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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意楠依然沒有答話,繼續低頭做自己的事情。
秦琅忍不住在他房裡走來走去,看到蘭語和唐振山也尾隨著進來,垂手站在一邊,於是沒話找話的說道:“嘿——你的丫頭可真漂亮,剛才攔著我老人家,害得我都差點沒法子了……”
蘭語被他說得俏臉微微一紅,但礙於秦意楠在場,她不敢說話,也幸好她沒有開口接話,否則,老頭的話匣子一打開,那就如同是黃河決堤,一發不可收拾。而唐振山卻只有苦笑的份,這老頭,心地倒的善良得很,但卻是脾氣古怪得緊,再加上羅嗦,幾乎是人人頭大,既然得罪不起,那就只能遠遠的躲著。
秦琅從蘭語說到了秦意楠房裡的擺設,說了片刻,見他們三人毫不理會,終於失去了耐心,走到秦皓昕身邊,一屁股坐了下去,仔細的看了看他的臉色後道:“小楠子,你別白費心機了,這孩子已經死了一大半了,你就算怎麼按摩疏通的他的經脈,也是沒用的!”
秦意楠聽了他這句話,只覺得刺耳異常,忍不住怒道:“二叔找我,有事請講,用不著咒人!”
他說得毫不客氣,但秦琅卻根本不放在心上,“呵呵”的笑了兩聲道:“你終於說話了?我還以為秦家的家主突然啞了!我咒他幹什麼?我和這孩子無怨無仇的,我犯得著咒他?”
秦意楠忍不住嘆息了一聲,然後才低聲說道:“他還沒死,你用不著這麼說他吧?”
“我也知道他沒死,但也只剩下半口氣了!”秦琅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秦皓昕裸露在外的手臂,在他脈搏上按了片刻,然後放下,口中忍不住嘟囔著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秦意楠也不理論,只是靜靜的等著他繼續說來意,果然,他喃喃自語了片刻後,忙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送到了秦意楠面前,訕笑道:“小楠子,幫個忙,幫我找兩樣糙藥好不?”
秦意楠只望那紙上掃一眼,就皺起了眉頭,他知道,能夠引起他家這個二叔感興趣的糙藥,必定都是世所罕有的奇珍,又或許是已經絕跡的植物,這樣的東西,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讓他上哪裡去找?難道他還特意的為了他這個閒情愛好,派人上窮碧落下黃泉的給他找去?因此口中淡淡的回道:“二叔又看了什麼書了,這藥糙有嗎?”
秦琅有些狼狽的笑了笑道:“有……有的!”
“哦?”秦意楠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自己是猜對了,因此依然淡淡的笑道,“既然如此,我提供經費,讓二叔親自去找,二叔想來也比別人熟悉一些藥糙的特性,生長地點什麼的,找起來也容易,再來二叔武功一流,荒山大川,即可走得!”
“你……”秦琅有些挫敗的看了看他道,“小楠子,你也太狠了,只要你一句話,這世界上還有你弄不到的東西,你何苦尋我這個老頭的開心!”
“是二叔尋我的開心才對!”秦意楠依然是毫不為所動。
“你這小子……你等著!”秦琅氣得只翹鬍子,卻沒有辦法,轉過身去,氣呼呼的就要拂袖而去,但剛剛走到門口,又轉過身來,看了看床上的秦皓昕道,“小楠子,若是我幫你弄醒這小子,你願不願意幫忙?”
秦意楠聞言,忍不住全身一震,抬頭看了他一眼道:“二叔,你說真的嗎?”
“當然,我有花髓,只要他還沒有咽氣,都有一些指望,至於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的造化了,這個你不能強求,原本我是絕對不願意為了一個半死人浪費著等天材曠寶的,但為了那兩樣糙藥,我捨出去了,怎麼樣?”
“花髓……”秦意楠喃喃的低語,片刻後斬釘截鐵的道,“如果你能夠救他,只要這世界上真的有這兩樣糙藥,我一定給你弄到。”
“好——成交!”秦琅如同是破釜沉舟了,點頭道,“我去取藥,就這麼說定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魔動天下-第一卷悽慘童年第十六章療傷
不到一刻,秦琅就又匆匆的走了回來,手中拿著兩隻小小的玉瓶,一青一白,他將青色的瓶子遞給了秦意楠道:“這個瓶子裡就是花髓。”
秦意楠接過了瓶子,實在不怎麼相信這個小小的青色玉瓶,裡面裝著的,就是起死回生的靈藥,如今既然無法,也只能冒險一試,正所謂是死馬當活馬醫了,但一想到把秦皓昕比作了死馬,終究不大好,畢竟他沒有死。
“怎麼用?”秦意楠把玩著小巧的瓶子問道。
秦琅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想了想解釋道:“小楠子,實不瞞你,我也不知道這個能不能救他,畢竟我不懂得醫道,但這花髓,卻能讓他全身的傷,在兩個小時內表面上完全恢復,我這裡還有一顆我自己煉製的丸藥,給他服下,若是能夠醒來,那是最好,若是不能,你也別怪二叔!”
