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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嬤嬤是先皇后的陪嫁宮女,從小就是看著他們兩兄弟長大的,自然就多了一分慈母心腸。
楚霽原本正打算回房間照看一下謝暄,聞言臉色一變,立刻抓住了老嬤嬤的手:「嬤嬤,那個姑娘在哪裡?」
老嬤嬤說:「自然是在王爺房間裡。」
「噼啪!」有什麼清脆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了過來。
楚霽一顆心直直下墜,說不清道不明的慌張瞬間席捲了他全部的想法,轉身就往自己的房間裡跑。
……
謝暄被管家送到楚霽的房間裡,管家還要幫著送客,就先離開了。
楚霽的房間似乎和往日比有些不同,牆角的香爐里換了新香,空氣中飄蕩著清淡的香氣,像是蘭花的味道又比蘭香甜膩,燭火曖昧不明,床帳也緊緊拉著。
謝家家規向來嚴格,謝桓從來都不允許他喝酒,也就導致了謝暄的酒量非常之差。猛然間被灌了這麼多酒,謝暄頭疼的厲害,被酒精侵蝕的腦子也有些不清醒。
他循著記憶走到楚霽的床邊想要坐一會兒,裡頭突然伸出了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拖著他就往床帳里走。
謝暄一驚,下意識開始掙扎,寬大的袖子一掃,床邊用來裝飾的花瓶應聲而碎。
和諧社會從我做起。
……
王府里的下人們大概得到過吩咐,花瓶碎裂那麼大的聲音也沒有一個人來過問。
楚霽站在門前,裡頭沒有什麼激烈的聲音,和諧社會從我做起。
他想也沒想,一腳踹開了門。
「啊!」
床上傳來一聲屬於女子的尖叫。
楚霽幾步跨過去扯開床帳,和諧社會從我做起。
楚霽眼睛紅了,卻還是拼命保持著理智,伸手幫謝暄掩好了衣襟,對跟著他進來的老管家說:「把這個女子帶下去安置了。」
老管家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見過小王爺這麼失態的樣子,一時間也有些諾諾,再一看房間裡這幅場景,忍不住在心裡嘆了一句作孽,誠惶誠恐地應了一聲:「是。」然後就退出去找了兩個嘴巴嚴實的小廝把哭哭啼啼的女子帶下去了。
女子原本打著攀高枝的念頭格外賣力,現在知道自己認錯了人,心裡害怕得緊,被人帶下去的時候還在不住地求饒希望楚霽能看她一眼,卻被楚霽一個不耐煩吩咐人打暈了。
老管家小心翼翼地問:「要不要給謝小公子請個大夫看看?」
楚霽想也不想地就拒絕了,既然是皇帝皇后安排的人,不會用傷身的東西,謝暄的名聲不能壞在這上頭。
「不用請大夫,吩咐人送一桶冷水來。」
老管家悄悄收拾了一地的碎片,掩上了門。
楚霽的目光重新落到謝暄的身上。好像是覺得熱,原本被楚霽掩上的衣襟又被謝暄折騰開了,他勉勉強強睜開眼睛,像是認出了來人,粗喘了一口氣,斷斷續續地說:「牆角……香……」
應該是動了情的緣故,謝暄原本清冷的聲音染上了一絲粘膩,尾音像是一把小勾子,一直勾到人心裡去。
楚霽被這把聲音激得心神不穩,只覺得心頭一把火燒得旺,說不出是怒火還是別的什麼火,忽然就不敢看他了,連忙走到牆角,把香滅掉了。
楚霽簡單查看了一下香的成分,跟他想得差不多,只是一些簡單的助興藥材,不會傷害身體。謝暄原本就醉了酒,遇上這香,才有這麼大的效果。
正好下人送來了冷水,楚霽回頭想叫謝暄下來,卻見謝暄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起來,一雙眼睛清清冷冷的,直勾勾地盯著他。
燈下看美人總是越看越好看,更何況謝暄本身就是頂尖的容貌。
更何況今晚格外曖昧的燭火。
楚霽從來都知道自家兄弟好看,比整個京華所有的世家貴女都好看,好看到一個眼神就讓他清晰地聽見了自己沉淪的聲音。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把謝暄抱到了懷裡,輾轉廝磨著身下人的紅唇。
兩個人都喝了酒,酒香順著兩人相觸的地方糾纏在一起,恍惚間溫度又升高了幾分。
謝暄安安靜靜地睜著眼睛看他,眼神是純然的信賴,沒有任何掙扎,也沒有任何回應。
楚霽仿佛被這個眼神燙了一下,慌亂地放開了人,轉身想走。
卻冷不防被身後的人拉住了。
明明只是很小的力道,楚霽卻怎麼也走不了了。
他順著力道坐回了床上,謝暄細細看了他一會兒,忽然展顏一笑,主動湊上去,吻上了他的唇。
楚霽只覺得自己整個腦子都炸掉了。
偏偏謝暄久久得不到他的回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伸出舌頭來,輕輕舔了一下他的唇縫。
楚霽再也忍不住了,狠狠地回吻了回去。
他知道自己完了。
那就這樣吧。
兩個人吻著吻著就雙雙倒在了床上,楚霽按著謝暄勁瘦的腰身,謝暄被吻得氣喘吁吁,眼角漫出了桃花色,皺了眉頭,雙手胡亂地去解楚霽的衣帶。
楚霽稍稍放開他,按住了他作亂的手,問他:「謝景玄,我是誰?」
謝暄眼裡水霧瀰漫:「楚……哥哥……」
楚霽笑了,去吻他的眼角:「乖,閉上眼睛。」
謝暄睫毛顫了顫,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