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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我,微微一笑,眉間流露出一種特別的柔情與信任……
法官怒了。“你們兩個少眉來眼去的,快點說話!”
他恍然回神,看向眾人,陳述自己的觀點。“一定不會是薄冰……”
我的笑意更深……“美人計”奏效!
第二夜開始了。法官說:殺手請睜眼。我睜開眼。法官說:殺手請殺人。
我伸手,指向葉正宸。
法官說:遊戲結束,警察死了!
葉正宸睜開眼睛……看著我的手指,黑瞳里靈犀點點醉人。
“我輸了!”他深深嘆息。
另一個警察鄙視他。“死到臨頭,還替殺手隱瞞!?你憐香惜玉,人家可沒手下留情……”
“你丫死的一點都不冤!喝酒吧!”於哥落井下石。
葉正宸苦笑一下,端了滿滿一杯清酒,一口氣喝下去……
馮哥衝著葉正宸擠擠眼睛,一口可愛的天津口音。“鬱悶嘛兒?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眾人皆笑,我被他們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大家思想別那麼複雜,人家師兄師妹是純潔的兄妹關係。”這話一點都不像解圍,擺明又在調侃我們。
“純潔?”馮哥笑得十分誇張。“你問問葉大帥哥,他認識‘純潔’兩個字不?”
他斜斜靠在椅背上,看著我,嘴角輕揚,噙著一絲挑逗:“不認識!”
我悶頭喝飲料,臉色估計和火鍋有一拼。
“事實上……”葉正宸把一條腿放在另一條腿上,不疾不徐說:“我的動機一直……非常的不純潔……”
我的飲料噴了。
有人起鬨,有人睜大眼睛等著看好戲。
有人問:“有多不純潔?說來聽聽!”
有人問:“這算不算表白?”
他這叫表白,他這分明是……
法官怒了:“去!去!你們兩個去隔壁繼續‘人鬼情未了’,別耽誤我們玩殺人遊戲!”
葉正宸真的站起來,理了理衣服。“我還要趕個報告,你們慢慢玩!”
我終於鬆了口氣。誰知,臨走前,他刻意繞到我身邊,雙手搭在我肩膀上,傾身貼近我的臉,把“不純潔”演繹得淋漓盡致。“丫頭,一會兒別忘了過來幫我鋪床!”
眾人驚詫加曖昧的眼神齊刷刷看向我。我想說:“你的手不是好了嗎?”怕越描越黑,我硬生生把這句話咽了下去,狠狠掐他的大腿。
他心滿意足端起我面前的飲料杯,把剩下一半喝了,轉身回公寓了。
我們這些常在一起玩的人,沒人不知道葉正宸有潔癖。他們看著他喝我飲料的表情,不亞於看見他喝了整瓶的鶴頂紅,那個震驚啊,那個飄搖啊!
法官大人差點把筷子掉在桌上,馮哥的嘴巴能放進一個雞蛋。
而秦雪,她死死咬著嘴唇,漂亮的大眼睛寫滿了難以置信。
可想而知,一個人整晚上是怎麼熬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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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所有人,我氣急敗壞衝到葉正宸的房間,大義凜然往他桌前一站,一拍桌子。
“葉正宸,你什麼意思?”
他不緊不慢保存好寫到一半的報告,合上電腦,仰起頭,半敞的襯衫領口露出曲線優美頸項和鎖骨……
“你來幫我鋪床麼?”
我滿腔的懊惱瞬間蒸發了,傻傻地站在原地,忘了後面長篇大論的討伐詞。
他站起來,一步步走向我,我一步步後退,直到背靠在牆上,再無路可退。他左手抵住牆,右手執起我的一縷頭髮,繞在手指上。“你問我今天什麼意思嗎?”
我忙點頭。對,是要問這個。
“我知道你是想幫我,可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他們以後怎麼看我呀?”我沒出息的語氣啊!我明明計劃著要大吼的。
他用典型花花公子的語調說。“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你別開玩笑了。我知道你是為了替我澄清,可是你不用……”
“我不是,我需要個給我做飯洗衣服,鋪床疊被,還不求回報的女人。”
“啊?!”我大腦停止運轉。
“能陪我睡覺就更好了。”
除了葉正宸,絕對沒有男人能把這麼無恥的話說得理直氣壯。我全身發燒,至少五十度。
“這麼晚來我這兒,你該不是……”他盯著我的雙唇,臉漸漸湊近。
我驚慌失措推開他。“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逃出他的房間,我仰天長嘆。我的隔壁為什麼住著這麼一隻色狼!
