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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山火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道:“你有話直說。”
“唉,我這不是在醞釀嘛…先跟你介紹一下我家吧。”林盛皺了皺眉,“我家人口實在太多了,遠的親戚我遇到了再給你講吧…我爹叫林建章,當年他為了娶我娘,年紀輕輕就把林家大權搶到手裡了,看起來倒是很斯文,其實是個老狐狸。我娘嘛,是我爹他姐夫的妹妹,叫獨孤嘉月…獨孤家族你聽說過沒?”
東方山火沉吟道:“我聽阿葉提起過,獨孤家族似乎是世代為官。”
“不錯,我娘就是現在的宰相獨孤大人的親孫女,也是最疼愛的孫女,所以我爹能娶上我娘可是不容易。現在林家除了我娘一個女主人,什么姨娘都沒有,能看出來我娘在林家的地位了吧。”林盛頓了頓,“扯遠了,我爹有一個親姐姐,下面還有一個弟弟,我跟你提過我二叔,你還有印象吧?”
東方山火遲疑地點點頭,大概就是那個在外面有一個夫君的二叔吧。
“我娘的兄弟基本都在朝為官,姐妹也大都是官家夫人,雖然私下裡有些來往,但是明面上很少打交道,所以你應該也沒什麼機會見到他們。”
林盛嘆了口氣,“然後就是我這一輩了,我上面有兩個哥哥,大哥林崎就是在西域出事的那個,前幾年我們跟燕闕有些生意上的來往,我大哥喜歡上了燕闕的堂主孟四娘,可是孟四娘早就名花有主了。我大哥把燕闕的生意吞了不少,可是孟四娘也沒同意,後來他才去的西域那裡原來是我負責的地方。”
“我二哥叫林楓,為人是我們兄弟中最穩重的一個,現在也不在府上,應該已經趕去西域了。我是家裡的老三,外面都在傳我以後是林家的接班人,是林家少主…其實這是我們想出來的計策,真正的下一任林家家主是我大哥才對…沒想到他會失蹤,唉,我爹現在估計是愁的不行。林溪和林月是一對龍鳳胎,妹妹林月最小。”
東方山火努力消化著林家這些人,他自小無父無母,除了師父和兩個竹馬,也沒有其他的親人,面對這樣龐大的家族,還真有點不適應。
“你們家…人真是不少啊。”東方山火無奈道。
林盛嘟嘴道:“那你是反悔嘍?”
“我反悔你能怎樣?”東方山火挑眉。
“那我回家就擺個擂台,比武招親!”林盛氣呼呼道,“找一個武功最厲害的,讓他替我報仇!”
東方山火低聲笑道:“武功最厲害的就在你眼前了,你還能找誰?”
林盛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道:“阿火,我好睏哦。”
東方山火朝他伸手道:“來我懷裡睡一會兒。”
林盛聽話地蹭到了他的懷裡,安心地閉上了眼。
走了五日,終於到了雲瑤。
武戰正好在城門當值。
“林盛!”武戰激動地拍了拍他的肩,“看到你平安回來,我終於放心了。”
“行了,勞你惦記。”林盛也笑著拱手,“我還急著回家看我爹娘,就不跟你多聊了。”
等到了林府,林盛看著熟悉的家門感慨道:“還是家裡好啊。”
林溪鄙夷道:“三哥,那你還一趟趟往外跑。”
“你懂什麼,只有到外面才能明白家的好。”林盛搖搖頭。
林溪哼哼唧唧道:“明明每次都是我把你找回來……”
林盛微笑:“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
“沒有,我什麼都沒說!”林溪縮了縮脖子,他可不敢惹三哥。
林家總管早就收到了他們要回來的消息,早早的就在門口等著了,此時見到他們便趕忙迎了上來。
“三少爺,四少爺您回來了,路上可順利?”總管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林家的孩子都是他看著長大的,雖然林盛早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但他仍舊每天都在擔心。
現在看到他全胳膊全腿完整地回來了,心中十分欣慰。
林盛彎了彎眼角,眼中帶著笑意道:“一切都好,這段時間辛苦戴叔叔了。”
“不辛苦不辛苦,因為有急事要處理,老爺先去了柜上,夫人正在廳里等您呢。”
林盛隨意地點了點頭,朝林溪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娘?”
林溪往後挪了兩步,乾笑道:“三哥,還是你自己去吧,我先去看看林月…好長時間沒看到她了,我還怪想她的。”
話音剛落,他就一溜煙地跑遠了。
林盛無語,娘有那麼可怕嗎?這小子怎麼逃得這樣快?
戴總管看向東方山火,恭敬道:“想必這位就是四少爺信中提到的東方先生了。”
東方山火點點頭道:“你好。”
戴總管微一側身,“請少爺和先生這邊走。”
雖在一旁帶路,可戴笠的眼睛總是時不時看向東方山火,原來這就是絕頂峰的峰主,看起來比他想像中年輕許多,只是他和三少爺的關係…罷了,那該是老爺和夫人煩惱的事情,他一個管家也不好多說什麼。
林盛突然開口道:“戴叔,您是不是有話想問我?”
戴總管停下腳步,道:“三少爺此言何意?”
林盛嗤笑道:“切,看林溪那個樣子我就能猜出來了,他應該已經把我的事都說了吧。”
“四少爺的信中確實提及了一些,您真的……”戴總管欲言又止。
林盛點頭,肯定道:“這件事我一定會跟爹娘講明的。”
“您要做的事兒沒人能攔下。”戴總管作了個揖,站直後臉上又恢復了微笑。
林盛“嗯”了一聲,戴叔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他並不介意與他表明自己的態度,戴叔叔對他不只是一個家裡的管家,也是長輩一樣的存在。
到了廳外,林盛停下了腳步,認真道:“阿火,不管等會兒我娘要對我做什麼,你都不要出手,我這次離家她不知多擔心,打也好罵也好,這些都是我應該受到的懲罰。”
東方山火沉默半晌才點點頭。
深吸了口氣,林盛便拉著東方山火一起進了廳內。
“娘,兒子回來了。”林盛臉上帶著笑意道。
獨孤嘉月聞言,連眼神都沒抬,仍舊右手執書,輕輕翻動了一頁,仿佛沒有聽見林盛的話一樣。
她身著紫色的華服,面若芙蓉氣質優雅,絲毫看不出已經年近四十了。
東方山火明顯感覺到了這廳內的壓抑,所有的下人都是垂首斂目,連呼吸都淺淺的,似乎怕驚擾到主人。
過了一會兒,一個丫鬟端著兩杯熱茶上來,放到了桌子上。
獨孤嘉月終於放下了手裡的書,托起茶杯就往林盛的身上狠狠砸去,若不是還記得林盛之前的交代,東方山火差點就忍不住出手攔下了。
林盛一動不動,任由茶杯砸在自己身上,滾燙的茶水淋濕了他的衣服,臉上的表情未變仍是帶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