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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聽到公孫克推門進來。
姜羽立刻轉頭給他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公孫克迷茫地站在原地,心道主子今兒不上朝了?就見姜羽向他揮了揮手,讓他出去。
公孫克了解了,躬身退了出去,帶上門,還貼心地去給姜羽告了假:睢陽君病了,今兒不上朝,你們自己上吧。
這邊姜羽卻抱著人美美地睡覺呢。
沒有人打擾,又難得能睡得這麼舒服,戚然明一直睡到巳時才醒。醒時身旁已經沒了人,他揉了揉眼睛,睡意朦朧地坐起身,看到姜羽正背對著他,在窗邊站著,低著頭,像是在寫字或是作畫。
聽到聲音,姜羽回了頭,看到他,笑道:「醒了?」
「嗯。」戚然明含混地低低答應了一聲,嗓音有剛醒來的沙啞和慵懶。
姜羽放下筆,朝著才睡醒的人走過去,走到床邊後,姜羽撫著戚然明側臉,低頭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說道:「早安吻。」
戚然明現在的樣子真是毫無防備,毫無戒心,看上去無害極了。
戚然明有些疑惑地看他。
姜羽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就是夫妻之間,每天早上都要親一下,這是感情好的證明。」
戚然明:「???」
「夜晚呢?」
姜羽:「夜晚當然也要親一下,在就寢前,叫晚安吻。」
戚然明沉默了一下:「哦,原來如此,又是你在哪本書上看到的嗎?」
姜羽笑著點頭。
戚然明只當他在胡說八道:「我可沒聽說過這種習俗,定是你瞎編的罷。」
這人平時看著都挺正經,怎麼總是說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聽著怪不正經的。
姜羽早讓人準備了戚然明的衣物,從架子上拿來要親自給戚然明更衣,戚然明愣了一下,按住他的手:「我自己來罷。」
姜羽:「怎麼?」
戚然明:「……不太習慣。」
「起身,抬手,」姜羽笑了笑,說道,「從前都是你伺候別人,現在不習慣被人伺候了?你在自己府里,沒人伺候你更衣嗎?」
戚然明依言起身,抬起胳膊,搖搖頭:「不習慣,我都是自己來。」
姜羽:「那從現在開始習慣吧。」
系腰帶時,姜羽兩隻胳膊環過戚然明的腰,幾乎將他整個人抱在了懷裡,戚然明強作鎮定地避開視線。
姜羽暗自好笑。
「餓了麼?」他輕聲在戚然明耳邊問。
戚然明覺得耳朵痒痒的,與姜羽如此親昵,感覺真的像是相處多年的老夫妻似的,讓他有些不適應。
「嗯。」戚然明點頭。
「我讓廚房準備了你喜歡吃的,都熱過兩遍了。」姜羽調侃他,「沒想到你這麼能睡,都要讓人誤會我昨晚幹什麼了。」
「沒有。」戚然明有些狼狽地低下頭。
更衣梳洗罷,丫鬟們將飯菜送到屋裡來,戚然明一邊吃,一邊問:「你今天不上朝麼?」
姜羽又回到窗邊站著,拿著筆低著頭,不知在做什麼,答道:「不上。」
戚然明當然不會蠢到去問原因,咬著筷子含混道:「……我會不會耽誤你的公務?」
姜羽好笑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就一天而已,我不能休息休息麼?你要知道,從你走以後到現在,我可是一天都沒有休沐過。」
戚然明抿唇笑了笑:「可是我才回來,論理今天應當去上朝,向殿下稟報軍情,接受封賞。」
「明日再去是一樣的。」姜羽道。
反正戚然明什麼時候去,也沒人敢說什麼。
姜羽頭一次體會到了權力的好。
戚然明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猶豫著問:「現在的燕國……」
姜羽頭也沒抬:「怎麼?」
戚然明遲疑了一下。
姜羽笑道:「依舊姓姬,你放心。永遠不會姓姜的。」
「那你是怎麼打算的?」戚然明問,「我雖然昨日才進京,但已經聽到了不少關於你的傳聞。」
「有人說我專權?把持朝政?」姜羽道。
戚然明點點頭。
姜羽:「你是怎麼看的呢?」
戚然明:「我當然不信,你不是那種喜好權力的人。」
姜羽將手上的畫畫完最後一筆,拿起來吹乾墨跡,將筆放下,用硯台壓著畫紙。回身過來坐在戚然明身旁,說道:「現在的新君難堪大任,可暫時又沒有合適的主君,我只能先用他來穩住局勢。」
「那麼多諸侯國在虎視眈眈,燕國一亂,就會成為靶子。你難道忘了去歲高陽之戰發動的契機了?」
去歲文姬作亂,害死齊太子姜直,引起齊國幾位公子奪嫡,齊侯薨逝,年輕的二公子即位,卻不能鎮住大局。又因為奪嫡而產生了內耗,燕侯這才選擇在那個時機發動戰爭。
如果現在姜羽不能穩住局勢,燕國就會成為下一個齊國。
戚然明是個通透的人,姜羽一說他就明白,便不再多問,笑著抬頭問:「你畫了什麼?」
姜羽到窗邊去拿起那副剛完成的畫,畫上是昨日南城門口,騎著高頭大馬,身披銀甲,威風凜凜的戚將軍。
「畫的你。」姜羽說。
第151章
昨日只看了一眼, 戰馬上那人的身影便深深地刻了姜羽的腦子裡, 清晰得一閉眼就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