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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之人,若是最後渡不了劫,最終也只是碌碌無為蒼老一生的結局。
“你若是將這胡思亂想的精力用於修行之上,又如何會踏不上仙途?”風皇自梳妝檯前起身,廣袖往後輕輕一甩帶起了陣涼風。
徐小鳳一邊說著,一邊抬眼委屈地瞅了瞅他師傅:“徒兒倒是想好好修行,可師傅你又不喜歡和我合修……”
風皇眼角餘光瞥了過來,徐小鳳頓時識趣地把嘴巴閉上。
自那三天三夜的合修之後,別說是一二三四再來一次了,徐小鳳連稍稍動手動腳都會他師傅一頓揍。
好吧,他師傅既然有力氣揍他了,想必身上的寒毒也算是控制住了。
“你去旁邊的柴屋中將那宗政隆慶帶過來。”
“嗯。”應了一聲,徐小鳳沒有立刻就出門,他拿過木屋柜子里厚實的白狐裘給他師傅裹上,屋外還飄著雪,山谷中蒙上了一層白霜,神人之軀雖可抵禦寒暑,只是如今他師傅身上還有寒毒不宜再受寒。
待將他師傅包裹好之後徐小鳳才又去隔壁屋把連著幾天挨餓受凍的宗政隆慶給逮了過來,給風皇披上厚厚的白狐裘除了有保暖的意圖外,徐小鳳也存了份心思,在宗政隆慶這種居心叵測的人面前,他師傅裹得越嚴實越好,最好包成個密不透風的粽子。
省得宗政隆慶就跟條狗似的,一聞到寶靈的氣息就搖尾巴晃腦袋。
果不其然,連著幾天挨餓受凍傷痛未愈,一臉菜色的宗政隆慶自踏進生著爐子滿是溫暖的木屋裡,那雙眼睛就不住的朝靠坐在榻上包裹嚴實的某個男人看了過去。
風皇好看是好看,然而平日裡湛然若神,傲雪欺霜,凜然不可侵,著實是和“地氣”二字壓根兒不沾邊,讓人難以產生多餘的雜念。
若非這幾日以來宗政隆慶聽了一些不該聽的聲音,聞到了一些從未聞到過的清冷如寒梅,軟香似花果般的寶靈氣息,宗政隆慶根本不會相信面前這清冷孤傲之人竟然會是個寶靈修士。
此時一看風皇眉宇間少了幾分肅穆多了些許寒毒帶來的疲乏,倒是一下子變得可親了起來,蒼白的面容襯著烏髮雪色狐裘,莫名其妙地讓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一股憐惜之意。
徐小鳳翻了個大白眼,直接上去朝著宗政隆慶屁股就是一腳:“看什麼看,再看信不信我戳瞎你的眼睛?”
眼角餘光瞪了徐小鳳一眼,被禁錮了法力的宗政隆慶跪在地上,看不到風皇的面容,只能看到那男人藍白長袍下若隱若現的一雙腿。
“你雖為修仙之人,出身皇族世家,卻是放不下塵寰中種種權勢誘惑,此生已然無得道的機緣。皆因一貪字,被魔物侵身擾亂了心性而不自知,念在你並非有意與妖魔勾結,我暫且不會廢去你一身修為,然而也不會就此輕易放了你。”
清冷的審判聲音好似一盆冰水從頭頂灑落,宗政隆慶眼瞳微張,抬起頭來直勾勾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嘴唇微顫:“我可是宗政的王爺,你們敢動我?!”
風皇並不答他,兩指捏訣,靈力匯成一道金光好似一根針一樣徑直刺入了宗政隆慶的眉心之中。
“你做了什麼?!”
慌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眉心,宗政隆慶隱約能感覺到一股醇厚綿遠的力量融入了他的身體裡,正氣浩然,絕非是妖魔之氣。
“金針入體,他是你若是再與妖魔為伍,即便是相隔千里之外,我亦能毀你根基取你性命。”平平淡淡的幾句話所帶來的威壓硬是讓宗政隆慶驚愣在原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宗政隆慶稍作運氣,他身上的禁錮已然消失,然而那金針之力卻好似定海神針一般牢牢紮根在他體內的靈珠之中,任由他如何運氣,皆是巋然不動。
猶似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隆慶王爺頓時白了一張臉,睜大了眼睛滿是驚恐地看著風皇,喉頭上下滑動,聲音顫抖不停:“你們……你們究竟是何人?!”
風皇不再理會宗政隆慶,他抬眼朝徐小鳳看了一眼。
徐小鳳自是明白了他師傅的意思,一個拳頭毫不客氣地朝隆慶王爺揍下去的時候,輕聲笑道:“王爺你記住我的姓名。”
風皇略感詫異地看著徐小鳳。
“九霄!”
