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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個普通人也好啊。”謝七似乎是醉了,手撐著腦袋,歪著頭看他。
一雙鳳眸含著笑意,眼尾藏著一抹醉紅。
“當著普通人,不用去想那些大事,什麼災禍,什麼天道都和我們通通沒有關係。”
景安腦子突然空了,撥開他的手,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如果我是普通人,你陪我嗎?”
謝七眨眨眼,仿佛在說他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其他的人晚宴或許結束於歌舞,可景安的晚宴結束於謝七的承諾——
“不然呢?上窮碧落下黃泉,你還想自己去?”
***
第二天清晨,景安醒得很早,應該說他就沒怎麼睡。
昨晚的謝七就像是個鬧覺的孩子,拉著他的手非要他承諾絕對不會自己一個人走。
景安心裡好笑,這個世界上他只認識謝七,又能往哪裡走呢?
點頭拉鉤總算是把謝七哄睡著了,景安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看著謝七的頭頂不停地傻笑,仿佛這輩子沒有什麼比這個人更能讓自己高興的了。
笑得花錦悄悄地用肉墊蒙住自己的眼睛,順便用尾巴把偷看的大肥鳥勾得換了個方向。
還是別看了,本來就夠傻的了,再看下去免得就更傻了。
……
一夜好眠的謝木佑醒來時條件反射蹭了蹭臉邊的東西。
景安心想,總這麼迷迷糊糊的也挺好,清醒的時候他要是知道蹭的是自己的胸膛,怕是彆扭得一天都不會跟他說話了。
卻沒看到懷中那人耳根悄悄紅了起來,睫毛卻還在忠實地負責裝睡。
他們的一夜過得很好,可有人卻翻來覆去守了一夜的空房。
直到天亮才等到那人回來。
“師兄!”
駱子鯉翻身下床,推門而入的駱沉逸向前踉蹌一步,身子一歪便倒在了他的懷裡。
“師兄?!”
駱沉逸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但蒼白的唇色卻不是這樣說的。
他的衣服全部被冷汗浸濕,若不是顧及奪寶大會還指望他上陣,怕是師父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時間倒轉回昨日晚宴結束,駱沉逸去跟師父請安,卻被師父叫住了。
駱成虛聲音壓抑著怒火:“你幹的好事!”
駱沉逸不亢不卑道:“請師父示下,沉逸不明白師父的意思。”
“好個不明白。”駱成虛冷笑,看著這個翅膀長硬了的弟子,袍袖一揮花瓶便砸了地。
“為師才是不明白,劍舞是誰安排的?!”
“是弟子,但師祖之前一直教育弟子們不得鬆懈,落星派的人當有風骨。”
“風骨……呵,你的意思是在說為師沒有風骨?”
駱沉逸腰彎得更低了:“弟子萬萬不敢,只是師父事務忙碌,有些事有所不知。昨夜,已經有位來客對師妹們動手動腳,弟子不過想讓他們知道落星派不可欺而已。”
“沉逸。”駱成虛凝視著他,“你知道為師為什麼要安排你的那些師妹獻舞嗎?”
“沉逸……不知。”
“你當真不知?”駱成虛盯著他,緩緩道:“落星派不該偏安一隅,為什麼那些下九流的門派都能在外面呼風喚雨,而我們卻要守在這座孤島之上?”
“師祖說的,修大道,與天爭。”
“修仙?你真信了那老不死的話?”
駱成虛繼續道:“沉逸,我知道你別誰都聰明。但莫要動那些無謂的善心,更何況,你真當你那些師妹不願意?”
駱沉逸一言不發,靜默地聽著師父的□□。
“沉逸,你師祖老了,老得糊塗了,老得看不清現在的形勢。落星派究竟誰掌事希望你銘記在心,更何況,你是我大弟子,以後也是我衣缽的繼承人,有些錯我不希望你再犯。”
沉默許久,駱沉逸才道:“……弟子明白。”
“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為師對你寄予了厚望。去吧,去地牢里好生反省,下不為例。”
駱沉逸沒有辯解,哪怕每次從地牢里出來都得少半條命,說了句“弟子謹遵師父教誨”便要退出房間。
但是在關上房門的一瞬,師父的話卻比地牢更為可怖,讓他不禁心頭一顫,手心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駱成虛說——
“如果再有下次,就別怪我容不得你那撿回來的小師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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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弟子劍舞時的念白是《九歌·國殤》
*女弟子起舞時的念白是《九歌·山鬼》
第七章 獻藝
【心中病, 斗篷人】
奪寶大會, 顧名思義, 重頭戲在奪寶。
但是並不妨礙一群明明早就沒有面子的人人模狗樣裝模作樣地進行切磋。
第二天早上, 眾人再一次齊聚大殿,或許有了前一晚宴飲的交情,互相禮貌地點頭寒暄。彼此像是剛認識的朋友, 可誰都知道, 微笑背後是暗潮湧動的危機, 之所以還不是敵人不過是時機未到而已。
駱成虛抬了抬手:“諸位來賓, 落星派舉辦此次大會,一是為了賞寶, 二來也是為了結識八方朋友。本次大會有三十六位來客通過大陣考核, 駱某人常年居於海上,孤陋寡聞, 也想向各位討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