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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將晚好奇不已:“爺爺,您賣竹簍連個價錢都沒有,萬一別人給很少呢?”
老人微微笑著:“當你不看重錢時別人自然也大方。”
喬將晚恍然大悟,“爺爺,您就像陶淵明一樣,過得瀟灑自由。”
老人只是笑笑,默而不語。
太陽漸漸西下,竹簍已經全部賣出去了,老人便帶著喬將晚收拾著回家。經過肉鋪時,老人停了下來看著喬將晚:“孩子,想吃肉嗎?”
“爺爺,是不是你想吃了?”喬將晚笑著不回答轉而反問道。
老人哈哈笑起來,拍了拍喬將晚的腦袋:“你小子學會忽悠爺爺了。”說著帶著喬將晚向肉鋪走去。肉鋪店主割下一長條五花肉,用一根二指粗的干糙繩系起來遞給喬將晚。
“爺爺,你等我一下。”說完喬將晚飛快地向後跑去。
老人看著遠去的喬將晚,布滿褶皺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但是一閃卻不見。
喬將晚拎回來的是一瓶白酒,他氣呼呼地跑到老人面前:“爺爺,吃肉可不能忘了這個。”說著揚了揚手中的東西,笑嘻嘻地說道。
回家的路上,喬將晚拎著肉擺來擺去,興高采烈地向老人講述著自己從小到大的故事。
回到家時天已黑了,剛一走進院壩,喬將晚就看到男孩坐在石桌旁,周圍仍有一片螢火蟲燦燦發光。
“將晚哥哥”看到喬將晚走進,男孩一下子撲了上去,抱住喬將晚。
“早早,你怎麼在這裡?”喬將晚好奇地問道。
“爺爺。”男孩睜著大大的眼睛向老人打招呼。
“小精靈,你說的就是他吧?”老人笑著問喬將晚。
“嗯,我昨天在黃角樹下碰到了他。”喬將晚摸摸男孩的頭。
“走吧,我們該去做晚飯吧。你想吃嗎,小精靈?”老人看著一臉乖巧的男孩。
“將晚哥哥,爺爺也喜歡我,太好了……”男孩拉著喬將晚快樂地蹦起來。
“將晚哥哥,這是哪裡來的?”男孩突然指著喬將晚身後一隻赫然出現的小狗,此時正猶猶豫豫地望著他們。喬將晚蹲下身子朝他招招手:“小狗,來。”
小狗非常高興地搖著尾巴向他跑來,伸出舌頭舔著他的手掌。
“肯定是跟隨著肉味來的,這下我們家可熱鬧了。”老人笑眯眯地說道。男孩將小狗抱起來,摸著它的腦袋:“你怎麼這麼瘦?”
“估計是一隻流浪狗吧。”喬將晚說道。
“將晚哥哥,你收留它吧。”男孩眨著眼睛建議地說道。
喬將晚笑笑,拉著男孩進屋去了,懷裡抱著那隻流浪的小狗。
老人將買來的肉做成了水煮肉片,紅紅的油湯裡面有著肉片和蔬菜,上面撒著青翠色的小蔥和鮮紅的辣椒,滿屋子飄香。
“嘗嘗。”老人看著望著水煮肉片的男孩,笑著說。
喬將晚夾了一塊到男孩碗裡,男孩猶豫地拿起筷子,笑著說道“可是我從沒有吃過東西。”
喬將晚和老人都仔細看著眼前這隻精靈吃肉,男孩先是閉著眼睛一臉恐懼地一口塞進嘴裡,接著是驚奇地睜開眼,回味無窮的舔舔嘴唇,滿臉喜悅:“真好吃,以前我怎麼沒有發現。”
於是整整一盆肉差不多都進了男孩嘴裡。
“哇……將晚哥哥,好滿足吶……”男孩躺在床上,露著圓滾滾的肚子,臉帶紅光。
“早早,你真不是一般能吃。”喬將晚坐在床沿用腳尖逗著同樣圓鼓鼓的小狗,小狗蹦起來咬住他的腳尖。
“將晚哥哥,爺爺做的菜真好吃。我以後就住在這裡了。”男孩閉著眼睛,一臉悠閒。
