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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一頓白蘿蔔,只少少地啃了兩塊兔子肉,周康摸摸肚子,出去放水。走到蒙小將軍劃地盤的地方,才掏出來,旁邊多了一個人。周康目不斜視,但是他敢說,蒙恪瞄了他不只一眼!還有,兩人那尺寸差距,摔,好傷自尊!
蒙恪卻有點失落,不用扒衣服了,看到了,確實是男人沒錯,不用擔心壞人名節應該鬆一口氣才對,偏偏心裡有點不自在。秦二世殺了他爹他叔,恐怕他蒙家滿門只剩了他一根獨苗,香火是個大問題。蒙將軍眉頭擰緊了,看向周康的眼神就有點不善了。要是來的是個姑娘就好了……
周康也感覺到蒙恪的情緒變化了,雖然不知道原因,心裡還是有些七上八下的,蒙將軍該不會嫌他吃白飯吧?對啊,昨天前兩人還是陌生人呢,以前被堂哥養著還有人說酸話呢!
周康捏了捏手臂上幾乎看不出來的肌肉,表示他也是個爺們也是很有用的。最起碼,有了他,蒙恪就不用大老遠去找水了,也不用每天只吃肉不吃草了,暫時也不用喝血補充鹽分了!他真的很有用的,不是詛咒,蒙恪要是受傷的話他還可以當一把白衣天使不用讓人絕望地等死呢!
列舉一下,發現自己用處多多,周康小胸脯就越挺越直了,底氣也越來越足了。對,現在是旱季,缺水的很,他這就去多放點水曬曬留著洗澡——蒙將軍一定很久沒洗過澡了!他這裡還有強生嬰幼兒牛奶香皂呢!好幾塊!
兩個太陽偏西了,暑氣也漸漸落了,周康緩了一口氣。這樣的高熱天氣,也就只有傍晚清晨相對涼爽一點,晚上也是不太好過的。比如睡覺,沒有床,沒有涼蓆,空調風扇早就不想了,末世之中早就作為奢侈品淘汰了。蒙恪昨晚跪了一夜,平時是直接睡在地上的。昨晚周康先鋪了獸皮,燒得睡不著,後來是拿水擦了角落裡的大石頭睡在上面的。因為疲憊,睡得倒是很沉,就是睡醒腰酸背痛的。哪怕末世兩年人類生活艱難,他也是一直被照顧的好好的,可沒像現在這樣難熬過。
蒙恪提著弓箭出門了。
周康坐在洞口的石頭上望著那人離去的方向,覺得胸口悶悶的有點疼。
即使經歷了兩年末世,周康也沒有那一刻像現在這樣清楚一個事實,活著。他和蒙恪,脫離了人群的兩個人,在這片蠻荒大陸,活著,像這裡所有的生物一樣,艱難地活著。尤其是在漫長的旱季,植被大片大片枯死,幾乎所有的動物都在挨餓,包括食草的,包括食肉的。
暮色降臨之前,蒙恪回來了,只提了一隻像是雞的禽類,很小,三四斤的樣子,一箭射穿了脖子。周康一面佩服蒙小將軍百步穿楊的箭法一面微微心酸。他在這裡,蒙恪不敢走太遠,獵物又少,若不是他還能種點東西,怕是蒙小將軍要被他拖累的挨餓了吧!
野雞瘦巴巴的,扒膛放血淨毛之後也就兩斤多點,要是去掉骨架就更沒貨了。周康只好又種了幾個土豆。土豆是個好物,既能當菜,又能當飯。可惜沒有蘑菇,蘑菇燉小雞才是絕配呢!
湊合了晚飯,趁天還沒黑,周康隨蒙恪走出了山洞下了岩山。雖說沒什麼景色,散散步也是好的。像這裡的原住民一樣,蒙恪也給自己劃了領地,不大,方圓十里。南面是獅子的領地,西北本來是花豹的領地,只是花豹已經變成了豹皮裙,現在那裡變成了一隻純黑色獵豹的領地。
蒙恪並沒有帶周康走多遠,頂多走了五百多米就又回了山洞,想是也知道這樣一個累贅實在太后腿了點。
蒙恪走的不快,周康勉強跟上了。據蒙恪所說,他的領地裡面沒有太危險的野獸,比如大貓鬣狗之類,只是也需要小心,尤其是這樣缺少食物的旱季。蒙恪說的不多,周康聽得很認真,他還不想一個不小心被什麼東西拖走當乾糧,活的就夠窩囊了,可不能死的更窩囊。
蒙恪是打算帶人下來看看在哪裡開一塊地的,想了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天氣太熱,在山下開了地就得時不時下來,來去辛苦不說,還十分危險。附近的野物雖說不敢招惹他,可凡事總有例外,餓極了什麼可能都有,再說上個月不還有一對流浪雄獅襲擊過他麼!
回了山洞,曬著的兩瓮水溫度剛好洗澡。沒有澡盆,沒有淋浴,周康只好擦洗。清水擦濕全身,打一遍香皂,搓,清水沖洗乾淨,最後剩下的水洗個頭,兩瓮水剛好夠用。
蒙恪坐在洞口石頭上削木箭,時不時偷瞄一眼。說實話周康的身體沒什麼看頭,乾巴巴排骨似的,肌肉都沒有。可是,人長得白,皮膚又好,拿水一衝泛著水潤的光澤,還算養眼。蒙恪就看了一眼又一眼。又遺憾地收回了目光——全都脫光了,果真不是姑娘家呢!
周康洗乾淨自己,又放了水洗衣服,招呼蒙恪:“你要洗澡嗎?沒有熱水了。”
“我洗冷水。”蒙恪站起身,扒了豹皮裙。
周康默默扭臉,小聲唾棄:“麻蛋,鳥大了不起呀,長針眼了!才十九,哼,肯定是吃化肥長大的!”
蒙恪頭髮白天剛洗過,現在洗澡就綰了上去。
周康往水瓮里放水。
蒙恪嫌麻煩:“直接往身上沖。”
哥又不是你家水管!吐槽一句,周康開始直接幫人沖水,還幫人打了香皂。然後,想哭了。將軍,您是有多久沒洗過澡了啊,一搓搓一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