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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男人也不同尋常,手中的武器可以變幻形態大小, 入了祭天陣之中竟然沒死並且毀掉了他千辛萬苦布下的陣。
再想起他提及長生時的不屑……
什麼人才會不屑?只有得到的人才有資格不屑一顧。
駱成虛突然意識到自己面前站著的人極大可能就是長生之人。
“你……咳,你懂什麼?”駱成虛斷斷續續道, “你知道我為了長生付出了多少嗎?”
駱成虛爬到謝木佑的腳邊, 虛弱道:“我沒有了妻子, 沒有了女兒,我失去了那麼多東西!讓我放棄,那是在做夢!”
謝木佑皺了皺眉頭, 覺得這人大概是瘋了。
他也沒讓駱成虛放棄, 應該說是駱成虛能不能長生, 為了長生又放棄了多少東西, 那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他只是在說一個事實,長生並不代表的永世無憂,更不代表權勢與財富。
駱成虛嚯嚯地笑著:“你不懂,你這種沒有煩惱的人懂什麼?”
謝木佑看了一眼掌門,心說這徒弟當真是沒教好。都這麼老了,還活得跟幼稚園的小孩一樣。不對,小孩子都比他拎的清。
冤有頭債有主,他要真不能長生該去找於桐才是。
“不過,我有個秘密可以告訴你。”駱成虛喘著粗氣,衝著他招了招手。
“什麼?”謝木佑不樂意跟他湊那麼近,只是問他要說什麼。
駱成虛也不介意,上氣不接下氣道:“你、你想不想知道余巍是怎麼找上我的?”
余巍嗎?
謝木佑倒真的想知道了。看起來余巍是被曲菀脅迫的,但是想起余巍真實身份的謝木佑覺得曲菀怎麼可能脅迫得了龍君大人呢?
無非是一場戲,看起來唯唯諾諾的草包才謀劃人,而牙尖嘴利惹麻煩的人則是個幌子。
“是鳳……”駱成虛說到這裡聲音慢慢弱了下去。
謝木佑不疑有他,蹲下身湊近他。
“是鳳……”
電光石火之間,謝木佑腦海中突然砰出了個疑問——駱成虛沒有受傷,沒有被反噬,只不過是挨了師父一巴掌就虛弱成了這樣?!
但是已經晚了。駱成虛右手手掌壓著謝七的背,左手反手握著一柄庚金打造而成的三棱長錐從自己背後刺入自己的胸腔。
駱成虛是想用劍把兩人的心頭血灌注在一起。
那是駱成虛把余巍灌醉後騙出來的法子——
“長生還不容易?你取神仙的心頭血和你自己的心頭血融為一體,就算不長生,也能保你延壽百年。”
駱成虛當初半信半疑,但還是用所剩無幾的庚金打造了這麼一把剛好可以從背後自戕的三棱長錐。
為了最後的這一手準備,他一直誘哄著師父說出長生之人的線索。最後因為逼得太緊被師父發現了自己的目的和計劃,才導致了奪寶大會開場前的晚宴突然改期。
駱成虛半跪在地上,謝木佑彎腰俯身,一下一上的姿勢。三稜錐一旦刺破謝木佑的胸腔,血就會順著三稜錐灌入駱成虛的體內。
駱成虛成功了嗎?
應當是成功了的。
因為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在駱成虛的痛楚後又聽見了另一聲肉被穿刺的聲音。
血滴答滴答的從兩人之間淌下,染紅了衣服,蔓延了一地,血腥味讓所有人都產生一種悚然的恐懼。
那是動物對死亡最本能的畏懼。
“為——什——麼?”駱成虛低頭看著自己被刺破的胸口,喃喃道,“為什麼?”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謝木佑看著駱成虛,或者說是看向駱成虛的身後。
“是……是我沒教好他。”掌門虛弱道。
謝木佑後退了一步,駱成虛此時被他的師父的雙臂牢牢地控制著,掙脫不能。
駱成虛不敢置信,眾人也都不敢相信。在最後的一刻,掌門撲上來抱住了駱成虛的後背,生生地用乾枯的手掌擋住三稜錐的去向,擋在了謝木佑和駱成虛之間。
鋒利的三稜錐穿過了掌門的手掌,血流如柱。
謝木佑眯著眼睛,盯著掌門看了許久,直到他看見被細長髮絲遮住的額角處的一處疤痕。
“是……你?”
久遠的記憶被翻騰了出來,謝木佑突然愣住了。
“咳……”掌門咳了一口血,“先生好記性。”
“你怎麼?”謝木佑一時之間腦子有些混亂,他突然知道落星派的九星陣法究竟是哪裡來的了。
那分明是他當初寄存在那個小男孩那裡的。
說是寄存,但實為贈與。
他想若是男孩走鬼道,拿著這卷信物,也好和鬼差說上話。
“你別動。”謝木佑看著他流血的掌心,想要給他止血。
卻被掌門拒絕了:“先生還是先看看畫中人吧。”
畫中人……
謝木佑轉頭,赫然發現景安雙目緊閉,但是渾身顯露出金色的獸紋。
呀……
自己好像又犯了同樣的錯誤。
為了讓景安安心入定,所以送了一道靈力入內讓他在整理完靈力前不受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