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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懷裡的人得意地jian笑了下,“誰叫他欠了我人情呢,就算再怎麼不情願,也還是得聽我的!”

    果然是被抓住了把柄。皇甫少玦,我開始有點同情你了。

    在心裡不是很認真地為被皇甫熾設計的人小小默哀了一下,我問皇甫熾:“那麼,你的目是什麼?”

    “這還用說嗎?”他笑呵呵地抓著我的手覆在自己頰上,凝視著我的眼黑黑亮亮,溫柔得像是會滴出水來,沙啞的聲音低聲說道,“當然是為了,能再多些時間和初雪在一起嘍!”

    皇甫熾真的是個行動派,我再次確定了這一點。只要是他想做的,就算不擇手段不計代價也要達到目的。

    那之後,他代前代族長——也就是他已去世的父親——收了皇甫少玦作養子,改名為焳,進駐本宅東面的霽月軒,學習所有一個少主所必須學會的事情。

    一切順利得只能用“一氣呵成”來形容。對此,皇甫家的眾多族人似乎是樂觀其成的。  

    “按皇甫家的傳統,弱冠之日便是繼任族長之時。”趁皇甫熾不在時過來找我玩的魄鵠漫不經心地說道,“現在離那小子滿二十還差了兩年。”

    ……原來如此。

    “那麼魄鵠,你又是怎麼想的?”

    “我嗎?”他盤膝而坐,笑呵呵地指了指自己,“我這個已死的人管他們活人那麼多做什麼?”

    我合上正看著的書放回架上,跺步到他身邊坐下:“不管怎麼說,作為初代族長,你有義務關心自己這一族的走向吧?”

    他擺擺手,一副敬謝不敏的樣子:“義務這種東西是生前的事,死人哪還有什麼義務要盡的?何況我都已經死了這麼久了。”

    ……又來了,每次都是些脫干係的說辭,可真要不在乎,又怎麼會在這裡遊蕩?

    但那似乎是他的痛處,我不能問。

    “皇甫家的人可不這麼認為吧?”祠堂里日夜不息的香火,若說只是為了祭奠,我可不會相信。  

    在祠堂時,每間隔一段時間,就會有很多人來。從一開始的恭謹虔誠,到後來無邊的欲望,我隱約感覺到改變。

    因為記起來了,所以也有些明了皇甫熾對看似關心他的族人們是怎樣的感覺。

    “他們怎麼認為是他們的事。”平靜地說出這番話的魄鵠顯得冷漠無情,“因為自己無能就想要依靠別人我還可以理解,但整日勾心鬥角卻不知要提升自己的實力我就無法認同了。現在的皇甫家和以前不一樣,只是一群為了權力和利益而聚集在一起的人罷了。就算曾與他們血脈相連又如何?我不認為他們有讓我費心思的價值。”

    “那皇甫熾呢?”如此看來這世上的一切確實都不單純,僅用血緣來斷論,是牽強了些。但畢竟是因此而有著聯繫,所以也不是說不理就能不理的吧?

    “他?”魄鵠頓了下,有些不情願,“那小子狡猾得很,用不著我操這份閒心吧!”

    “也就是說,其實你是想替他操心的嘍?”我好笑地問他。

    “……也不是啦!”他有些孩子氣地撇開視線,彆扭地回道。  

    “不是就不是吧。”反正我也沒有追問的意思,“撇開皇甫家的事不談,你還欠我一個解釋吧?”我垂眼淡道,看他僵住了臉。

    “……你知道什麼了?”

    “我什麼也不知道。”實事求是的回答,多少有些不滿在裡面。

    “那為什麼這麼問我?”

    “感覺嘍。”總覺得稚雀把我留在皇甫家,該是與他有關。看他剛才的反應,多多少少是隱瞞了我什麼吧。

    “……說你遲鈍偏偏有時又這麼敏銳。”魄鵠苦笑著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髮,“等時機到了,我自會告訴你。”

    “要等很久嗎?”

    “不用,時間很快就到了。”

    “真的?”

