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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寶說:“因為我剛剛心裡說的是,他們倆應該成了。”
看商璐璐疑惑地瞪大眼睛,臧海靈將疑問很好地隱藏了起來,仿佛明了的點了點頭。
阿寶解釋自己的認人秘訣。“司馬清苦”和“潘喆”的每個回答,都是他提出疑問後,自己腦海里預想的答案,只有商璐璐的回答完全相反。
阿寶說:“假的人沒有自己的思維,她有。”
商璐璐的到來並沒有受到熱烈歡迎,這個時候多一個隊友,等於多一個人陷進來。
商璐璐對現狀一無所知,臧海靈簡明扼要地介紹了一下。
“所以,”她難以置信地說,“我們被困在這裡了?”
沒有比“困”更確切形容眼下境況的字了。
墜機也好,火山爆發也好,甚至後面的假人,看似想置他們於死地,其實都雷聲大雨點小,真正危險的反倒是商璐璐的出現。如果阿寶沒有認出她是真人,像前兩個一樣對付了,很可能會變成誤殺。
阿寶說:“我知道是誰幹的了。”
他看向印玄,想從他的眼睛裡得到支持。
印玄點頭:“旗離。”
只有旗離,才會用這麼迂迴的手段來算計人心。
古龍筆下的“損人不利己”白開心就是他的原型了。
阿寶說:“這樣也不算犯規嗎?難道他要說,是我們自己走進陷阱里的,不算他的錯?天道要是能縱容這種狡辯……”還想說幾句大逆不道的話,就被印玄捂住了嘴巴。
印玄說:“到郭莊再說。”最後一個字的尾音有些奇怪。
商璐璐驚魂未定,沒有發現,臧海靈倒是奇怪地看了印玄一眼,見他眼睛一轉不轉地看著阿寶,頓覺牙酸,提起劍,搶先開道。
等兩人走後,印玄才放開手。
阿寶嘻嘻地看著他笑。
印玄無奈地說:“也不嫌髒。”
阿寶牽起他的手,又在掌心輕輕地舔了一下:“就算是細菌,一旦加上‘祖師爺的’這個前綴,我也覺得乾淨親切得很。”
印玄低頭,在他額頭親了親。
身陷困境時,唯一能安慰的,就是彼此近在咫尺。
印玄不敢讓臧海靈和商璐璐離得太遠,很快追了上去。走到半山腰時,郭莊老酒的鋪子不見了,變成了一塊架在懸崖上的木板。
板上站著五六十號人,張張面孔似曾相識。
阿寶認出了前村長、鑫海賓館前台、郭莊老酒老闆等人。
他們被一根粗繩捆著,幾十個人名副其實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驚慌失措地蹦躂著。
木板旁邊好似放了一張告示,臧海靈正要讀,就被阿寶拖走。
臧海靈:“???”
阿寶低聲說:“旗離不能做壞事,那些人不管是真是假,都出不了岔子。”反倒是他們看了,一定會有問題。
走出十幾步,臧海靈忍不住回頭,就見那塊木板上的人都已經不見了。
再往前,猛虎、獅子、犀牛等兇猛的動物一股腦兒地往山下沖,就如許多小說中經常寫到的獸潮之災,所到之處,如狂風過境。
阿寶他們躲在樹上,樹被衝倒了,跟著跑,又跑不過它們。前前後後,不知道被那些動物“踐踏”了多少遍,才算消停。
雖然沒對身體造成實質的傷害,但心理陰影深厚。
阿寶說:“回去就喝虎骨酒,買犀牛角,吃紅燒獅子頭!”
臧海靈說:“豬是無辜的。”紅燒獅子頭裡麵包的是豬肉。
阿寶說:“剛才有野豬。”不要以為躲在犀牛後面就看不到。
臧海靈立刻說:“算我一份。”
早知道重回郭莊要過五關、斬六將,經歷九九八十一難,他們當時就不走了。
好不容易到門口,郭莊敲鑼打鼓,似在辦喜事。
阿寶喃喃道:“不會再來一個郭宛江冥婚吧。”
商璐璐倒是臉色平靜。前世今生,她分得很清,當初該說的話也說了,就算再見面,也註定是陌生人。既然不在意,就無需避忌。
臧海靈並不清楚前因後果,一心琢磨著這場婚禮又是什麼關卡。
“會不會,”他皺起眉頭,“搶我們當新郎或新娘。”
……
阿寶說:“這是一個很新穎的思路,你有依據嗎?”
臧海靈說:“西遊記里是這麼演的。”
阿寶說:“那些是菩薩的考驗……旗離,呵呵。”不是他對神獸有偏見,而是經過了剛才的獸潮,他對所有的動物都很有偏見!
無論前方是刀山火海,還是龍潭虎穴,他們都要闖一闖。
阿寶率先往裡走,印玄緊跟在身側。一隻手突然伸出來,擋在他們面前,一個嘴角有痣的中年男人眼神不善地瞪著他們:“來參加婚禮,連個紅包都不準備的嗎?”
阿寶掏出一疊冥鈔給他:“不用找。”
中年男人勃然大怒:“你們是來找茬的!”
阿寶二話不說,衝上去就一頓狂揍,將中年男人打成一堆沙土。
其他人見怪不怪。
旗離不知道和女媧什麼淵源,造“人”的方式如出一轍。
再往裡走,就看到賀喜的賓客絡繹不絕。有的已經站在裡面,三五人成群的互相寒暄,有的從阿寶他們身後走進來,邊走邊道喜。
相較之下,阿寶等人像是誤入攝影棚的觀光團,從衣著到神態,樣樣格格不入。
沒錯,衣著也是不一樣的。
阿寶注意到,他們穿的都是清朝的衣服。
阿寶問印玄:“你那時候也這麼穿的嗎?頭髮呢?”
印玄說:“我是道人。”在“留髮不留頭”的規矩外。
阿寶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
印玄說:“你喜歡我剃頭?”表情有些奇怪,顯然清朝的髮型並不符合他的審美。
阿寶說:“阿玄的每一面我都喜歡。”
因為距離太近,不得不豎起耳朵聽他們對話的臧海靈和商璐璐暗恨自己平時沒有帶耳塞的習慣。不過也多虧有他們,使自己走了這麼久,一點飢餓感都沒有。
往裡走,他們竟然又看到了一個熟人。
鏖乘坐在院子裡一棵柏樹下,對著手裡的喜帖發呆,阿寶走到他面前了,也毫無察覺。
“咳咳。”
阿寶一時想不到怎麼稱呼他,只好用咳嗽來吸引注意力。
誰知鏖乘頭都不抬,直接屁股一扭,換了個方向繼續冥思。
阿寶有點懷疑他是真人。因為自己腦海里一直想讓他抬頭說話。
印玄開口:“鏖仙人。”
叫到第三聲的時候,鏖乘總算抬起頭來,看到阿寶他們,竟也不吃驚,痴痴地說:“你們也來參加她的婚禮嗎?真好,你是她的徒弟,她一定很開心。真好,真熱鬧。”說著,魂不守舍地站起來,往另一棵柏樹“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