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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彎著的身子頓住,詫異地仰頭,正對上他那雙沒有絲毫情慾的眼睛,一時間竟也不知該怎麼辦,腦海里千迴百轉的思緒閃過這兩年來在他的床榻間所看到的一切。

    難道他這兩年要她學這些,為的就是讓她今日伺候他?

    雖然她在那些侍妾的眼中早已是王爺的侍妾了,但是她卻從來沒有將自己當作他的侍妾,只是恩人。

    恩人。

    她在心中反覆咀嚼了一遍這兩個字,突然有些釋然。

    若他當日救她,為的只是這樣一天,那麼她以身侍寢就當作報恩。

    今後,她與他兩不相欠。

    直起身子,沒有當初的羞怯,直視他的眼瞳,走到他的面前,用著這幾年在那些侍妾身上學到的手段,纏在了他的身上。

    冰涼的手,探進他的衣衫里,他那火熱的胸膛仿佛溫暖了手心。

    他不動,任她的手在他胸膛摸索著,眼裡仍舊沒有任何的情慾之色。

    手,在他的胸膛中頓了頓,看著他那冷漠異常的面容,以及無動於衷的表情。

    她想,是不是她真的引不起他一絲的興趣?

    多少個夜裡,看他與那些侍妾們輾轉纏綿,到如今對她卻是這麼的無動於衷。

    難道,她真的比不上她們?她的心中忽而泛起一抹怒意,靠近他的頸項,唇瓣擦過他的脖子,雙腿纏繞於他的腰際,行動有些生澀,有些顫抖。

    “王爺。”她喘息著,呼吸噴灑在他的頸項之上,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喚他,臉頰熱的灼人。

    在她準備下一步動作的時候,他卻猛然將她從他的身上推下,她突然沒了依附,險些摔倒在地,幸虧穩住了身形才沒有狼狽的摔倒。

    他俯視著她:“這幾年你學到的就只有這些嗎?”

    她愣了愣。

    “你還是個孩子。”他微微嘆了一聲,不再看她,只道:“穿上衣服。”

    她默默地從他懷中退出,轉過身撿起自己散落在地的衣衫,背對著他,一一穿好,然後就要離開屋子,他卻叫住了她:“你的名字。”

    這是他第一次問起她的名字。

    而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第4章狐旋舞(3)

    這麼多年來,就連自己都忘記了所謂的名字,自從國破家亡,她便已不想再提及。

    見她沒有回答,他便道:“今後,你便叫瀾玥。”

    “瀾玥。”她輕聲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

    “天下安瀾,神珠鸞玥。”

    “謝王爺賜名。”她見禮拜謝之後,便退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後,只覺夜晚一陣清風拂面,吹得她身上發寒。

    天氣並不冷,可是她卻覺得這風如刀割。

    天下安瀾,神珠鸞玥。

    這是他為她取的名字。

    “大膽,見到王妃也不行禮!”

    一聲怒喝讓神遊的她一驚,收回神思看著面前的一位婦人正對著她橫眉怒視。

    她瞧見了婦人身邊的女子,然後退居一旁,恭敬地讓路。

    可是她們卻沒有走,只是側身,站在我面前,打量著她。

    “你就是那個夜夜在王爺屋裡出現的那個侍妾?”聲音柔膩中夾雜著幾分冰冷,明顯充斥著疏離。

    這個人,她認得。

    就在她進入王府的第二年,夙錦明媒正娶的女人,蘇繡。

    其實夙錦大婚的那天,她曾偷偷去看了,那時的蘇繡穿著那一身華美的紅妝,成為了王府的女主人,夙錦的王妃。

    “王妃,她是個啞巴。”婦人立刻出聲提醒。

    也對,在這個王府,只有王爺一人聽過她說話,別人也就自然將她當成了一個啞女。

    “原來是個啞女。”她冷笑著,聲音不是同情,而是嘲諷。

    “我一直奇怪,王爺的侍妾諸多,竟會讓你夜夜留在他的屋裡。”她諷刺地一笑,“原來,一個啞巴才是最不會泄密的。”

    說完那句淡然的話,悠然地朝回去的路上走去,看來是去王爺的屋裡。

    這幾年她夜夜在王爺的屋裡,很少看見夙錦與蘇繡同房,但是他們同房的時候,夙錦是會屏退她的。

    諷刺的一笑,王府里的女人,都是可憐人罷了。

    侍妾之間的爭寵,她早已看慣,只覺得為一個沒有心的男人爭寵,值得嗎?

    她以為自己會一直平靜地在王府里待下去,學成後,命運就被夙錦安排操控下去。

    其實這樣也好,至少這麼多年來她可以平靜的過下去。

    平靜的度日也許就是暴風雨的前兆,那天夜裡她再一次去了夙錦的屋中,可是屋中卻空無一人。

    正待要歸去之時,原本今夜侍寢的白冰卻攔住了她的去路:“你這啞女,夜夜欣賞我們侍寢,看得可歡?”她的聲音充斥著冰寒入骨的諷刺,一雙美目如冰刃像是恨不得下一秒將她千刀萬剮。

    她不說話,只是越過白冰就要離開,可才邁出一步,頭皮一陣疼痛。

    白冰拽著她散落在肩的髮絲,陰冷的目光狠狠地瞪著她。

    其實她明白,不止白冰,府內很多侍妾都很厭惡自己,厭惡她夜夜在王爺的屋內看他們在王爺身下輾轉承歡。

    也許,這對她們來說,是一種羞辱。

    女人的恨心很可怕,一旦有了機會反擊,那將會是致命的殺戮。

    白冰將她狠狠按倒在地,口中喊著:“來人呀!”

