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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院裡的侍衛都被驚動了。
然而黑衣人動作很快,借著坍塌的車棚,腳尖在斷裂的橫木上一點,飛身躍起,手掌在牆頭一撐,翻身便出了驛館,沒了蹤影。姜羽眼睛一眯,如法炮製翻過院牆追出去。
黑衣人輕功很好,速度極快,即使是姜羽也只能勉強跟上。此人又狡猾極了,只管往人多處跑,兩人一前一後追得街道上人仰馬翻,驚得路人尖叫連連,咒罵連連。
姜羽的輕功已是不錯,此人的輕功卻還要剩他一籌,被姜羽追著還能遊刃有餘,就仿佛在刻意引姜羽去什麼地方似的。
隨著黑衣人的前進,兩人你追我趕,周遭環境愈漸偏僻冷清,也離縣城的中心區越來越遠。姜羽心下覺得不妙,但這時候已然沒有了退路,只能追上去。
兩人前後穿進一片貧民窄巷裡,黑衣人便不見了蹤影。此處淨是土牆灰瓦的矮房,牆壁經風霜雨雪而裂開了,房高不過丈余。房屋與房屋之間離得極近,窄巷只能容兩人並排通過,馬車等根本進不來。
姜羽豎起耳朵聆聽周遭動靜,他們前後腳進來的,此人必然沒有走遠,但這裡巷子四通八達,不熟悉的人很容易迷路。而對於熟悉這裡的,又是天然的屏障。
突然,姜羽聽到一聲極細微的風聲,那聲音就像高速行進間,風吹動幕籬的聲音。那聲音愈來愈近,迅速畢竟姜羽身後,而與此同時,姜羽也感受到一陣強烈的危機感,他「騰」地從原地跳起,就在他起跳後的剎那,一柄長刀從後掃來。
那刀刀身長而直,長柄,可雙手持握。砍空的一刀劈在牆上,將牆壁都生生劈出一刀凹痕來,可想而知,若是劈到姜羽身上會是什麼效果。
姜羽起跳後沒有下來,而是落於矮牆之上,低頭看著這戴著幕籬的男子。男子身形高大,高九尺余,也抬起頭來看他,同時雙手握住了刀柄,刀身如雪,泛著凌厲的冷光。
此人力量很強,不可硬碰硬,姜羽想,於是抬手放出一道袖中劍。
那短劍長不過數寸,速度卻極快,直奔黑衣人面門而去。黑衣人似乎沒想到姜羽還會用暗器,動作微頓,旋即猛然向後仰去,躲過短劍。與此同時,姜羽又放出了第二柄袖中劍。
黑衣人反應極快,一個後翻便遠遠地跳開,躲過了第二柄劍。
初步交手,雙方都意識到對方並不是好惹的。
打架其實不是姜羽的強項,作為一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新青年,即使穿越了,他也不愛打架。因此姜羽決定跟對方溝通溝通。
「敢問閣下高姓?為何把我引到這裡來?又為何戴著幕籬,既然來了,何不坦誠一見?」
黑衣人並不答,也不取下幕籬,只是低低笑了笑:「原來閣下便是鼎鼎大名的睢陽君,久聞不如一見,久仰了。」
姜羽眯起眼,一口被對方叫破身份,倒也嗎什麼稀奇。畢竟他奉命為晉侯賀壽,是天下皆知的事情,想要查到他的行蹤,易如反掌。
姜羽道:「既叫破了姜某的身份,自己卻不報上名號,恐怕有些失禮。」
黑衣人:「在下無名之輩耳,不勞睢陽君記掛。」說著就一個俯衝,姜羽剛想防備,男人卻突然躍上另一面牆頭,回頭看了姜羽一眼,轉身便跳到窄巷另一邊。
姜羽隨之飛身過去,男人卻早已不見了蹤影。
姜羽站在矮牆上環繞四周,站在這兒便能將整個平民區一眼看到頭,清一色的灰瓦土牆、逼仄的巷子,卻獨獨沒有那個黑衣人的身影,也不知他躲哪兒去了。
算了,回去從長計議。
姜羽從矮牆上跳下來,衣袍獵獵作響,落地卻輕盈無聲。
「什麼人?!」
才落地,一聲厲喝響起,伴隨著錯亂的腳步聲,迅速靠近姜羽。
姜羽抬起頭,只見眼前出現了一群黑衣人,臉上都戴著金色的面具,面具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為首者身形魁梧,手上持一柄重劍,手一揮,身後的人便「嘩」地將姜羽圍起來。由於巷子太窄,兩邊的人不得已站在了矮牆上,包圍得有些滑稽。
姜羽微挑了眉,不慌不慌地站起身來,拍拍手,將身周這群人一打量,統一的黑衣金色面具,動作整齊劃一,多半是訓練有素的死侍,只是不知是聽從於誰的。
「這是……?」
「閣下可是睢陽君?」姜羽話沒說完,領頭人瓮聲瓮氣打斷他。
姜羽道:「不敢,在下乃是睢陽君大人的護衛。」
領頭人意味不明地笑了聲,粗聲粗氣地說:
「一個護衛,能有此等風采,不知睢陽君本人又是何等的驚世之姿了。不過,」頭領將手中劍「鏗」地拔/出半寸,「不管你是不是睢陽君,這裡都不是你能摻和的,我奉勸你最好離開!」
這裡的事?這裡在發生什麼?
姜羽:「哦?這是我燕國境內的城市,不知我有何處去不得?」
頭領冷聲道:「若是如此,即使閣下就是睢陽君本人,在下也要得罪了,上!」
此人一聲令下,一群面具人頓時蜂擁上來,姜羽的動作快如閃電,只一個眨眼,便「砰砰砰」幾聲,將前後烏合之眾踹了出去,同時兩手擱放出兩道袖中劍,將牆上的擊落,閃身到領頭人身前,一掌襲向其心口。
這一切來得極快,讓頭領略有些錯愕,但姜羽掌風襲來時,頭領也立刻反應過來,橫劍身前,擋住姜羽的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