秦意楠知道,他的這個二叔,平時把他的藥看得比他的命還要重要,如今既然肯拿出來救人,可見他畢竟也是有誠心的,於是點頭道:“二叔放心,若是果真無法讓他清醒過來,也是這孩子命苦,我不怨誰,只怨我自己,你放心,等過了這幾天,我就設法讓人給你去尋找糙藥,如何?”確實,這事得怨他自己,怨不得別人。
秦琅點了點頭道:“好——這花髓,乃是傳說中花仙子得罪了西王母后,被貶凡塵,化為玉池金蓮,附玉而生,逢金而長,據說得百年才開花一次,花若蓮花,呈罕見的綠色,花大如碗,開花僅一個小時左右,在開花期間,花芯中流出嫣紅色的液體,如同是血,這就是花髓。只要逮到這個機遇,把這液體用玉瓶盛之,塗抹在傷口,無論多深多重的傷,都可在極短的時間內,完全的癒合,且不留絲毫的疤痕。”
秦意楠聞言,總覺得他話中似乎還有未盡之意,心中不禁忐忑,想了想又道:“也就是說,這花髓只能夠癒合傷口,並不能起到別的作用?”
秦琅尷尬的訕笑道:“古書上是這麼記載的,有沒有效果,還不知道,試試吧!”說到這裡,他又忍不住古怪的笑了一下。
秦意楠見他這個樣子,心中幾乎敢確定這花髓確實有問題,不放心的問道:“二叔,你是不是還有什麼瞞著我?”
“這個……沒有!”秦琅忙將頭搖得如同是博浪鼓,連聲說“沒有”。
“那你剛才為什麼說,在兩個小時內,表面上完全恢復?”秦意楠輕易的抓住了他的語病,問道。
“這個——小楠子,實話告訴你,花髓雖然神奇,但也只是起一個輔導的作用……”說到這裡,秦琅忍不住扯著自己的頭髮,不安的在房裡走來走去,片刻後才道,“我該怎麼向你說?”
“二叔有話直說就是,我既然答應了給你找藥,就絕對不會反悔!”秦意楠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相信你,你是秦家的家主,自然不會出言反爾,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向你解釋。這麼說吧,這花髓,就像是一種媒介,塗抹在傷口上後,傷口就會迅速的癒合,那是立竿見影的效果,但這並非是藥效的功能,而是它只是利用傷口旁邊以及裡面完整的肌膚組合,來修補表面受創的肌膚。等於就是你借了這家銀行的錢,卻到另外一家銀行去貸款,再來還這家銀行的錢,表面上來看,這家銀行的錢你已經還清楚了,但實際上,對你來說,還是一樣,你畢竟還借著一筆錢。”秦琅羅羅嗦嗦的說了一大堆廢話,自以為是解釋得夠清楚了。
而秦意楠確實也是聽明白了一些,至少他明白了他這個二叔的意思,就是把花髓塗抹在秦皓昕的傷口上,表面上傷口會完全的癒合,但裡面的傷,實際上並沒有好。想到這裡,心中頓時有種受騙的感覺,問道:“那這花髓又有什麼用?還不是一樣?做表面文章嗎?”心想你還把這個當什麼寶貝?
秦琅瞪著眼睛,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知道這花髓鐵定有用,但也一樣沒有把握讓秦皓昕醒過來,他剛才把大話說滿了,而他畢竟不懂醫理,只懂藥理,因此秦意楠發問,素來以羅嗦聞名的他竟然說不出了話來,想了片刻後終於不耐煩的道:“好了好了,說有什麼用?先給他用了,你就知道了!”他一邊說著,一邊竟然親自走到床邊,去扶秦皓昕,又吩咐站在旁邊的蘭語和唐振山道,“你們兩個,過來幫忙,家裡有浴桶沒有?”
“浴桶?”唐振山立刻就傻了眼,苦笑道,“二老爺子,現在誰還用這個,你這不是要短嗎?”而蘭語根本就不知道浴桶是什麼玩意?睜大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儘是不解。
“要浴桶幹什麼?”秦意楠也忍不住皺眉問道。
“好了好了,沒有浴桶那就算了,浴池總有吧,準備熱水,我得給這小子沐浴,上藥,記著,水溫要恰到好處,不能太熱,也不能太涼。”秦琅搖了搖頭道,心中想著真是的,若大的秦家,怎麼連浴桶都沒有,還妄稱天下首富,看樣子也是徒負虛名。
當然,要是秦意楠知道他現在心中想什麼,只怕會氣得七竅生煙,也不想想,現在都什麼年代來,誰還像他一樣老土,用浴桶?
而唐振山卻是苦笑不已,這個二老爺子,還真是風趣,他直接說要給秦皓昕沐浴上藥,不就得了,他們自然會去安排,卻偏偏說要什麼浴桶?
“我去準備熱水!”小丫頭蘭語這些日子一直照顧秦皓昕,此時聞言,忙匆匆的走了過後,在床的後面,就有一道暗門,裡面就是寬大豪華的浴室。
只不過幾分鐘的時間,蘭語就麻利的準備好了一切,不但放了一浴池熱氣騰騰的熱水,還在水中加了香精、玫瑰花瓣,整個浴室里都是一股子的花香,秦意楠和秦琅一起動手,褪去了秦皓昕身上的衣服,秦琅眼見著秦皓昕身上遍體的傷痕,忍不住口中“嘖嘖”了兩聲道:“什麼人這麼殘忍,把人打成了這樣?”
秦意楠轉過頭去不理他,唐振山忙過來,抱起秦皓昕,走進了裡面的浴室,把他放在了浴池裡,這個時候秦皓昕依然昏迷不醒,也只能任由他們撮弄。蘭語也不迴避,這些日子都是她照顧他,他的身體,早就讓她給看光了,雖然總免不了面紅耳赤,但卻不像第一次那樣拘束與無主了。
秦琅跟隨著走進了浴室里,幸好浴室夠大,五個人在裡面,絲毫不顯得擁擠,而他在四處看了看後,終於忍不住讚嘆道:“有錢真好啊……洗個澡也如此奢華,又是香精又是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