拳頭落下,王爺倒地。
第141章九霄
風皇的眼睛睜得更大了,只是直勾勾地定定地看著把宗政隆慶揍暈的徐小鳳,猶豫著開了口:“你……如何得知……這名字?”
“縱然是烏鴉之身亦有凌駕九天之心。”一腳把宗政隆慶踢到了門外,徐小鳳將門關好免得有個昏迷不醒的電燈泡壞了他和師傅的氛圍。
自徐小鳳說出這番話之後,風皇的眼睛又這對了幾分,沉默片刻,緩緩開了口:“你記起來了?”
風皇早該想到的,那日徐小鳳金烏血脈甦醒,只怕也會勾起一引起過往的回憶,只是這幾日他們忙於壓製毒素這事情便忘記提及。
“記起來了一些,知道師傅你以前給我取了這麼好聽的一個名字。”大步走到了榻邊與師傅坐在一起,徐小鳳靠了過去,笑得溫柔,“師傅,以後我就叫九霄好不好?”
“不管叫什麼名字,你仍舊是你。”風皇莞爾。
“那怎麼一樣,九霄這名字是你給我取的。”
“莫非你以後不叫徐小鳳了?”
“不叫徐小鳳了,反正我已經不是徐家的人為何還要姓徐,從今往後我是師傅的徒弟,是師傅的人,就應該叫師傅取的名字。”徐小鳳,應該說是九霄,咧嘴笑著,“是全,你叫我一聲。”
抬手輕輕撫上面前年經男子越發俊朗的面容,風皇沉沉喊了一聲:“……九霄。”
一聲輕柔的呢喃,便是跨越萬年的相思愛戀。
……
九霄……
口中無聲地呢喃著這一個已經被他念了萬年的名字,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風皇緩緩閉上眼眸,雙手背負在身後站立在窗前,迎著飄雪的風。
“即便有九霄大人在身旁邊叮囑,尊上還是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雪發童顏的上神靜靜立在一旁,目光由窗外的冰冷淺藍湖面移到了窗旁裹著白狐裘的天尊身上,眼神微微一暗,遲疑地開口道:“尊上既然身染寒毒,最好的法子就該是回到神界飄渺天地閉關療傷。”
“太白,你應知道我此時無法孤身一人回到神界。”背對著匆忙從神界趕回來的好友,風皇不曾睜開眼眸,聲音平平淡淡的猶億湖面上拂過的涼風。
太白不禁輕聲低語:“是無法,還是不想?”
“……我不能留九霄一人在凡間,東皇太一暗中伺機而動必然想要九霄的命。”
至於神界,風皇更是難以帶九霄進入神界,暫且不論九霄現在的修為還不足以進入神界,即便是去了神界,若是被神界中四大神獸的族人發現了九霄的存在又是一番腥風血雨。
如今妖魔兩界在仙界鬧事,神界正是特殊時期是萬萬不能再出這些自己人打自己人的亂事。
“太白心知尊上為九霄大人聚魂足足等了一萬年,如今對九霄大人格外珍惜,但還請尊上也要愛惜自己的身體,不僅僅是九霄大人需要您,神界乃至於六界都需要您。”
“在神界是療傷,在人間也是療傷,並無不妥,此事我自有定奪你不必再言。”長袖輕輕一揮,風皇的態度堅決。
大白暗暗嘆氣唯有聽命,跟隨在天尊身邊這麼多年,他對風皇的行事作風十分了解,風皇所做的決定無人能更改。
留下一些從神界帶來的丹藥寶物,太白在九霄回來之前便帶著在屋外快要被凍成冰棍兒的宗政隆慶離開了雪色山谷,待九霄提著魚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剛才還躺在外面的宗政隆慶沒了人影。
如今宗政國內尚且需要上下一心共同對付妖魔,若是宗政隆慶就真的消失不見,對現在的宗政乃至於人間都是一個麻煩,牽一髮而動全身,倒是如了那些藏在暗自妖邪的意。
“師傅,你又有屬下過來了?”
見了擺在桌子上的一堆好東西,九霄高高興興地蹦了過去依次查看起來,倒不是他貪圖寶物,而是一看這些靈氣滿滿的寶貝就知道是從神界帶下來的,定能好好給他師傅醫治醫治身上的寒毒。
“嗯,那人名喚太白,是跟隨在為師身邊多年的好友,本該引薦於你,只是他近日瑣事繁多無法在人間逗留太久。”風皇自窗旁走了過來,對著自家徒弟的時候,證據不自學地就變得輕柔了起來,“你把東西收好,我們明日便回宗政皇城。”
“師傅,我有一件事情始終不太明白,那個……你能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