碼實在太無聊了,杜小曼就繼續坐著了,默默地在心裡翻滾著不自在。

    秦蘭璪笑著說:“寧愛卿啊……”

    寧景徽面無表情道:“臣在。”

    秦蘭璪含笑微微抬手:“愛卿不必拘謹,孤有一件事待與你說。”向旁邊懶懶比了一下,“這個女人,孤與她聊了聊。她願聽憑你處置。你有什麼想問的,回京之後,就可問她。愛卿什麼都知道,孤便把話往明里講了。孤與這個女人之間的事,想來愛卿都非常的清楚明白,有什麼不明白的,孤可以再和你詳細說說。所以上京一路,她的吃穿用度都由孤這裡安排。進京之後,愛卿如何處置,孤絕不干預。”  

    明白你個大頭鬼!

    杜小曼險些掀桌而起,努力努力地冷靜肅然插話:“右相大人,我身上,牽扯了太多的要事,我覺得你還是立刻扣押我比較合理且保險。”

    秦蘭璪立刻轉過頭,半嗔怪半撫慰地望了她一眼:“唉,你啊……我說了多少次,寧相不是你想的那般,他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人,為何你總是不信呢?”

    杜小曼一口老血卡在喉嚨里。

    姓時的,啊不,姓秦的,我什麼時候和你有過這種對話?

    她心中無數句咆哮爭著想吼出來,在喉嚨里打得不分上下,一時沒有哪句能先衝出牙關。寧景徽已經又開口了:“臣此番奉旨出京只為公務,裕王殿下的私事臣一概不知。臣身為朝官更無權涉及。與月聖邪教一案有牽扯者,臣須在進京繳旨前擒拿。”

    秦蘭璪點頭:“孤方才便已說了,進京之後,人隨你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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