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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寶說:“我召喚鬼魂是不可能失敗的。”自從談了戀愛,他的事業心就處於不強也要強得狀態,個人能力不斷攀登高峰,已非昔日吳下阿蒙。
……
商璐璐顯然不這麼認為,只能艱難地下載著“睜著眼睛說瞎話”技能。
不等下載完,阿寶又說:“除非,這些鬼魂被禁錮了。”
商璐璐脫口:“蘭花殭屍?女明星連環被殺案!”這樁案子,她的掌門連靜峰也參與了,知之甚詳。很多女明星的靈魂被裝在罐子裡,所以才會被召喚失敗。“羅亮的案子果然有問題!”
阿寶說:“不僅如此。我連鬼差也召喚不到。”
商璐璐:“……”所以還是能力問題嗎?
阿寶說:“這種情況有點像……”月光村(詳見《遛鬼》鬼煞村卷)。月光村被下了結界,自成小世界,人、鬼無法從村中出來,鬼差也不能進去。
“像什麼?”商璐璐在旁邊問。
阿寶故作深沉地搖搖頭:“我還有一些事情沒有想通。”
商璐璐說:“那你說說想通的那部分。”看偵探小說的時候,每次偵探說還差一點就想通的時候,她就想讓對方把其他點先說出來分享一下!終於有這個機會了。
阿寶:“……”
阿寶說:“羅亮的死,確有蹊蹺。”
商璐璐:“……”這點不是她想通的嗎?
兩人一無所獲地回賓館。
阿寶又去前台打電話,商璐璐走了一段路又折回來,好奇地問:“你是給傳奇打電話嗎?”
阿寶說:“我最近只給王者榮耀打電話。”
“……”
電話通了,阿寶剛出聲,那頭就傳來甜膩得仿佛要流出蜜汁糖漿般的呼喚聲:“主人!”
話筒聲音太大,聽了一耳朵的商璐璐:“???”沒想到傳說是這樣的傳說!
聽到熟悉的聲音,受傷心靈得到撫慰的阿寶半真半假地抱怨:“之前給你打了兩通電話都沒有接,你在幹什麼?”
“就是,就是……”對方突然支支吾吾起來,“那個時候……邱邱抓著人家的腰,不讓人家接電話。”
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狗糧。
阿寶被塞的嗓子眼都疼:“祝你生日快樂,再見!”
同花順再也不是當年天真純潔的同花順了!
邱景雲你這個流氓!
一想到自己含辛茹苦拉扯大的鬼使被居心叵測的師弟這樣那樣的吃掉,阿寶的心就跟過山車碾過似的。
“不是傳奇呀。”商璐璐遺憾地嘆息,“是你的鬼使嗎?”既然叫“主人”,那身份就很好猜了。
阿寶冷笑。他的鬼使,呵呵,明明都是別人家的,他沒有的。
商璐璐安慰他:“你要不要給傳奇打個電話?”
阿寶腦海頓時浮現了成堆的空白作業。
商璐璐說:“順便問問案子。”暴露真正目的。
這倒是個好藉口。
阿寶春心萌動,決定暫時不計較商璐璐的小心機——
熟練地按下號碼,那頭很快傳來熟悉而親切的聲音: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
戀人也快沒有了!
第4章
商璐璐看著阿寶鬱悶的臉色,後悔多嘴,決心補償:“我陪你去吃全醉宴吧。”
阿寶手指在前台大理石桌面上摳了摳:“我要回去做作業。”下次見面的時候,把作業摔在祖師爺的……腳前,讓他承認錯看了自己!
商璐璐擔心地送他回房,臨別不忘囑咐:“有什麼不懂的,就打內線問我。”
阿寶:“……”
不懂?
哼,他是懶,又不是蠢!
十分鐘後,阿寶額頭貼著窗玻璃,嘴叼筆桿子,冥思苦想:魂飛魄散符的中間怎麼畫的來著?
記憶的斷層發散了思緒。
他的目光無意識地瞟向窗外。
天空亮得詭異,夜半十一點,卻呈現出黎明景象。如桃花般粉嫩的紅光從東方升起,一把散開。
天光下,一伙人披粉戴紅地從賓館門前的小路轉進來。
阿寶透過六樓的玻璃窗,靜靜地看著他們急急忙忙地衝進來。雖然是遠距離俯瞰的幾個頭頂,但那幾身打扮十分眼熟——不久前在羅亮家裡見過。
這夥人不會想趁著月黑風高……光天化日,來殺人滅口吧?
黎奇和王警官只有兩個人,四拳難敵眾手,可能被揍得很慘。
阿寶飛快地放下筆,拿上外套,決定看戲去。
黎奇的房間下面一層。他剛從樓梯間裡出來,就看到黎奇和王警官被那群村民簇擁著往電梯裡走。
“阿寶!”
驚天動地一聲吼啊,叫得樓房跟著抖呀!
嘿呀咿兒呀嘿唉嘿咿兒呀……
想轉身,已經來不及了,阿寶只好乾笑著解釋:“我出來借廁所。”
黎奇拽住他:“羅亮家有廁所!一起一起。”
阿寶婉拒:“太遠了,我憋不住。”
黎奇友好地遞出了礦泉水瓶。
阿寶望著那狹小的瓶口,瞬間想起了魂飛魄散符中間那部分怎麼畫!
路上,黎奇交代了那群村民來找他們的原因——羅亮女友自殺了。
阿寶心裡咯噔一下。
家族祖訓第七條:
見死不救者,逐出家門,永不得歸。
雖然他遇到羅亮女友的時候,對方並沒有為自己求救,但惡鬼作孽,他袖手旁觀也是事實。
“幸好發現得早,人沒事。”
黎奇下一句話,將他從驚恐的邊緣拉了回來。
阿寶提到喉嚨的心終於落回胸腔,趕緊吸了口新鮮空氣。
黎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突然,若有所悟地架起他的胳膊:“再忍忍,就快到地方了!”
阿寶被提得胳膊疼:“你先鬆開。”
“……是不是太顛簸了?我有辦法,來。”黎奇俯身就是一個公主抱。
阿寶身手矯健地從魔爪中跳了出來,轉身怒斥:“國家規定,不許耍流氓。”
王警官頭疼地看著他們:“大晚上的,別鬧了,快走。”
圍觀村民十分感動地想:警察同志果然是正經人,就是和那些搞文字、搞迷信的不一樣。
快馬加鞭地趕到羅亮家,就聽到羅亮女友用嘹亮的大嗓門在二樓的院子裡咆哮,那高昂的音調、充沛的情感,絲毫不像一個剛剛死裡逃生的人。
王警官上樓,排開眾人:“怎麼回事?”
羅亮女友裹著棉被坐在地上,頭、面濕漉漉的,像剛淋了一場暴雨。
王警官說:“我不是讓你想想父母,想想朋友的嗎?怎麼一轉身就不記得了?你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小姑娘,人生還長得咧,遇到一點挫折就要放棄,那父母白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