喬將晚伸手捏捏他細白的小臉,“想得倒美。”
“將晚哥哥,你住的城市有螢火蟲麼?”男孩望著喬將晚的後背。
“那個城市有許多的人,許多的的物品,就是沒有螢火蟲。”喬將晚轉過身子,看著男孩。
“將晚哥哥,你走了我就看不到你了,我不能離開這裡,因為我的靈魂附著在這片土地上。”男孩垂著眼,低聲說道。
“早早,我說不定就回不去了。”喬將晚回答著。
“為什麼,你不想回去嗎?”男孩問道。
“我父親母親犯了很嚴重的過錯,不知道他們結果會怎樣。”
“會沒事的,將晚哥哥。”男孩拉拉喬將晚的胳膊。
“所以我只能在這裡等著,但是卻什麼也做不了。”
“將晚哥哥,不要想了,我們出去走走,好嗎?”男孩直起身子。
“走吧,出去散散步。”喬將晚拉著男孩走出房間,小狗聞聲也馬上蹦起來跟上。
“將晚哥哥,我要帶你去一個很美的地方去,來,小狗也去吧。”男孩高興地說道,拉著喬將晚就開始飛奔起來,一大片螢火蟲在他們前面低低飛著,閃閃爍爍。
男孩拉著喬將晚穿過村道向一片山坡跑去,“早早,去哪裡?”喬將晚邊跑邊問道。
“別問,將晚哥哥,等會兒你就知道了。”男孩神秘地說道。
繞過山坡,再經過一條延伸向上的蜿蜒小徑,很快他們就來到了山頂。
“將晚哥哥,來這裡,小狗,來。”男孩拉著喬將晚了又向前走了幾步,小狗也趕緊跟上,很快他們就站到了一塊巨大圓滑的石頭上。“將晚哥哥,就是這裡。”男孩認真地看著喬將晚。
喬將晚借著螢火蟲的微光向前看去:他們正站在一個高高的山頂上,周圍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林,前面是一塊山崖,掩映在一片黑暗之中。夜風異常的清慡怡人,天上密密匝匝的星星,鑲嵌在一片低垂的夜幕之上,一直延伸到遠處……
喬將晚愜意非常,蹲坐在石頭上,凝神望著遠處。男孩也隨即坐下,“將晚哥哥,好看嗎?”
“很好看。”喬將晚回答。小狗緊緊挨在喬將晚腿邊,也蹲下看著遠方。
“將晚哥哥,閉上眼睛。”男孩笑意盈盈,輕輕拉住喬將晚的手。“小狗你也閉上眼睛。”男孩摸摸小狗的頭。小狗也乖乖地閉上眼睛。男孩輕輕地吹了一下口哨,眼裡閃過一絲笑意。“可以了,睜眼吧……”
喬將晚緩緩睜開眼,雖然想到了眼前之景肯定無比美麗,但是當它真正印入眼帘時喬將晚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被吸走了:無數的螢火蟲像星星一樣充盈在眼前的世界裡,一直延伸到遠處的天際,它們輕輕擺動著身子,柔和的光芒慢慢匯聚在一起,形成一條條晶瑩的光環,在天空搖曳著。山腳的村莊,河流,小路,樹林都披上了一層柔黃色的暖光,閃閃爍爍,宛如童話中的世界。小狗歡快地汪汪叫著,喬將晚握緊男孩的手:“早早,謝謝你。”男孩只是笑了笑,又一聲口哨,螢火蟲紛紛飄散,接著男孩像一朵飄絮一樣輕輕飛向天空,螢火蟲立刻環圍到男孩身邊,男孩身上開始散發出暖柔的光芒,喬將晚睜大眼睛看著眼前飛舞在空中的男孩,小狗興奮地又蹦又跳,男孩歡快地在天空飄遊著,柔黃的頭髮隨風飄揚,淡藍色的眼睛像寶石一般絢爛美麗,他伸手一點,螢火蟲便隨著他的手勢飄搖,在夜空中留下一道光暈。男孩接著張開雙臂,輕輕划動,螢火蟲便紛紛開始排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