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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少主又挑起眉毛:“那邊的有三樣,我這隻有一樣,看似那桌的比較好。”

    杜小曼忍不住在心裡翻了翻白眼,無力地道:“謝少主,其實是西瓜汁比較貴,大碗大碗喝很痛快,我覺得那桌的人,咳,比較拘束啦,小杯喝的飲料更適合他們。”

    謝況弈對這個解釋像滿意了,杜小曼又補充道:“那邊的果汁喝多了有點膩,西瓜汁更慡口,我覺得你可能更喜歡這種清慡型的。”

    謝況弈讚賞:“有眼光。”心滿意足地端起西瓜汁喝了一大口,而後道,“其實將西瓜還弄成汁十分麻煩,直接吃瓜豈不更慡快?”

    杜小曼無語。

    另一桌的三位BOSS級貴賓對果汁很滿意,尤其是美少年十七皇子,神色中似乎有些意猶未盡,杜小曼於是又友情贈送他一杯謝少主喝的那種西瓜汁,十七皇子含笑道謝,笑容里還有些羞澀。

    片刻之後,寧景徽和裕王十七皇子起身告辭,寧景徽又道謝,杜小曼再次連聲說不用客氣,裕王環視四周:“裝飾不俗,菜品別致,還算不錯。”  

    杜小曼客客氣氣道:“多謝誇獎,日後還望時常光顧。”

    裕王手中的描金摺扇扇了兩扇,嘴角勾了那麼百分之零點三的笑容道:“哦,以後再看罷。”

    到了樓梯口時,十七皇子忽然側身,向杜小曼道:“這位掌柜,請問你方才的果汁,是用何方法調成?”

    原來美少年皇子也是個果汁控,杜小曼立刻熱心地答道:“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花樣,將幾種不同水果擠榨出汁來,再按一定比例調在一起,如果是比較酸的水果就稍微加點冰糖,像西瓜這種本身就很甜的水果直接原汁就可以。但是調的時候注意把各種不同的水果是溫性涼性還是熱性分開,中和配置,這裡面的講究比較大……”

    秦羽言凝目注視她,認真地聽。一旁的裕王將扇子在手心中敲了敲,截斷杜小曼的話道:“你若是喜歡,回去吩咐廚子便是。”

    十七皇子溫和地向杜小曼道:“那便等日後再討教了。”杜小曼送這幾人到門口,又再道了告辭,門前早有三乘小轎再等候,杜小曼目送三人上了轎,十七皇子上轎前,還遙遙望著她對她笑了笑。  

    美少年的笑容十分賞心悅目,杜小曼轉身回樓上,心情甚好。

    謝況弈與白麓山莊的眾人不一會兒後也吃罷散席,白麓山莊的弟子紛紛告辭,謝況弈卻還逗留在店內。

    此時已是下午,大堂里吃飯的人散了不少,勝福小三他們正在收拾碗碟,謝況弈踱到樓上的扶欄邊,與杜小曼並肩站著:“那安少儒,來頭不小。”

    杜小曼驚詫地抬頭,謝況弈瞧著她道:“看你的模樣,已知道了他的身份?我查到那個在碼頭上的少年,是十七皇子秦羽言。當日我為了救孟俞兄和嫂夫人出來,曾事先到過法緣寺幾回,這位皇子經常到法緣寺與老和尚下棋。”

    杜小曼道:“嗯,我也是剛剛從時闌口中知道了這三人的身份,時闌說他之前在京城住過,認識他們。安少儒就是右相寧景徽。”

    謝況弈哦了一聲道:“原來是他。我本就在猜測他來歷不小,沒想到當朝的右相大人,竟然隱姓埋名到了杭州。”

    杜小曼道:“另外那個來歷也不小啊,皇帝的叔叔,裕王秦蘭璪。”

    謝況弈驚訝:“哈,這位可是真的位高權重啊。右相、裕王、十七皇子一起來到杭州,看來月聖門已鬧騰得連皇帝都擔憂了。”  

    杜小曼興致勃勃地道:“啊?”

    謝況弈卻在這件事上不願多說:“這種事情知道多了沒什麼好處。你要記住一點,月聖門的人,能離多遠就離多遠,千萬不要招惹。”

    謝況弈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情中難得十分嚴肅鄭重。

    “月聖門的人,目前還不傷女人,因此,如果遇上月聖門人有什麼緊迫的情形,你就立刻告訴她們你是女人,明白了沒?還有,京城裡,朝廷、你的娘家還有夫家都派人在全國搜查你,派出的人中,有些是認得你的,你這麼公然在杭州城裡拋頭露面,一定要當心。”

    杜小曼渾身一凜,低聲道:“我會注意的。”

    開業的第一天終於將要過去。晚上,杜小曼輾轉反側,不能入眠。

    右相、裕王、十七皇子……她從到了古代後,過得實在太精彩,遇到的人更加精彩。但,在腦中徘徊不去的,卻是謝況弈叮囑她的話。

    再想起之前時闌曾經說過的月聖門的歷史……

    月聖門月聖門,這個怨婦團體真是很邪門啊。  

    打了個呵欠,杜小曼翻了個身,沉入夢鄉。

    天庭,紫薇園。

    北嶽帝君將棋子放上棋盤,向對面緩緩道:“玄女,你看這局棋終將如何?”

    九天玄女神色平淡,夾起一枚棋子:“此局起始不久,一切尚未能定。”

    北嶽帝君道:“玄女此刻,似乎略占先機,但……”注視棋盤,浮起一絲笑意,“該遇見的,都已遇見了,走往哪一步,還未可知……”

    九天玄女慢慢將棋子擱上棋盤,兩個黃衣的小仙女站在觀塵池邊,攪著手絹念念有詞。

    “帝君太狡猾了,你千萬千萬別看錯了啊……”

    “一定不能看錯,一定不能輸!”

