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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康多吃了半碗肉一碗飯,撐得直揉肚子,心裡就起了淡淡的憂傷。唉,這種養肥了再宰的危機感該怎麼破?
傍晚,兩人在距離蒙恪領地邊界十多里的地方停下了。這裡是那頭黑色獵豹的地盤。下午的時候兩人一豹還打了個照面,那頭獵豹非常溫順的夾著尾巴退走了,連剛剛獵到的小羚羊都沒顧上叼走。
兩人的晚餐便是那頭白撿來的小羚羊。蒙恪整整吃了兩條羊腿,吃完飯把周康安頓在了五米多高的樹枝上,又在樹下的藤牆周圍來了一泡。
周康抱著樹枝默默看著這一切,看著蒙恪沿著藤牆做標記,看著蒙恪仔仔細細巡視四周,看著蒙恪的身影迅速跑開消失在夜色里。
第33章
x天越來越黑了。沒有星星,沒有月亮,周康呆呆地看著蒙恪離開的方向,心裡越發難受起來。曬鹽出門四個多月,即使蒙恪凶名在外,離家久了,也保不准領地就換了主人。所以蒙將軍是要在回家之前掃除一切危險再接他回家嗎?
周康心裡酸酸的。樹下的火堆快要熄了,周康想下去加點柴,卻發現腿麻得厲害根本就動彈不得。以前和蒙恪在一起,晚上他一向睡得死死的,火堆卻能一直燃到早上,甚至還能煨一宿骨頭湯給他補身體。蒙恪,果真把他照顧的太好了。
周康小心揉捏著雙腿。火堆是必須得照管的,他得給蒙恪留個回來的方向。除非死在那裡,他敢說,即使蒙將軍傷了殘了,也必定是會回來接他的。
重新燃起火堆,周康靠著樹坐了下來。抬眼看看四周,藤牆圍得很緊很密,縫隙最大的也不過網球大小,頂部也在蒙恪的要求下封死了,把他呆過的那棵樹纏得緊緊的。透過藤牆縫隙,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一雙雙綠色的眼睛。周康知道,那是夜間出來覓食的野獸。大多都很遠,也有的會靠近一些,但都很快避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聲雄渾的獅吼聲傳了過來,緊接著,便是蒙恪的長嘯聲。
周康頓時就緊張起來了。占了蒙恪領地的,是獅群嗎?也對,蒙恪的領地再往南一些,本就是獅群的領地。而且蒙恪那塊方圓十里的小領地本來就是當初從獅群的領地里搶來的,如今蒙恪離家那麼久,獅群重新占了那塊地也很正常。
那個獅群光雄獅就有三頭,母獅十幾頭,這麼大的獅群,又是晚上,蒙恪怕是會很吃力吧?也難怪將軍要把他留下自己一個人過去打前哨了,周哥哥,果斷後腿不解釋啊!
周康沮喪地撓了一把樹皮。身為一根資深小後腿,雖然已經習慣了動不動就被人藏起來,但是,好想哭怎麼辦?
此起彼伏的獅吼聲長嘯聲之後,便是一片死寂。
沒了聲音,周康更加坐臥難安了,直到一聲長嘯在不遠處響起,熟悉的腳步聲也漸漸清晰起來。
就著火光,周康仔仔細細檢查著蒙恪的身體。還好,傷得不重,大多是抓傷,沒有被咬傷的痕跡,身上的血也不多。清洗過,治癒了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之後周康才狠狠鬆了一口氣。
蒙恪始終一動不動任人擺弄,一雙黑亮的眼睛死死盯著周康不放。
周康伸手去拿蒙恪的佩劍準備幫人擦劍,拿到手,臉皮一抽,好重,哥拿不起來!
蒙恪拿過劍拔劍出鞘,劍身寒光閃閃,乾乾淨淨的一滴血都沒沾上。
“沒用劍。”蒙恪說。
周康呆了呆。沒用劍,沒用劍,所以說將軍您是赤手空拳就揍翻了那個有三頭雄獅十幾頭母獅的龐大獅群嗎?將軍,您到底是有多兇殘啊?或者換句話說,周哥哥,你到底是有多廢柴多後腿啊!
鬼使神差的,周康摸了摸屁股。麻蛋,這種朝不保夕的危機感來的不要太猛烈啊摔!
蒙恪重新給火堆加了柴,又一口氣喝乾兩瓶水,然後往墊子上一躺,看向周康:“睡覺!”
周康趕緊過去躺下了。枕著蒙將軍的肩膀,安全感頓時就回來了,然後瞌睡蟲也跟著回來了,很快就睡死過去了。
蒙恪伸手在周康臉上摸了摸,把人抱得更緊了。
周康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蒙恪也早就起來了,甚至連早飯都弄好了。
煨了一晚上的骨頭湯很好喝,冬瓜都已經化在裡面了。周康一連喝了兩碗,還把骨頭上的脆骨都啃下來嘎吱嘎吱嚼了,又吃了兩個烤土豆,拍拍肚子,飽了。
被蒙恪背在背上,看著越來越熟悉的環境,周康有點兒回家的迫不及待,也有點兒即將保不住屁股的小擔憂。唉,將軍那麼兇殘,他哪兒敢過分樂觀啊!
臨近中午的時候周康被送進了岩洞。
一走四個多月,洞裡落了厚厚一層灰塵。還好岩山比較陡峭沒被什麼動物做了窩。
蒙恪放下周康就出門打獵了,順便巡視領地抹掉獅群留下的痕跡。
周康忙活著洗洗曬曬,直到蒙恪拖著老大一頭不知道什麼獵物回來的時候才略略收拾好。
蒙恪在岩山腳下處理獵物,周康下去幫忙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張完好的漂亮皮子,紅棕色短毛,摸上去手感和鹿皮差不多。皮子周康很喜歡,就一點一點仔細颳了殘存的碎肉又洗的乾乾淨淨,只等拿回去燒了草木灰簡單硝一硝。
正在考慮著怎樣拿皮子做鞋,一轉頭看到蒙將軍料理好的獵物,哭了。將軍,不是說了咱不吃腰子了麼,怎麼又特意留出來了呢?腰子您留了就留了,哥就當沒看見了,但是那個鞭,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