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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鳳君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個答案謝木佑是清楚的,哪怕一開始不清楚,這千年也猜出來了個大概。
因為他眼睜睜地看著景安的靈力越來越稀薄,看著他與天地溝通的能力從弱變無,看著他因為寄宿在宿主體內性格變得越來越暴躁偏執。
“戰”字就像是一把雙刃劍,傷人也也傷己。傷人性命,傷己脾性。
而能讓景安寄宿本就戰心已定,就像是個輪迴。景安讓他們變得更加偏執,他們也影響著景安的性情。
鳳君要的就是他徹底淪為心魔,徹底失去神智,最後成為一把殺器。
可笑嗎?
謝木佑都要替景安悲涼。
大人待他們如同孩子,可鳳君卻待景安如同物品。
他想用景安煉出一把神器。
神器之所以為神器,便在於神器有靈。
就像夸父斧凝結著夸父的一縷意志,扶桑木還殘存著三足金烏的不甘。
而鳳君想用有靈而無神智的景安去煉造他想要的殺器。
第二十章 問佛
【毀滅, 求自己】
就像那七處煉爐, 如若換做一個人謝木佑都會想是不是希望人界大亂。
可換做是鳳君, 謝木佑用頭髮絲想都知道絕對不可能是因為仇視凡人這種中二的理由,這其中一定有貓膩。
可將人間變作煉爐對鳳君又有何好處呢?
心魔壁中的謝木佑還在苦苦思考著原因,一邊經歷著他可能此生都無法勘破的離別。
而心魔壁外也並不太平,大家陸陸續續都掙脫了心魔壁回到了身體之中, 最後只剩下謝木佑和阿塞江還被困在其中。
蔣斯瑞點了點自己帶來的人, 起身衝著景安道:“既然他們還沒有出來, 不如我們就此別過,如果有緣——”
說到這裡他的話戛然而止,脖頸處抵上了一把短劍。
劍刃寒氣逼人, 很快在劍刃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 此舉並沒有削弱劍身的威力,反而讓蔣斯瑞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
“你要走?”景安雙腿盤坐在地上, 左手托著謝木佑的腦袋,右手穩穩地持劍擋住了蔣斯瑞的去路。
蔣斯瑞雖然惱火,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只能好聲好氣道:“你冷靜一點,我們談談。”
“談什麼?”景安扯了扯嘴角, 蔣斯瑞低頭時剛好捕捉了那一抹的譏誚,也不免惱了:“他可是自己進去的, 跟我有什麼關係?”
雖然不知道這些人具體的身份, 但是他至少知道一開始謝木佑是不受影響的, 之後進入那塊石壁應該是他自己的選擇。
“是啊, 所有我們有什麼好談的?”景安冷笑了一聲,“你們沒有良心,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你說誰沒良心?”
景安用眼神示意他看那根定魂針,蔣斯瑞頓時啞然。
“還是說你覺得別人為你做事都是天經地義的?”景安突然收了鐵鑄劍,語帶譏諷道,“王子殿下,別說謝七身份不在你之下。就算在,你的種族以及滅亡了,你的時代早就過去了。”
蔣斯瑞的臉頓時漲得通紅,其他人也不敢說話,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狼狽生氣的蔣三少。
“你、你、你——”你了三聲,話語還是梗在喉頭,蔣斯瑞懷疑自己所有的血液都不聽自己使喚了。
最後還是蔣斯婕過來拽了拽他:“哥,他說的也沒錯,我們再等等吧。”
又是一個日夜,其實他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裡面的時間和外面的時間似乎並不一致。
“我們最多再等三個小時,不能再等了。”蔣斯瑞走到景安身邊,“再等下去我們糧食不夠了,而且人不能在地下呆那麼久,會得病的。”
景安沒有作聲,只是叫了駱子鯉過來。
駱子鯉聽見了景安的吩咐後,張大了嘴巴,隨後豎起了大拇指。
蔣斯瑞看在眼裡,但是根本不想管,人家也不服他管。
一開始他們還在閉目養神,下定決心三個小時後一定離開。可是,一陣奇香勾住了他們的味蕾。
蔣斯瑞霍地睜開雙眼,就發現自己不成器的手下全都垂涎欲滴地圍著駱子鯉。
而駱子鯉就跟變魔術一樣,從謝木佑的背包里拿出了一道又一道香噴噴熱騰騰的飯菜。
蔣斯瑞背過身去,非常有骨氣地咽了咽口水,不停地催自己入眠。
駱子鯉會讓他入睡嗎?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來來來,廚痴小酒館開張了,明碼標價,童叟無欺。”
蔣斯瑞豎起了耳朵,結果他就聽到了——
“兩個小時一碗飯,三個小時一道菜,小酒價值六小時。來來來,這邊排隊,都有都有。”駱子鯉高聲吆喝道。
景安挑了挑眉頭,覺得這個曾徒孫沒白收,沖他這份機靈勁兒就是叫自己太·祖師娘景安也打算認了他。
駱沉逸杵在駱子鯉身旁讓那些人不敢放肆。
蔣斯瑞本來心中就已經有了不妙之感,誰知道他卻聽見他的人說了一句:“一碗飯,兩個小菜。”
那就是八個小時了,蔣斯瑞一算,差點氣暈過去。起身大步流星地走過去,壓抑著怒火道:“你們是豬嗎?一道菜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