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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爺,不要急,慢慢來。」野澤惠子繞道白門身後,壓低了頭,唇貼近白門耳邊,輕笑道:「聽說九爺的阿瑪也愛鴉片,這滋味可還不錯?」
直到那一桿煙吸食完,白門才推門走了出來,臉色蒼白,嘴唇戰慄,一話不說出了煙館。
「爺,」剛走出煙館,白門的身體就好像被抽乾了力量一般,驟然倒下。
鄭遠撐著白門的身體,才發現白門的手冰冷無比,如死人一般。
鄭遠問:「爺,您怎麼了?」
白門搖了搖頭,說:「加派人手,儘快找到老班主。」
正如野澤惠子所說,她動不了白門,白門亦不敢動野澤惠子,為今之計,只能是儘快找到老班主。
第二十七章 受協
待楊副將知道老班主的事時,白門已經接連在野澤惠子那吸食了好幾天鴉片了,即便不靠近白門,都能聞到那股嗆鼻的菸草味。
老班主一直沒有找到,再這樣下去,白門遲早染上菸癮,這野澤惠子分明就是想用鴉片來控制白門,又或者藉此扳倒白門。
楊副將來不及思考,立刻書信一封,讓人快馬加鞭送到沈雷霆手上,誰知奉天城被全面封鎖,送信的人不僅沒把信送進去,還被當做叛軍給殺了。
這真的是腹背受敵,兩頭無援。
白門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去,雙眼下的黑青越來越深,就連他自己也發現,他越來越迷戀鴉片,食之入髓,甚至覺得每日去野澤惠子那拿起煙杆那一刻,簡直就是置身天堂。
加急迷信不斷向奉天城送去,但最後都石沉大海,看著白門菸癮一日重過一日,可找尋老班主蹤跡卻始終一無所獲。
這是第幾次來煙館了,白門深吸了一口煙,身體迷醉的向後倒去,細算了一下,也有一月之多。閉上了眼,手裡拿著煙杆,垂在身旁,神情一片麻木。
「看來這鴉片不錯。」野澤惠子抽走了白門手裡的煙杆,說:「聽說楊副將已經找到老班主,九爺該回去看看了。」
白門睜開了眼,眼裡深沉一片,野澤惠子呵呵一笑,又說:「也不妄九爺護督軍府一場,楊副將也算盡心了。」
不得不說野澤惠子玩的一手好手段,白門都找不到的人,楊副將那來的本事,這是時時刻刻不在提醒著白門,這就是你與我為敵的下場。
這一個月來,白門每日來煙館,野澤惠子都一堆廢話說不完,但白門都不予理會,都是吸食完鴉片就走,今日也一樣。
「爺。」白門出來了,鄭遠迎了上去,說:「老班主找到了。」
「嗯,我知道,回去。」白門將手緊緊的握著鄭遠的手臂,仿佛一放開手,就會隨時支撐不住倒下一般。
老班主是被人特意扔在督軍府門前的,楊副將也不知道野澤惠子打的什麼主意,但好在老班主毫髮無損。
將老班主送回廣和樓,楊副將沒多做停留,交待了幾句,便又回了督軍府。
知道白門為了讓自己免受折磨而吸食鴉片時,老班主狠狠的錘了自己兩拳,若不是阿滿攔著,老班主怕是準備以死謝罪了。
白門回來時,老班主急匆匆的迎了上去,看著白門纖瘦的身體,老班主的手都不知往哪放。
老班主摸了眼淚,說:「我這把老骨頭都要埋進土裡去了,何必拖累你來救啊。」
「阿滿,扶老班主回去休息。」白門對阿滿說,帶著一身的疲憊,轉身上了樓。
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是徒勞,也罷,就當是還了這一師之恩。
第二十八章 染上菸癮
這一切並沒有因此結束,恰恰是一切才剛開始。
白門染上了菸癮,深入骨髓,無法自拔。僅僅是斷了鴉片一日,那種從骨子深處癢到心裡的疼,反反覆覆的折磨著白門。
決不能,決不能再碰鴉片,否則這一生都要被鴉片控制。
白門將自己關在房裡,不吃不喝,不准任何人出入。此時的他,狼狽的就像是從地獄而來的餓鬼,血紅的雙眼,掙扎不已的雙手,因貪婪而大張的嘴,那還有以前高高在上的模樣。
鏡子裡的人,眼窩深陷,身形消瘦,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白門終是看不下去了,怒砸了鏡子,倒在身後的貴妃椅上,慢慢的閉上了眼。
走了很遠,白門才走出了那一片茫茫迷霧,他又重新回到了王府,阿瑪還在,額娘還在,而他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小世子。
唇角的笑還未展開,眼前的畫面又驟然一轉,入耳是額娘的哭聲,入眼是阿瑪慘死在貴妃椅上的死不瞑目。
「阿瑪,額娘。」白門從夢中驚醒,他痛苦的屈膝抱著自己的頭,那種的嗜骨的痛又襲了上來。
「啊。」白門痛苦的大吼出聲,他不停的抓扯著頭髮,不斷的撓著全身,可是卻怎麼也緩解不了分毫。
抓心撓肝,就像是有無數隻螞蟻撕咬著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一小口一小口,密密麻麻,無處不在。
白門承受不住了,他無所顧忌的向著柱子撞了去,一次又一次,似乎這樣就能緩解那從骨髓深處湧出的痛。
「爺,爺。」鄭遠等人一直守在門外,聽見屋裡傳來的聲響,在門外焦急的拍著門。
「還愣著幹嘛,直接把門給我踹開。」屋裡的嘶吼撞擊的聲音越來越大,老班主狠狠跺了拐杖幾下,讓鄭遠趕緊把門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