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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是我師父叛逆的弟弟,不願意接受自己的真實身份,因此終日以面具示人是吧?你是不是覺得你的哥哥軟弱,因此瞧不起你的哥哥,又因為你哥哥是江湖中無人不知的神醫,所以故意成為用毒的高手,來向你哥哥證明你的能力?」
神醫:「……」
他至今沒能想的明白,二皇子究竟是怎麼做到這麼短的時間腦補出這麼多劇情的?
「哦哦,我知道了!」二皇子一拍手,興奮的補充,「是不是因為你哥哥救了我,你覺得你哥哥不重視你了,所以才回到百香谷里,想要跟你哥哥理論一番?」
「是不是因為少時家破人亡,你哥哥不願報仇,你們兩個發生了爭執因此決裂的?!但是你哥哥又是你在這世上最後的親人所以你依舊非常重視他,甚至視他的安危大過於自己的生命?!」
神醫:「……」
說真的,這種天馬行空的想像還能自圓其說的能力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皇家還遺傳這個的嗎?!
他艱難的張了張嘴,發現自己依舊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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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管他呢。
神醫決定放棄治療。
自暴自棄的點了點頭,神醫:「你說的都對。」
二皇子對自己的推理能力很是滿意。
果然,話本子上寫的都是至理名言!
他上前兩步,一把抓住神醫的手,情真意切的勸慰道:「放心吧,我是真心喜歡神醫!我和你哥哥在一起,絕對不會虧待你哥哥的!你不用擔心!」
神醫慌忙抽出自己的手。
他有心想要說點兒什麼,然而實在是不知道這話應當怎麼接,又因為二皇子這告白似的語氣手忙腳亂,慌慌張張的向後退了兩步,直接施展輕功一溜煙兒的離開了。
二皇子看著毒師匆忙的背影,故作老成的搖了搖頭,抬手摸摸自己下巴上隱形的長鬍子。
唉,這種孩子,真的是叛逆呀。
作為他以後的哥夫,我當然是要替神醫分憂的——之前下毒的事,就寬容大度的不計較了吧。
出谷一趟竟然解決了最棘手的情敵,二皇子心情頓時變得格外明朗,他哼著歌兒,慢悠悠的往山上走去,急著快點兒見到神醫。
話說如果是這樣的話,毒師應該怎麼稱呼他呢?
哥夫這個稱呼不大好聽啊……要不叫讓他直呼姓名?
不不,直呼姓名怎麼能體現的出我的地位不同呢!要不也叫我哥哥吧!
……
·
二皇子回到百草谷中。
他早已打定了主意回來便與神醫告白,若是自家師父同意了那自然是好的,若是不同意自己便賴在這谷里死纏爛打,總好過像現在這樣既憋屈又不清不楚。
然而。
谷中空無一人。
二皇子顫抖著雙手,拿起端正放置在桌上的紙條,還未待細讀,兩行清淚已然滴落……
好吧好吧,這是二皇子後來腦補的戲劇效果。
事實上,他幾乎沒帶猶豫的,直接就把那信囫圇看了一遍。
師父他外出有事,讓自己在谷中等著?
二皇子瞬間想到了剛才在谷口遇到的毒師。
呵,是毒師又在外面闖禍了吧?
二皇子得意的笑了一聲。
還想瞞我,我已經知道了哦。
·
二皇子坐在自己的房間裡,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毒師能在外面闖什麼禍,讓神醫匆匆忙忙的離開連等他都不等的?
——不會又毒倒了一個人,急著去救治吧?
二皇子鼓起嘴,有點兒不開心。
他還沒跟神醫表白呢,若是再來一個報恩的,那他該怎麼辦啊?!
焦急的在屋中團團轉,二皇子這才從之前準備表白的盲目中緩過神,開始糾結起自家師父究竟喜不喜歡自己這種深奧的問題。
按理說自己對他這麼好,他也不應該一點兒感覺都沒吧?
可是自己當時貌似是打著報恩和徒弟的旗號來的……
冥思苦想卻沒有絲毫進展,二皇子快哭了,他就不應該聽太子說的鬼話!
明明是同齡人,為什麼當時腦子一抽要拜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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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糾結了一半天,也沒能得出什麼確切的結論來。
他嘆了口氣,決定安安分分的等神醫歸來,不再做這些無謂的考量。
與其考慮這些事情,不如做些有意義的,讓師父開心些自己表白的機率也能大一點。
二皇子輕嘆一聲,站起身擺正了臉色,此時終於拿出了一副華山大弟子沉穩嚴肅的模樣來,抬腳便毫不猶豫的向廂房走去。
……
他從廂房中拖出了一把偌大的掃帚和雞毛撣子,意氣風發的沖向師父的房間。
既然無所事事,那就大掃除吧!
·
與此同時,江嶺之上。
神醫咬牙切齒的看著武林盟主。
他哆嗦著手指指向一旁的茅草屋,不可置信的質問道:「這就是你說的緊急情況?!」
茅草屋前,魔教教主沖他甜甜的笑了笑,軟乎乎的臉頰上露出清淺的酒窩,又乖又萌的模樣與江湖傳言裡殺人不眨眼的魔教教主無半點關聯。
神醫無力扶額。
「……所以你火急火燎的把我叫過來,就是為了讓我給魔教教主治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