    鶴白使站在不遠處的芍藥花旁,看著碎碎念的小仙女們,神色若有所思。

    天庭中,只是瞬息剛過而已。

    開業前三天的賓客滿座讓杜小曼有了一個很愚蠢的觀念。  

    她覺得在古代做生意很容易。

    看看,剛開業就客人多麼多啊,每天多麼忙啊,進帳的銀子多麼令人喜悅啊。在古代開酒樓明明就是很容易的嘛。

    當一個人的腦子裡有了愚蠢的念頭,開始盲目自信的時候,必定會在不久之後見識到現實的殘酷。

    開業三天之後,光顧酒樓的客人開始越來越少,七八天之後人已寥寥,眼看就向著這座酒樓的前身寒梅居的客流量大步奔去。杜小曼先很震驚,然後很惆悵,再而後開始憂鬱和反省。

    究竟是為什麼呢?

    明明既有本店特色的菜餚,又有吸引力的優惠活動,為什麼客人還是越來越少呢。

    勝福吞吞吐吐地說:“客人都說,其實我們酒樓和別家酒樓的菜也差不了多少,而後……”

    杜小曼緊盯著他問:“而後什麼?”

    時闌靠在櫃檯上拎著抹布接口:“而後開業幾天想看熱鬧的新鮮勁兒已經沒有了,這條街上的酒樓茶肆各有特色,恐怕我們真的比不上。”

    杜小曼惡狠狠道:“那我們就去探探,他們的店都有什麼好的!”  

    時闌笑眯眯地問:“可要在下相隨否?”

    杜小曼無所謂地道:“也行啊。”

    刺探敵情的第一站,杜小曼選擇了西子街上名聲最大,口碑最好,客流量最多的酒樓福喜樓。

    杜小曼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長衫,做風流瀟灑的公子狀,踏進福喜樓的大門,她身後的時闌身穿粗布短衣,一副跟班打扮。

    杜小曼環視福喜樓內裝修,挺富貴,可以和她的不二酒樓打平。小夥計的態度很殷勤,不比小三和勝福他們差。

    現在是下午,但是大堂中仍坐了很多吃飯的客人,因為有一個說書先生在台上口沫橫飛。

    叫好聲,鬨笑聲一陣一陣。

    杜小曼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舉步上了二樓。

    二樓臨窗桌邊坐著一個彈琵琶的女子,正在邊彈邊唱,婉轉動人。

    呀,原來他們有這種服務!

    杜小曼正又有所悟,一個穿著華服的胖大叔大步流星前來,拱了拱手,呵呵笑道:“這位是不二酒樓的杜掌柜吧,今日光臨鄙店,稀客稀客。”  

    竟被認出來了。杜小曼心虛地笑了笑,她身後的時闌道:“我家掌柜的仰慕江掌柜的酒樓賓客多,善經營,特意過來看有沒有什麼可學。”

    喂,就這麼掀我老底啊,杜小曼在心中敲打了時闌一下,道:“是啊是啊,我敬佩江掌柜很久,今天過來想學點經驗,江掌柜不會怪我吧。”

    江掌柜又哈哈一笑:“杜掌柜倒是個慡快人!大家同做此行生意,彼此應多多關照。不瞞杜掌柜說,你酒樓開業後,老夫也曾去過一兩次!”

    怪不得大叔能一眼認出她,不過他人挺慡快的。

    杜小曼笑道:“那我和江掌柜真是彼此彼此了,望以後多多關照。”

    江掌柜道:“當然當然,對了,杜掌柜還未進過商會吧。兩日之後就是商會的月會,杜掌柜可願前來?”

    就這樣,杜小曼稀里糊塗進了什麼杭州城城南商會。是杭州城城南的實力比較強的商戶們結成的組織。杜小曼去赴了那個所謂的月會,正是在江掌柜的私宅里舉行,其實就是一群店主們在一起討論最近的行情,官府的稅額以及其他的一些事情。  

    江掌柜將杜小曼引見給其他人。滿座幾乎都是一張張滄桑的老伯面孔,杜小曼在裡面最青蔥年少,老伯們大讚他少年有為,杜小曼謙虛地接受了。和老伯們比,她確實夠年輕的。

    和老伯們聊了半天話,回到不二酒樓後,杜小曼望著除了黃師傅外,都很青蔥很年少的大家,感動了。

    客人逐漸減少的現象仍未得到改善,杜小曼綜合幾天打聽到的別家的店內情況,悟到了一項需要彌補的地方。

    這個酒樓里,缺少娛樂。

    於是,燈色昏暗的夜晚,杜小曼坐在大堂的大桌前,對著正在假裝積極地擦桌子的時闌勾了勾手指,邪邪一笑:“過來一下。”

    時闌抬頭,手握抹布捧在胸前,滿臉貞烈:“掌柜的,吾曾說過,吾刷鍋洗碗跑堂記帳樣樣都做,但絕不賣身!”

    杜小曼眉毛挑了挑,繼續邪笑:“放心,不是讓你賣身,賣藝而已。我記得當時你說過,你琴棋書畫什麼的樣樣精通,掌柜的我用每年六兩銀子的高薪簽下你,當然不能只讓你擦擦桌子就算了。現在,你為酒樓發展做貢獻的時候到了。彈彈小曲娛樂一下客人,替酒樓掙點人氣,這點你能做到吧。”

    時闌的神情僵了僵,店內的其他人也僵住了。小三小心翼翼道:“掌柜的,彈曲子什麼的,美貌的姑娘更合適吧……”忽然想到什麼似的瞪大了眼,看看杜小曼,又看看時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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