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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連你都能打聽到內部的消息,我們還怎麼查案?”
我無言以對,索性不跟他兜圈子,直截了當問。“這個消息是葉正宸讓你放出來的嗎?”
鄭偉被我問的一愣。“他這麼跟你說的?”
我搖頭。“不是。”
默然相對了一陣,鄭偉不禁嘆了口氣,“看來,你根本不了解他的為人。”
“不是他讓你做的?”
“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越寫越發現,這個像正文,我悲劇了!我糾結了!
偷偷告訴你們,今晚會有激情了哦!
PS.我說的是文的今晚,不是你們的今晚!
58
58、往事沉 …
“真的不是他?”因為期待,我抓著圍欄的手縮緊,再縮緊。
“是我讓人抓了你未婚夫……國際飯店總統套房的房卡也是我讓人給你的。”
“你?!”
“葉少回國,看見你正在是婚紗……你知道他什麼反應嗎?”
我的眼前晃過婚紗店門外挺拔的背影,落寞又孤傲,還有那輛囂張的闖了紅燈的軍車,絕塵而去。
那時的他,會是怎樣的心情?
鄭偉說:“我只是想幫他,幫他創造個機會,讓你們坐下來好好談談,讓他把想說的話都說清楚,不過……”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法,一向理性的他,被你弄得暈頭轉向……”鄭偉半垂下臉,隱晦地笑了笑。“強烈地期盼你再求他一次!”
海上的航燈變得悠遠,模糊。
我努力回憶當日的情景,葉正宸好像想和我說什麼,我不肯聽。
後來,他和我談條件,我就把衣服脫了,難道我誤解他了。
我仰頭,喝了一大口冰水。仔細回想一下,他好像確實沒說要我,我太急切了!
我抬眼看著鄭偉,漫天的星光落在他眼底,他的眼眸像夜空一樣深邃。我忽然覺得我應該感謝他,恰恰是那一次的失足,讓我和葉正宸看清了彼此的渴望,讓我們都無法迴避一個不爭的事實——我們依然相愛。
否則,我們可能會一生遺憾。
我心中一動,驀然想到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鄭偉,南州市這個案子,為什麼是你負責?這僅僅是個巧合麼?”
鄭偉淡淡地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說:“我十五歲時,迷上了賭錢,有一次我被一幫職業賭徒騙了,欠他們很多錢,我不敢跟我爸說,就去找葉正宸幫忙,其實,他家教比我還嚴格,可他二話不說,回家偷了他媽媽的首飾替我還賭債……為這件事,他差點被他爸打死……硬是咬牙沒說一個字。”
我點點頭,又重重點了點頭,我已經有了想要的答案。
我說:“你能給我講點他的事嗎?我想多了解他一些。”
鄭偉的目光看向大廳,他的朋友在輪流在敬葉正宸酒,大有不灌醉他誓不罷休的架勢,葉正宸也喝得興起,來者不拒。
“我五歲時認識他,當時他三歲,我們住在一個大院裡,從小玩到大……他的家教非常嚴格,葉伯父管他像管自己的兵一樣,非罵即罰。葉伯父不准他和大院外的孩子玩,怕他跟人學壞,不准他抽菸喝酒賭錢,還不准他交女朋友,怕他玩物喪志,誤入歧途。偏偏他個性倔強,根本不知道‘服從’兩個字怎麼寫……可想而知,他的童年過的有多淒涼。”
我認真聽著,想像著。
“葉伯父讓他報考軍校,他偏要考醫學院。為了抗議葉伯父的獨裁專制,他在夜店整整泡了兩個月,天天醉生夢死,夜夜紙醉金迷……葉伯父要跟他斷絕關係,他反而笑著說:‘好啊,反正這年頭醫生不可憐,可憐的是那些無兒無女的孤寡老人。’差點把葉伯父氣死。最後葉伯父妥協了,准許他報軍醫大學。”
我苦笑,“他要是活在抗戰年代,絕對是個寧死不屈的革命黨。”
“是啊。要不怎麼派他去日本。”鄭偉嘲弄地笑笑,又說,“他這個人,特別有原則,不能說的,死也不說,我跟他關係這麼好,去日本的事,他對我隻字不提,要不是我看到他錢夾里那張偷拍你的照片,真想不到他去了日本。”
“我的照片?”
“在京都嵐山的渡月橋上照的。我去日本考察過一次,對渡月橋印象深刻。那天一看見你照片,什麼都猜到了……”
我越聽越糊塗。“究竟怎麼回事,你能跟我說清楚點嗎?”
