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
旗離以為他們終於熬不住了,冷笑道:“好處就是我可以少折磨你們一次。本來打算一年三百六十五次,現在就一年三百六十四次。”
阿寶很想提醒他,根據他之前計劃耗費的時間,下半年可能要晝夜不停地沖業績,才能完成目標了。不過念在雙方實力差距委實太大,自己就不作死了。
旗離一直記恨他們聯合四喜破壞自己奪取蟠桃王的機會,又怕妄自動手為天所不容,無法飛升,滿腔怒火只能付諸於言語,期待看到他們悔不當初的樣子:“長生副丹的滋味如何?好吃嗎?”
阿寶原想著自己沒吃,他得瑟也是瞎得瑟,猛然想起還有大半顆藥被韋虹拿去救兒子,臉色微變:“你是神仙,怎麼能下毒害人?”
旗離笑道:“我什麼時候下毒害人了?我放在長生副丹里的,是自己的一道仙氣。普通人吃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若是不識相的人誤食了,會造成什麼後果,那也是自作自受。你說對嗎?”
小孩沒事就好,阿寶非常給面子地點頭:“你說的對。”
……
旗離臉色又難看起來:“你們沒有吃?”
阿寶滿口胡說八道:“我們家從小到大家規就很嚴,不能吃來歷不明的東西。印玄是我愛人,當然也要守我們家的家規。”
旗離陰森森地看了他們一眼:“沒關係,上次沒吃,下次還有機會。你們這次大戰鬼王,就很精彩。”
阿寶說:“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想要怎麼樣?”
旗離冷笑著重複說:“沒什麼,就是想給你們設置一些考驗。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伐其身行,行弗亂其所為……你們這才哪到哪呢?”
阿寶頓時明白,對方就如說的那樣,不斷地噁心他們,折騰他們,甚至期望有一次能真正地弄死他們。這樣的小肚雞腸,就算天界沒有土地流失,其他神仙也恨不得找個理由弄他下來吧。
見阿寶臉色難看,旗離總算完成了這趟的目的。
“我已經有了新的計劃……”旗離笑眯眯地說,“希望你們能夠像今天一樣,玩耍愉快。”
第53章
一場惡鬥, 一場智斗,就算是屍帥,阿寶也感到身心俱疲。他原想叫輛車, 先送連靜峰到醫院治療, 誰知臨上車, 人突然醒了,死活不肯走, 一定要先救出商璐璐。
阿寶沒辦法, 只好順他的意思, 偷偷潛入一家超市的倉庫, 將藏在紙板箱裡的人救出來。
商璐璐受了陰氣的影響, 暫時昏迷,印玄將陰氣拔除之後就醒了過來。
阿寶確認她活奔亂跳才放了心。
送連靜峰去醫院的任務被商璐璐主動接了下來。
看兩人互動比上次親密自然了許多,阿寶暗暗欣慰,想著說不定哪一天就能吃到兩人的喜酒了。
儘管鬼王被打敗, 但旗離陰魂不散的糾纏,讓人贏也贏得不爽快,尤其是印玄體內的長生丹進一步惡化。他表面無事, 內心急迫難言。
他突然想起四喜承諾過的補氣丹,事情一多,差點忘了這一茬。
他回家後立刻召喚四喜。
自從地府關門大吉了一次,鬼差就不好召喚了, 這次也是, 錢燒了, 鬼影都沒有。他換了另一個之前經常聯繫的鬼差,多燒了點紙錢,總算勾了出來。
鬼差來得倉促,催促他有事說事。
阿寶滿腔敘舊都憋在胸腔里,言簡意賅地說要找四喜。
鬼差說查無此人,換成恆淵才明白。
鬼差皺著眉頭,酸溜溜地說:“如今他是閻王面前的紅人,哪裡是我們輕易得見的?據說他架子大得很,閻王找他,也要上天入地四處搜尋。此事我辦不了,你另外找一件。”生怕阿寶將燒了的紙錢要回去。
要知道紙錢這東西於人類而言不過是一台印刷機、一沓紙的事。但鬼魂能收用的必須是人類以願力燒過的,好比凡間鈔票的防偽標誌了。一般凡人燒了錢便是將鈔票給了,像阿寶這樣的術士則不然,他只要將願力收回來,這些冥鈔等同作廢。
阿寶倒沒這個意思,轉而問起地府目前的狀況。
鬼差大倒苦水。
自從朝中雙曹干政,就“府無寧日”。首先是地府格局要變,畫了地府中心區,散住的鬼魂都聚攏來。然後搞了個什麼物價局出來,若有壟斷的產業,必須上報,由物價局制定合理的價格,但有不從,便要嚴懲等。
他當了數百年的鬼差,許多現代事,聽也聽不懂,講也講不清。
阿寶聽了幾個關鍵詞,明白了大概。地府這是轟轟烈烈搞建設。
鬼差說完就急著要走,阿寶眼角瞄到三元站在樓梯口,似乎朝這邊望來,心中一動,又問起曹煜的消息。
鬼差剛吐槽完曹煜,就被問起,心裡嚇了一跳,知道這裡面必有聯繫,忙撿好聽的說,卻沒點乾貨,被阿寶指出來後,也是一臉無奈。曹家父子備受閻王器重,同出同入,普通鬼差哪有機會碰面。
無奈地送走鬼差,阿寶回頭寬慰了三元幾句。
三元倒是很淡定:“隨緣吧。”
簡單的“隨緣”,卻讓阿寶內心一抖。曹煜當年乾的糟心事且不提,眼下的三元好不容易有春雪初融的痕跡,曹煜就被閻王徵用,這難道算是有緣無分?
想起當初為了給郭宛江的冥婚當證婚人,他曾將新郎新娘的八字送給吉慶派算過,不如為三元和曹煜也算一卦。結果好到罷了,不好的話……他糾結的想,要是三元在意,自己給他們做個法事去去晦氣?
三元並不知道短短時間裡,阿寶已經操碎了“老父親”的心。他聽到門口有動靜,就去開門,收到一份快遞來的文件。
因為快遞上只寫了地址沒留名字,阿寶直接拆開,裡面掉出了一個黃色老信封,字竟是豎著寫的:
玄兒啟。
……
玄兒是哪個?
阿寶還在思考,三元已經伸出手,指向了樓上臥室的方向。
阿寶:“……”
當初,他想叫“阿玄”,尚且要小心翼翼看臉色,如今,竟有人敢這么正大光明地叫“玄兒”?
也不想想年紀和輩分!
哪來的狗膽?
他鬱悶地走到臥室門口,悄悄推開門,往裡張望了一眼,正打坐休息的印玄聞聲睜眼。
阿寶說:“有你的信。”
印玄眉毛微揚,一臉的意外。
這反應……看來關係不是很親近。
阿寶稍稍放心,一邊將信遞給他,一邊問:“誰會叫你玄兒?”
印玄接信的手微微一頓,才打開。
阿寶看著他皺起的眉頭,腦海里突然有了一個猜測,肚子裡那股醋意頓時消散得一乾二淨,乖巧地坐在旁邊,眼巴巴地等著印玄看完信。
看信之後的印玄臉色有些難看,卻在看到身邊的阿寶時,放柔了目光:“是……蕭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