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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個香囊,」蘇喜從懷裡取出一個繡工精美的香囊,笑道,「你看看,喜歡嗎?」
姜羽笑著接過來,接香囊時,他的指腹擦過蘇喜的手背,蘇喜臉微紅,飛快地縮回了手。姜羽端詳了一下香囊上的繡花,又把香囊放到鼻間嗅了嗅,笑道:「很好,繡工好,香氣淡雅,我很喜歡。」
「……」戚然明別過眼,乾脆不看了。
合著姜羽把他叫來,就是來看他們倆有多登對的?
姜羽瞥了戚然明一眼,直接把香囊系在了腰間,道:「我會隨身佩戴的。」
蘇喜一直在注意戚然明,她來的時候就聽說姜羽家來了個古怪的客人,大雪天登門,不肯說名字,衣著單薄,面色蒼白,偏偏姜羽還對這人很上心。蘇喜便有些好奇,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戚然明跟姜羽一起進來時,蘇喜就看到戚然明身上穿的似乎是姜羽的衣物,便知道姜羽待他是真的好。可姜羽竟沒有給她介紹。
蘇喜覺得這人似乎不太喜歡自己,只進門時看了自己幾眼,之後要麼是斜視,要麼直接不看她了。
「姜羽,這位公子是?」蘇喜問。
姜羽看了戚然明一眼,姜羽沒有介紹,戚然明這才自我介紹,簡短地回答道:「我姓戚。」
真是惜字如金。
蘇喜笑著道:「原來是戚公子,方才來時便聽說了戚公子,不拘小節,心中很是好奇。現在一見,戚公子果然不同凡響,戚公子是姜羽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了。」
戚然明略略一垂眼,淡淡道:「不敢,一介布衣,流落在外,幸得睢陽君收留而已,豈敢與睢陽君、蘇小姐稱友。」
姜羽頓時心裡有些好笑,他感覺戚然明似乎生氣了。
第74章
「哪裡, 」蘇喜可不敢與姜羽定了親,就自以為是睢陽君夫人, 可以目中無人了, 客氣地與戚然明攀談, 「能入得了睢陽君的府邸,又怎麼會是尋常人?」
「聽戚公子口音, 不像燕國人,不知是何方人士?如今年關將至, 戚公子怎麼一個人在外, 不與家人團聚?」
戚然明道:「孤家寡人,到哪裡,哪裡便是家。」
蘇喜微微愕然, 原來眼前這個氣度不凡的年輕男人, 竟是一個親人都沒有。
「抱歉,是我多嘴。」蘇喜道,「不過,既然如此, 如今天寒地凍,不宜遠行,戚公子何不在此住下,先過了這個冬天再說?你們打中原來的人,想是不曾見過薊城這樣的大雪,待雪停後,雪景可好看呢。」
戚然明看了姜羽一眼:「只怕叨擾貴府。」
姜羽笑道:「你什麼時候來, 想住多久,都不叨擾。」
蘇喜跟著點點頭。蘇喜慶幸自己表達了善意,看來姜羽確實很重視這個人,此人說不定是姜羽想要招攬的謀士或是客卿?
蘇喜送來東西,自然要留下在睢陽君府用午飯,三人坐一張桌子。現在名義上,姜羽就是她未來的男人了,所以蘇喜完全沒有任何顧忌地表達著對姜羽的喜歡,用午飯時,一直將姜羽喜歡的菜夾給他,留心姜羽喜歡的、不喜歡的菜式,等過了門,她就可以做姜羽喜歡的給他吃。
姜羽不會拒絕她,偶爾還會給些回應。
戚然明目不斜視地用著飯,只當沒看見眼前兩人的卿卿我我,不過他耳力好,仍能聽到下人們在遠處竊竊私語:
「蘇小姐真是人美心善,心靈手巧,配我們大人正合適。」
「而且蘇小姐對大人可貼心了,你們是沒看見,事無巨細,什麼都要過問,生怕咱們大人生活起居上不如意,不順心。有這樣一個主母在,以後咱們也可以少為大人操點心了。」
「大人也是真喜歡她,以前從不和女子親近的,王后送來府里的人他基本見都沒見過,只對蘇小姐一個人這麼好。」
「是啊,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咱們大人苦等多年,總算等到一個意中人。」
「要是蘇小姐能早點過門就好了。」
「也就兩個多月,急什麼?」
聽著耳中這些話,戚然明看了一眼正在給蘇喜夾菜的姜羽,一面覺得刺眼,一面又莫名有點同情起這兩人來。姜羽一個斷袖,根本不喜歡女人,卻不得不跟蘇喜一起做戲。蘇喜明知姜羽不喜歡她,還得配合姜羽演一出郎情妾意。
用完飯,姜羽派馬車把蘇喜送回去後,便要回書房處理自己沒處理完的政務。戚然明跟著他到書房,隨意翻了翻書架上的書,結果在傳記一類里發現一本《寧堅傳》。
戚然明抽出來看了一眼,卻發現這本傳記尚未寫完,看字跡像姜羽寫的。
「這是什麼?」戚然明好奇道,「你為寧將軍所作?」
看到扉頁上《寧堅傳》三個字,姜羽握著毛筆的手微頓,點點頭:「是。」
「因為我的失職,寧將軍戰死,我卻不能為他做什麼。於是便想著為他作一篇傳,讓燕國人都記住他,記住我們燕國有這樣一位將軍。」
因為姜羽的失職?戚然明的手指撫過那鐵畫銀鉤的三個字,腦海里似乎回想起了寧堅的樣子。他們的接觸只有那短短數月,寧堅在他心裡頭,一直是一個有勇有謀的守邊將領,是非常值得欽佩的人,可他的死真的只是因為姜羽的失職麼?
姜羽是為救他,才出城的。嚴格算起來,自己才是寧堅戰死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