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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我姜氏的門,就是我姜氏的人,怎麼也不能讓姜氏的媳婦兒來保護我啊。」
姜羽指著這一片墓地說:「知道什麼是媳婦兒麼,就是百年之後,你我要合葬在這裡的。」
宛如一口烈酒入喉,一下子從喉頭燙到了戚然明的心底,他整個胸腔都發燙,心尖上有一處又酸又熱,以至於連眼眶都熱了。
一定是因為病了,所以情緒才會格外外露,所以才會格外脆弱一些,戚然明心想。
「哎,怎麼眼睛紅了?」姜羽抬手觸了觸他的眼角,「又沒罵你,沒說你的不是。」
「怎麼,你不願意跟我一起合葬在這裡啊?」
「不是……我沒有,」戚然明別過臉,躲開他的手,抬手擋住自己的眼睛,不想讓姜羽看到,聲音有些啞,「……其實你不這樣也可以的,即使你娶妻生子,也是理所應當,我也不會說什麼。」
姜羽的眼神柔和下來,輕聲問:「那你呢?你也會娶妻生子嗎?」
「我當然不會。」戚然明說。
姜羽拉開戚然明的手,細細地用手帕拭去他眼角的淚,溫聲道:「那不就結了,都是男人,你不娶妻生子,我也不娶妻生子,多公平。」
戚然明沒話說了,低聲道:「什麼合葬不合葬的……你還這麼年輕,不要說這些。」
姜羽微微笑了笑,用近乎縱容的語氣答應著:「嗯,不說。」
自墓地回府,天色已黑,兩人用了飯,又請魏大夫給戚然明看了看,結果戚然明果真又有一點發燒。姜羽便把人塞回房裡,用厚厚的棉被裹著,屋裡燒上兩盆炭火,說是要給戚然明出出汗。
即使是戚然明,也熱得不行。
姜羽在那屋裡待不住,太熱,就出來了,去書房處理了一些政務。等他夜裡再進去,戚然明竟開了窗,只松松垮垮地穿著中衣坐在床邊,也沒蓋被子。
姜羽眉頭擰成疙瘩:「你誠心氣我不是?」
戚然明扯了扯衣領,在燭光里抬頭抿著唇沖他笑:「熱。」
戚然明披散著如墨的長髮,手撐著床沿,衣領鬆開,露出肩窩和平直的鎖骨,看得姜羽有些口乾舌燥。
姜羽微微蹙眉,稍稍避開視線,上前要把戚然明塞回被子裡,戚然明卻握住了他的手腕,抬頭看他,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著姜羽,輕輕叫道:「姜羽……」
戚然明微熱的掌心貼著姜羽手腕的皮膚,姜羽頭一次覺得自己是個如此沒有定力的人,蹙著眉:「別鬧,好好養病。」
戚然明眼裡依舊含著笑意,握著姜羽的手卻沒有鬆開。他力道還挺大,姜羽抽了一下,竟沒有把手抽出來。
「做什麼?」姜羽俯身摸著戚然明的頭髮,「要我在這裡陪你?」
戚然明點點頭。
姜羽頓了頓,便掀開被子坐在床邊,戚然明往裡讓了讓,他輕聲說:
「還有什麼政務,明日再處理罷,今天夜已深了,該歇息了。」
姜羽頓時狐疑起來,探究地看著戚然明:「你這是……」
因為光線不太好,燭火躍動之下,戚然明臉上隱約的幾分羞赧讓人看不甚真切。他低聲道:「你不是說得有了名分麼,如今爹娘也見了,算是有名分了。」
姜羽:「……」
這麼直白的邀請,真是個巨大的考驗。
姜羽忍了半天,把戚然明松松的領口拉起來:「別鬧,你還病著。」
戚然明低聲說:「已經好了,不信你看看?」
戚然明傾身,把自己的額頭貼在姜羽的額頭上。姜羽感覺了一下,好像真不怎麼燙了。
「那也不行,你才……」
後面的話被一個罕見的、主動的輕吻給堵在了嘴裡。
盯著戚然明近在咫尺的眼睛,姜羽模模糊糊地想了一下,這是不是戚然明第一次主動親他?
但很快他就無暇顧及別的了。
火苗「噗」地躥起來,姜羽傾身把戚然明按倒,重重的親吻過後,他伸手解著戚然明貼身的衣物,同時俯身在戚然明耳畔低啞道:
「這可是你要的。」
第153章
翌日, 睢陽君又告假了。
在年前這麼忙的時候, 連著兩天沒上朝, 不得不讓人擔憂, 睢陽君是不是大權在握以後,就沉溺聲色, 不理朝政了。
沉溺聲色的睢陽君正在給昨晚受了累的人端茶送水。
有的事,憋的越久, 爆發起來就越是讓人承受不住,戚然明默默地運轉內力調息的時候心想。簡直稱得上是傷筋動骨,比打上一場仗還累。
關鍵累的地方很……不可言說,也很陌生。
不知道是因為病得太久,才剛剛好,還是因為昨晚太放縱,戚然明覺得渾身都有些軟綿綿的。
姜羽還在噓寒問暖, 摸摸他的額頭,又摸摸他的臉:「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憶起昨夜的事, 戚然明還有些臉紅心跳, 搖了搖頭:「沒有。」
姜羽低頭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那先吃些東西。今兒天氣好, 吃完我們去城南看梅花。」
「梅花?」戚然明問, 「是去年你對蘇喜一見鍾情的梅林?」
姜羽頭一次知道戚然明這麼會吃味, 笑道:「蘇喜都已經離開薊城好久了, 我沒碰她也沒娶她,你可真是記仇。」
「沒娶她很遺憾嗎?」戚然明說,「她確實挺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