神啊,救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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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個晚上的冥思苦想,我仍想不通,葉正宸到底哪根筋搭錯了,他是獸性大發,飢不擇食,還是只想逗逗我玩。
想得滿腦子一團亂,我乾脆拿被蒙住頭,什麼都不想。他若存心逗我玩,我無力阻止,他若打定主意想吃我,我更無力阻止,索性由著他玩吧,玩膩了,他也就消停了。
第二天沒有課,我在研究室看了一上午實驗規範,和副教授討論了一會兒下一步的研究計劃。本想去細菌培植室看看我的細胞養的怎麼樣。走到門口,又看見那背影……一襲白衣盛雪,清逸如流雲。
一個微微的側身,低垂的眉目溫潤如玉。我的心一陣亂悸。
每當葉正宸穿上白大褂,帶上白口罩,他會突然變成另外一個人,眼神里再也沒有了輕挑,全部都是對於生命的珍視和嚴謹。面對這樣的他,有時候,我會有種錯覺:這才是真正的他。
走到門前,我偷偷透過玻璃窗看他,鼻尖一不小心撞到了清涼的玻璃。原來葉正宸教一個新來的學生如何給白老鼠做節育手術,切除卵巢。他手中的手術刀,輕巧舞動,繞著銀色的光環。我第一次發現血腥味瀰漫的手術也會如此唯美。
切割結束,他換上銀針,靈巧地fèng合好小白鼠的傷口。做完一切後,他將白色的紗布摺疊好,輕柔地放在小白鼠的身上,眼睛裡流露出憐惜與歉疚。那個眼神讓我心神恍惚了很久,就連葉正宸走出來,我都不知道。
“丫頭?你怎麼在這兒?”他有些詫異,脫下手套,摘下臉上的白色口罩。這個動作啊……實在挑戰我抵抗力的底線。
“看看你有多殘忍唄!”我深深搖頭,搖散內心深處的悸動。“唉!你不僅喜歡摧殘無知少女,連個雌性的老鼠都不肯放過!男人做到你這份上,無藥可救!無藥可救!”
葉正宸笑了,用手指點點我的額頭。“丫頭,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請不要侮辱我的職業操守。我是個醫生,非常有職業道德的醫生。”
“葉醫生,我不打擾您治病救人,救死扶傷,請!”我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他可以該幹什麼幹什麼,不必和我這裡閒磕牙。
葉正宸看看手錶。“時間差不多了,一起吃午飯吧。”
“好啊!”我很無辜地看著他。“我約了秦雪。”
“那算了!我回研究室喝咖啡。”
“喝咖啡對胃不好!”我暗自嘆息,恨自己不該管他的死活,偏偏忍不住關心他。“算了,我帶的便當在二樓研究室的冰箱裡,你拿去吃吧。”
他的眼神晃出喜悅的光澤。“那你呢?”
“我不想吃剩飯,去食堂吃大餐!”
“謝了!”
一個人坐在食堂的角落,面前擺著一碗湯麵,我悶頭喝了一口,無比懷念我今天早上五點鐘爬起來做的麻婆豆腐和宮保雞丁。
我深深嘆息,哎!可這能怪誰,還不是自己不爭氣,抵擋不樁“美色”的蠱惑!
想起某人,我氣不打一處來,恨恨地挑起幾根面,放在嘴裡,把它當成某無良的男人用力咀嚼。嘴裡罵著:“該死葉正宸,無恥的葉正宸,花心的葉正宸……通通被我嚼碎了,咽進肚子裡。”
攸然,一個玫粉色的便當放在我眼前,怎麼這麼眼熟哦?我抬起眼,接著一個更眼熟的人坐在我面前。“吃你個便當而已,不用把我嚼碎了,咽進肚子吧?”
見我嘴裡的麵條噴出來,葉正宸慢條斯理遞我一杯水。我趕緊喝了一大口。“你怎麼來了?”
“秦雪剛找過我。”
“嗯?”我一愣:“她找你幹什麼?”
他沒有回答。“等會兒,我去買大餐給你吃。”
沒多久,我最喜歡的炸雞,烤魚,咖喱牛肉飯,還有壽司擺了整整一桌。他笑著摸摸我的頭。“乖,慢慢吃,慢慢嚼,慢慢罵!別噎到!”
神啊,你睡著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河蟹真痛苦!
15
15、初吻熾 …
和往常一樣,我下了課,直接去便利店打工,今天要連續做六小時,把昨天的補回來。終於熬到深夜,時針指向十一點五十五分。
只剩最後五分鐘,想起自己要在這樣的孤單的黑夜拖著站僵的雙腿走回住處,我寧願再站六個小時。
四瓶朝日啤酒放在收銀台上,我忙放下手腕,掛著禮貌的笑容對顧客說:“歡迎光臨。”
當我看清男人俊朗的面容時,我的笑容無限放大。“師兄?!”
“我剛好路過,有點口渴。”他付了款,順手打開一瓶,側倚著旁邊的櫃檯喝了一口,以表示自己確實因為口渴。“你幾點下班?”
“十二點。”
“這麼巧?那我順路載你回去。”
“謝謝!”我從櫃檯里拿出他剛剛持續盯了三秒鐘的烤雞翅,用包裝包好,交給他:“我做的,拿回去嘗嘗!”
他沒跟我客套,接過,走了出去。
我隨後換了衣服,放下自己束起的頭髮走出便利店。
他坐在一輛寶藍色的跑車裡,向我勾勾手。
“又換車了?”
“嗯!那天你說我的車太醜了,我回去越看它越丑。”
“少給自己的揮霍無度找藉口。”
他不以為然地挑眉。
街上的車不多,他開得很慢。
我蜷縮在舒適真皮座椅上,站了整整六個小時的腿又酸又麻,而我,連揉的力氣都沒有,閉著眼睛,好想就這樣呼吸著他身上清慡的薄荷味道,美美睡上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