    “真的。”深幽的眼神落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用我幾乎聽不到的聲音低語,“……由我開始,由我結束——所有的因果。”  

    即使身處佇雪院中,我也依然清楚外界發生了什麼事,雖然皇甫熾可能並不希望我知道。

    聽辰嵐說,皇甫少玦的少年得志,無可避免地引來了分家又一輪的勢力消長,各家之間互相傾仄得厲害。

    當然,並非所有的一切都在檯面上進行。

    “見不得光的事自然是在見不得光的地方做。我的這些族人們可是拼了命地想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來抬高穩固自己的勢力,甚至為了達到目的不惜自相殘殺。” ”魄鵠冷笑著這麼說。

    皇甫熾對此沒有任何表示,只將這些事全部交給皇甫少玦處理,他自己似乎並沒有介入的意思。是考驗,也是磨練,畢竟皇甫少玦還年輕,雖然能力出眾,卻尚不足以服眾。

    在皇甫熾的默許下,皇甫少玦很快在家族中確立了下任族長的地位。

    是使了怎樣的手段,魄鵠斷斷續續也有說給我聽,所以我想,他該是沒有問題的。

    皇甫熾依舊忙碌些,我不問,他便什麼也不說。所以我讓大夫多配了些大補湯,不客氣地給他灌下去。

    他知道我不高興,所以很乖順地放任我的行為,每次喝藥也老老實實不再抱怨……雖然糖也沒少餵過。  

    令我不解的是,他對我的所作所為,似乎有點竊喜……明明是很討厭喝補湯的,真不明白他在高興個什麼勁兒。我問魄鵠時,他先是裝腔作勢地咳了咳,沒一會兒就不客氣地放聲大笑起來,還猛拍我的肩膀,說什麼“做得好初雪,真是太有趣了!”之類的話,讓我更加一頭霧水。

    ……這兩人有時候還真像,就喜歡擺譜。

    雖是這樣,他們的關係還是很差,魄鵠絕對不在皇甫熾在時出現,即使不小心撞見了,兩人也是正眼也不看對方一眼。

    這天清晨,皇甫熾起了個大早,開開心心地捧了一堆衣服到我面前。

    “你這是幹嘛?”我看他興致勃勃地拿衣服在我身上比啊比的。

    “給你挑衣服啊!”他笑呵呵的。

    新遊戲嗎?我皺起眉,拿過一旁的披風先給他披上。穿著單衣就跑來跑去,也不怕著涼!

    “……這件不行,顏色太深了。”

    “這件也不行,花色俗氣了些。”  

    “這件還可以,可以試試。”

    “這件好,就這件吧!”

    他對著那堆衣服挑挑揀揀,選了好久才挑其中一套,要我穿上。

    等我穿好,他打量我全身上下,然後滿意地笑開來:“果然很適合初雪呢!”說著,又取了他特意訂製的玉佩給我繫上。

    “皇甫熾,你這是做什麼?”我看看身上的新衣,淺淺的藍色十分柔和,上頭繡了些我不認識的花花糙糙,精緻雅麗……但總覺比平常要繁複貴氣了幾分,隱隱覺得哪裡不太對勁,說不出的彆扭。

    “打扮你啊!” 皇甫熾笑呵呵地回答,拉起我的手用我袖口那一圈細白的絨毛在臉上愜意地刷啊刷,“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當然要慎重其事才行!”

    “大喜的日子?”

    “對啊,今天是少玦成親的日子,我們要一起去觀禮。”

    “他要成親了?”  

    “對啊,就今天嘛!”

    這個人……居然現在才告訴我,還笑嘻嘻地擺出那種若無其事理的態度。

    “認養之後就是辦婚事,你這個養兄還真是熱心啊!”我不冷不熱地回一句。

    “……初雪生氣了?”他小心翼翼地研究我的表情。

    “我不可以生氣嗎?”白他一眼,幫他穿好早就準備在一旁的衣服,他像只溫馴的狗兒任我擺布,半句怨言也沒有。

    之所以順著我的理由——不想去想。

    “也不是啦,只是初雪還是笑著的時候最漂亮了。”他孩子似的討好地拉拉我的袖子,“所以,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好。”我平板地應道。不然還能怎麼樣?你都做得這麼徹底了。

    替他系上披風的繩結,我抬手將他垂在頰邊的發勾回耳後,露出蒼白的側臉。

    

    ……氣色好像又差了些。真不明白大夫開的那些湯湯水水有什麼用,灌了那麼多都沒見起色。

    “……初雪。”

    “嗯?”

    “對不起。”

    “……你又做了什麼了?” 不然怎麼忽然沒頭沒腦地道起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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