    ☆、第5章狐旋舞(4)

    不一會兒,王爺的屋子裡陸陸續續地湧現了很多人,有家丁,有丫婢,還有那幾名身著華服的侍妾,就連王妃也驚動了。

    所有人的臉上都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眼中透著濃濃的不屑與鄙夷。

    她被兩名家丁惡狠狠地按在地上,白冰則是恭敬地在王妃面前稟報:“王妃,這丫頭偷了王爺賞給我的金簪。”

    蘇繡那冰涼的眸子在整個屋內掃了一圈,才問道:“你如何得知是她偷的?”

    “方才我在榻上小憩片刻,起來的時候發覺髻上金簪已然不見,這屋內只有這丫頭一人在,自然是她趁我睡著時偷了去。”白冰說的義正詞嚴。

    蘇繡看向她問:“你作何解釋?”

    她迎著蘇繡的目光,靜靜地與她對視,卻始終不答話。

    “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她是不會說實話的。”白冰似鐵了心要將她整治一番。

    蘇繡那精銳的眸子一黯,暗自思附片刻,說道:“既然府中發生盜竊之事,自當以家法伺候。不過在動用家法之前要先找到賊贓,本妃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聲音頓了頓,又說,“既然問不出話來,那就只能搜身找出賊贓。”

    白冰臉上一喜,立刻向按住她的兩名家丁使了個眼色。兩名家丁會意,立刻探手襲向她的前襟。

    她掙扎抗拒,可他們的氣力太大,只覺手腕仿佛有脫臼的疼痛,卻死死咬著牙沒有鬆口。

    “你倒是傲氣。”蘇繡看著這一切,不冷不熱地說了句:“若是不想當眾搜身,就老實招了吧。”

    冷汗一滴一滴沿著額頭滑落臉頰,打濕了零落在臉頰的髮絲,她仍舊一聲不吭。

    兩個家丁的動作愈發大了,手掌在她的全身大力摸索著,衣裳早被扯的七零八落,卻始終不見那所謂的金簪。

    “白冰,你真的確定你來時有戴王爺賜給你的金簪?”淡然的聲音在沉默中響起。

    “怎麼,鳳飛你是在為這丫頭不平嗎?也許她藏得極深,不脫光就找不著呢?”白冰巧笑嫣然。

    “王妃,即使要搜身,也不該找家丁侮辱……”

    “本妃作什麼決定,還需要你一個侍妾來指手畫腳嗎?”蘇繡冷冷地打斷,端起案几旁的茶水輕吮一口。

    “鳳飛不敢,只是想給她一個公平。”鳳飛說罷,便吩咐身側的婢女,“清蘭,你去白冰的屋中一趟,看看她的首飾盒內是否有王爺賜的金簪。”

    “鳳飛!你好大的膽子。王妃都沒有發話,你竟敢!”白冰的臉色鐵青。

    “相信王妃深明大義,定不會冤枉任何一個無辜的人!”

    蘇繡眯起眼,看著鳳飛,許久都沒有說話。

    鳳飛的婢女清蘭去了有一炷香的時間才匆匆歸來,歸來時,手中卻多了一樣東西。

    “奴婢在白冰姑娘的屋中找到了王爺賜給她的金簪。”清蘭將金簪呈遞給王妃。

    蘇繡接過金簪看了看,便問:“白冰,這可是你說的那支金簪?”

    白冰詫異地看著金簪:“咦?我記得我出來時明明戴在髻上的……瞧我這記性。”

    “好了,不過是一場誤會,都散了吧。”蘇繡疲累地揮了揮手。

    “王妃,這事就這樣算了?那她所受的侮辱呢?”鳳飛得理不讓人。

    “鳳飛,你也鬧夠了,不要仗著王爺對你的寵愛得寸進尺。”蘇繡的臉色突然生冷:“今天我讓你這個侍妾做了一回主,已算是本妃極大的讓步,你莫不是想鬧到王爺那兒去?”

    “妾不敢!”她斂目低眉。

    蘇繡離去後,看好戲的人也紛紛散去,徒留下一室靜謐。

    她攏著衣衫,從地上掙扎著爬起,正對上鳳飛那雙同情的目光。

    這樣同情的目光,她不需要,從來不需要。

    ☆、第6章狐旋舞(5)

    她一語不發地離開了,即使連一個感謝的目光都沒有向鳳飛投去。

    她不相信,這王府中會有侍妾為了她而得罪王妃,今日鳳飛所做的一切,她不會有絲毫的感激,她看得出,她幫自己的本意只是在針對白冰罷了。

    踩著虛浮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小苑,月光鋪灑了一地,而院中一個影子拉了好長好長。

    她停住步伐,疑惑地看著那個背影,有著說不出來的蕭瑟。

    “為什麼不解釋?”夙錦的話問的清冷。

    她暗暗垂首:“我解釋了,他們就會信嗎?”

    夙錦反問:“你不解釋,怎麼知道沒有人會信。”

    她輕輕一笑:“這個世上我早已不信任何人。”

    “任何人嗎?”

    她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有脫口而出,其實她想告訴他,如今這個世上她只信他一人。

    無關乎兩國恩怨,只關乎他對我的恩情。

    秋風將地上的落葉捲起,沙沙作響,她沉默著,他也沉默著。

    看著他的背影,也不知此刻的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可是她的心中卻疑問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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