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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誰?”景安奇道,回憶起謝七講過的那個故事。
謝木佑眯起鳳眼,目光落在丁鈺的身上,緩緩道:“還有,雀氏一族。”
……
雀氏一族,怒江之下。
巧言善舞,魅惑人心。
對於雀氏的記載,這兩句話大概最能為之夠概括的。
給景安再次提及雀氏一族,末了謝木佑緩緩道:“我對雀氏是不太喜歡的。”
“是因為,翠羽族因為她才覆滅的?”結合謝七的性格,景安只能想到這個原因。
“是也不是。”謝木佑搖搖頭,“應該說,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
景安反覆咀嚼這句話,總覺得謝七的話中還有著別的含義,但琢磨到他入睡也沒能想明白。
等丁鈺清醒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她茫然地看著四周又是惶恐又是疑惑,自己這是在哪?
“別看了,昨天差點一車人跟著你賠命。”景安正用白毛巾擦臉,見她醒來撇了撇嘴道。
“什、什麼?怎麼是你?”丁鈺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只覺得自己渾身都是酸疼的,尤其是脖子摸一摸似乎青了一塊。
謝木佑此刻已經坐在床沿,雙手撐著下巴,正審視地盯著她:“雀氏的後人,你連自己的能力都控制不住,你們長老這就放你出來?”
丁鈺屏住了呼吸,她想像過很多次該如何跟謝木佑談判,卻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
居高臨下,咄咄逼人。
仿佛知道了自己所有的秘密。
丁鈺的猶豫不決被謝木佑盡收眼底,他直接拉開門:“請吧,你該去善後了。”
善後?
但很快,丁鈺就明白為什麼她要善後了。
整個車廂的人都萎靡不振著,院長帶上了墨鏡,但還能看得出泛紅的眼眶,他對面的男人則是不停地清嗓子,還有位雙目通紅的女老師不停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空氣中瀰漫著熟悉的氣息讓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可這裡沒有她的同族,那她這是……被人暗算了?
想轉頭回去找謝木佑和景安,門就在她面前被重重地拉上了。
直到午餐時間,丁鈺才重新見到了那兩個男人。
他們似乎是來餐車吃飯的,但很快那個臉色不好看的男人似乎因為不滿意餐盒裡的東西,用筷子在對面青年的碗裡挑挑揀揀。
丁鈺深吸了一口氣,整了整裙子想走過去,就隱約聽見他們在說滕其波的事。
景安問:“他這種情況在裡面會關多久?”
“你們在說滕老師?”有人比丁鈺更早地坐在了景安的身邊,就是那個最早把同事引過來也是昨晚喝得爛醉的女老師,“沒想到滕其波是這樣的人,我們以前還覺得他人很好,還穩重有愛心。園裡還有女老師暗戀他呢。這麼說起來他家也是這一片的……”
景安對這些八卦一點興趣都沒有,皺著眉頭剛想趕人走。就聽見隔壁桌的一個老頭開了口,他正卷著旱菸:“你們這些小娃娃喊錯人咯。”
“誰是小娃娃?”女老師很不服氣,就算是老人也不能倚老賣老啊。
“你們喊那個娃子喊滕老師,你們以為他姓滕?可不就是小娃娃嗎?”
老頭周圍坐的都是他們幼兒園的同事,聽到這話都面面相覷,一臉茫然。
什麼叫錯人了?
“大爺,您認識滕其波?”謝木佑開口問出了所有的疑問。
“認不到,我認不到你們說的是哪個滕其波。”大爺卷好旱菸敲了敲,語重心長道:“滕其波,滕其才是姓氏,波是名字,是寶石的意思。”
說完這位老大爺咬著旱菸就背著手慢悠悠地往外走。
不過他走到車廂和車廂的連接處時突然又停下來了,扭頭又叮囑了一句:“不給你們說是想隱瞞來歷,這種人交不得交不得。”
滕其波,姓氏滕其。
謝木佑突然想起了一卷古籍上的記載。
滕其為苗姓,而苗族擅蠱毒。
第三章 血蠱
【血蠱蟲, 豆末糖】
丁鈺正糾結著要不要和謝木佑托盤而出的時候。
聽了老大爺勸告的謝木佑此刻正在包廂中, 對著窗外的陽光鳳眸微眯, 研究他從那一大碗獸血中分出的小試管。
濃稠的獸血在試管中冒著小氣泡, 隔著玻璃都能感受到裡面血液的溫熱。
之前謝木佑一直以為這是饕餮獸血的緣故,但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謝木佑將獸血倒出了一滴在紙上, 很快就看出了端倪。
一般新鮮的血液向外擴散時就如同水滴擴散一般, 只不過要更濃稠一些。但這滴獸血卻不一樣,觸碰到紙面的一瞬間, 毫無規律地四散,所經之處是邊緣帶著灼燒感的血紅, 而且以極快地速度蔓延至白紙邊角,仿佛像是……四處逃命一般。
謝七神色一凜, 他沒有掏出符咒,而是憑空打了個響指,一團火就這樣落在了白紙之上。
一瞬間的功夫就把白紙燒得一點不剩。
但還是有血濺落在了桌子上, 謝木佑眼睛都不眨一下, 抬手又是一個火團,只不過這一次火團是白色的。白色的火團落在桌上沒有留下痕跡, 但被裹在火團中的獸血卻發出了悽厲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