******
裡面是燈紅酒綠的世界,外面是深藍色的天空,我倚著陽台的圍欄,聽鄭偉給我講關於葉正宸的事。
我才知道了許多葉正宸未曾說出口的秘密,才真正了解了我深愛的男人。
原來,那次回國,葉正宸本來很開心,告訴鄭偉他有了女朋友,還求他幫忙訂製一對海鷗的情侶表——因為他女朋友喜歡。
酒足飯飽,鄭偉送葉正宸回家。
疾馳的轎車上,鄭偉開車,八分醉意的葉正宸又拿出錢包,看著裡面的照片。
鄭偉又瞄了一眼葉正宸所謂的女朋友,上面的似曾相識的景物讓他恍然想起那是日本京都。片刻的震驚後,他猛然意識到:葉正宸的女朋友在日本京都,這是否意味著,他不肯泄露行蹤的兩年,也在日本。
他記得葉正宸生平最恨日本人,從小就常說:“除非戰爭,我絕對不會踏上那片土地……”
剎那間的靈光一閃,很多曾經想不通的事,他全都想通了。
經過一番慎重思考,他試探著說。“渡月橋,鋼筋混凝土鑄造,橋面木造,站在橋上縱覽嵐山紅葉……我去過一次,印象深刻。”
葉正宸一驚,身體猛然繃直。
他的反應讓鄭偉更確定了自己的推測,不禁搖頭,感慨道:“紅顏,果然……禍水!”
葉正宸苦笑著抽出照片,最後看了一眼,撕成碎片丟出窗外。
一路上,他們什麼都沒再說,因為他們知道,他們不能再多談一句話。
第二天,鄭偉託了熟人找到海鷗手錶的廠商,請他們訂做兩塊海鷗的情侶表。廠家晝夜趕工,用了三周時間做好了一對情侶表,鄭偉拿到表後,約了葉正宸去酒吧喝酒。
他一進包房,就見葉正宸獨自一人坐在包房裡喝酒。
“給你看樣東西。”鄭偉獻寶一樣,把手錶交給他。
葉正宸打開,細細摸著表鏈上的字,那是按他的要求刻上去的。“丫頭……”
“款式仿雷達的新款,機芯是Jaeger精密度最高的一款。”鄭偉說:“怎麼樣,滿意嗎?”
“滿意,可惜……”他把表丟在一邊的沙發上,“用不上了。”
“用不上?”鄭偉大惑不解。“你葉少不是又玩膩了吧?”
葉正宸什麼都不說,從桌上拿起根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煙嗆到鼻腔,引發劇烈地咳嗽。
鄭偉怒了,氣得搶過他的煙。“當初是誰逼著我戒菸的?!說再吸菸就跟我絕交!”
“你不是說,吸菸可以有利于思考?”
鄭偉在暗光下,仔細打量眼前的男人,他的眼中有著深切的痛苦。
“你別說你失戀了?!”
葉正宸沒有回答,低頭倒酒,一杯接著一杯地喝悶酒,儼然一副失戀樣子!
“失戀也不用這樣吧!就憑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犯得著這樣麼!”
葉正宸端著酒杯的手頓了頓。“我結婚了!”
鄭偉乾笑兩聲。“你才喝了一瓶酒,怎麼開始說胡話了。”
“我沒醉。”
葉正宸從口袋裡摸出個紅本子,往面前的台子上一摔。“我TM跟喻茵結婚了。”
鄭偉腦子裡嗡的一聲,急忙拿起小紅本看,上面赫然寫著葉正宸和喻茵的名字,登記的日期就是昨天。
“我靠,你這是搞什麼?”
“別問我為什麼,我一個字都不能說。”
“甭管為什麼,這TM是一輩子的事兒!就算為國捐軀,也不是這麼個捐法。”
“為國捐軀?”葉正宸聽到這四個字,似乎想起什麼,苦笑了一下,然後拿了整瓶的茅台,直接往嘴裡灌。
鄭偉沒攔著他,既然他想醉,就讓他醉吧。
誰知喝了幾口,葉正宸不喝了,摸索著拿起訂製的手錶,看了一陣,他又去摸錢包,打開……放相片的地方早已空空蕩蕩。
“Fuck!”他忍不住低咒了一句。
“還放不下?”
葉正宸不說話,又伸手去褲子的口袋裡掏,掏了半天,終於掏出一款松下的手機。
他思考了很久,才將手機開機。
簡訊提示音響起,他顫抖著手指點開,一條一條。
“我今天煮了擔擔麵,很好吃!我有煮你的份……雖然你不在。”
“窗前的櫻花要開了,我讓它一定要再等等,等你回來陪我看。”
“我養的細胞居然沒死,它很堅強地活著,大概也在等你!”
“我在聽《愛》……”
“你有沒有想我?說吧,不要不好意思!”
“今天有個帥哥約我去東京,你再不回來,我就要和他私奔了!”。
……
鄭偉把手搭在他肩上,拍了拍。
“來,哥陪你喝酒。”鄭偉開了另外一瓶酒,仰起頭喝一大口。“今天痛痛快快喝一場,明天酒醒了,回家好好疼你老婆,該忘的都忘了。”
不知喝了多久,他們都醉了,鄭偉問:“你跟哥說說,真心喜歡一個人到底什麼感覺?”
“想她,想知道她在幹什麼,有沒有迷路,有沒有被教授罵,有沒有躲在研究室里偷偷哭,有沒有,想我……”
“就這樣?!”
葉正宸躺在沙發上,出神地看著天花板。“還想……知道……睡她的床什麼感覺。”
“你別跟我說,你還沒對她下過手?”
“沒有。”
“你們剛認識?”
“認識半年多了,她住我隔壁。”
鄭偉一拍桌子。“靠,我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