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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一色:“……”它有一顆不畏強權的心,卻沒有一條不畏強權的命。

    阿寶與印玄在灃州附近轉悠了好幾天,見城中風平浪靜,才悄然潛回若水山莊。

    官府調查命案,將山莊查封,另一個空間的洗劫並沒有在這裡出現。只是命案懸而未決,城中風聲鶴唳,人人自危,生怕那個殺人魔王去而復返。

    阿寶他們又在城裡住了幾天,確認蕭彌月已經離開。

    但他們都知道,離去是短暫的,很快會在下一個戰場重逢。但願那個時候,他們已經有了對付她的辦法。

    阿寶說:“原來的長生丹後來去了哪裡?”

    蕭彌月不知道他們跟來了這裡,也不知道長生丹又被印玄截胡,慣性思維,一定會在下一站等候。

    印玄說:“失蹤了,直到三宗掌門在一次歷險中遇到。”

    阿寶說:“什麼歷險?”

    印玄搖搖頭道:“所述不詳,似乎與國運有關。”

    阿寶驚訝地張嘴。印玄知道的事,蕭彌月一定也知道。她若是干涉國運,整個世界的走向都可能改變。不是說蕭彌月一個人有多大的力量,而是她只要幹掉一個有力量改變世界的人,就夠了——比如說,努爾哈赤。

    阿寶被想像驚出一身冷汗。

    印玄說:“你的花園綻放了玫瑰花,不一定鄰居家也會。歷史是已經發生的,未來是未知的。”

    阿寶想到了極為嚴重的後果:“如果我們回不去,我當年死記硬背的歷史全白瞎了。”

    印玄說:“你現在不用死記硬背了。”當初死記硬背是他人格分裂,一魂一魄沉睡,才記憶力不好,如今三魂七魄齊全,記憶力也恢復到了應有的水平。

    阿寶:“……”

    形勢險峻,好在敵明我暗,還有私下操作的空間。

    阿寶的想法是,這個世界的蕭彌月還沒出生,望月也沒遭毒手,他們要是搶先一步,將望月救下來,再通過她拉攏鏖乘,贏面就很大了。至於旗離什麼的,不跑出來拖後腿,就足以記一功了。

    接下來的問題就是,蕭彌月在哪裡遇見望月。

    離蕭彌月出生還有一百多年,這事兒擔心得再早也沒用。

    阿寶與印玄商量之後,決定依舊從三大宗師遇到長生丹下手。不知道他們會在哪裡巧遇長生丹沒關係,只要跟著他們中的一個,總能見到的。

    印玄略作回憶,如今在世的三位宗師應當是天道宗的莫灃,詭術宗的臧飛,鬼神宗的白太雷。

    聽到最後這個名字,阿寶的眼皮不由自主地眨了好幾下,促狹的表情太明顯,被印玄警告地敲了敲腦門。阿寶捂著腦門吐舌頭。

    印玄無奈道:“不可無禮。”他的年紀雖大,輩份上依舊是白太雷等人晚輩。

    三大宗中,天道宗行蹤不定、詭術宗孤僻排外,只有鬼神宗與他們有淵源,應當好說話一些。阿寶推薦自家老祖宗。

    印玄的表情卻有些一言難盡,只是最後作決定時,依舊投票給了他。

    打定主意,他們在街上新買了兩套衣服換洗,租了馬車出發。

    路上,清一色吵鬧著要吸收煞氣,正好阿寶排泄煞氣的時間到了,便讓它美美地吃上了一頓,連睡覺都在打飽嗝。恢復體力後的清一色仿佛煥發出了第二春,又唱又跳,讓印玄不得不給出雙份佣金給車夫押金。

    到了鬼神宗所在地的山腳,阿寶親自給清一色上了一堂恐嚇教育課:“你最好有點作反派的自覺。”

    以為自己改邪歸正很久的清一色:“???”

    阿寶說:“我們祖師爺的祖師爺不會像我們這麼好說話。你要是被發現的話,很可能上來就被亂棍打死。”

    清一色:“……”

    阿寶見它被震懾住,滿意地捏起它,打算放回領子裡,它突然彈了一下,從指尖跳出來,撞了下他的鼻子來發泄不滿:“渣主人!我們肌膚相親了這麼久,你摸過我多少次,難道都是逢場作戲的一夜情嗎?”

    阿寶:“……”

    “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算算時間,我們都快白頭偕老了,你現在居然對我說,有人打我你居然不幫我!”清一色哇得一聲,用聲音嚎得死去活來,“小珠珠,地里黃,兩三歲,沒了娘。親娘呀,親娘呀,你可見這後娘,壓根不把我當人養!”

    阿寶冷靜地指出它的謬誤:“首先,你不是兩三歲,也不是小珠珠,是老珠珠。其次,你根本不是人,當然不當人養。”

    “……”清一色決定要離渣主人出走。

    行動剛開始,就被一隻手塞回了衣領里:“好好待著,晚上帶你吃煞氣。”

    “……哼!”清一色口嫌體正直地安靜了。

    第77章

    擺平了清一色, 阿寶上山的時候心情依舊有點小緊張。印玄問其原因,阿寶虔誠地說:“我終於明白外門弟子被收入內門是什麼感受了。”

    印玄撫摸他的腦袋:“你早已是親傳弟子。”比內門弟子還高級。

    阿寶:“……”這麼說來,內門弟子才是最幸福的位置。課業少,地位高。一瞬間,他頓悟中庸之道的精髓。

    爬到山巔,就看到一座小別院, 門上無匾,左右皆有石碑。右碑是個古字, 左“養”右“鬼”,往裡凹陷;左碑是個凸起的“眒”字。

    阿寶說:“什麼意思?養鬼看神?”

    印玄淡然道:“‘示’是神的本字。”

    阿寶:“???”所以申是“神”去掉了神?那剩下了什麼, 又目視什麼?……不愧是底蘊深厚的宗門, 門口立兩塊碑,就讓人云里霧裡。

    印玄走到門前, 輕輕一推,門開了, 露出一隻鳥籠, 鸚鵡在裡面探頭探腦:“什麼人?來此作甚?什麼人?來此作甚?”

    阿寶逗它:“你是誰呀?今年多大?”

    鸚鵡說:“大膽!敢問你爺爺的歲數!”

    阿寶:“……”認真算年齡、輩分,應該是爺爺的爺爺的爺爺……

    印玄說:“我們找白掌門。”

    鸚鵡說:“你有錢嗎?”

    阿寶微愕, 卻見印玄面色如常地拿出一根金條,送到它面前。

    鸚鵡興奮地拍了拍翅膀:“湊過來。”等印玄將金條湊到籠子邊,它低下頭, 用喙啄了啄, “是真金, 是真金, 是真金……”

    阿寶:“……”這個年代就流行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嗎?

    它的爪子勾了勾籠邊的紅繩,繩上拴著鈴鐺,滿院子發出叮鈴鈴的響聲。

    “你們往裡走。”鸚鵡翅膀微微揚起,仿佛在給他們指路。

    印玄帶著阿寶往裡走,穿過院子,來到客堂間,一個白須白髮卻皮膚光滑的男子坐在一張茶几後,一手提壺,一手執杯,似乎靜止了一會兒,等印玄邁過門檻,那茶水才從壺嘴中傾瀉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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