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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等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姜羽輕輕從姬孟明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掀開衣擺朝姬孟明跪下,輕聲道,「姜羽定不辱命。」
見姜羽應允,姬孟明一喜,連忙把姜羽扶起來:「睢陽君不必如此多禮,你若能幫寡人,便是寡人的大恩人,寡人謝你還來不及,如何能受此大禮。」
姜羽道:「君臣之禮不可廢,殿下是君,姜羽是臣,應當的。」
兩人說完正事,沿著花園散了會兒步,姬孟明突然略帶著疑惑開口:「今日殿上,寡人見睢陽君帶了兩名護衛,不知那兩名護衛都是何方人士?」
姜羽心下一動,答道:「都是我燕國人。」
姬孟明蹙著眉呢喃道:「這可就奇怪了……」
姜羽:「殿下,怎麼了?」
姬孟明說:「寡人看你其中有一個護衛,總覺得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姜羽:「殿下記得在哪裡見過麼?」
姬孟明看了姜羽一眼,搖搖頭:「不過,想也是寡人認錯了。世間人長得相似也不足為奇,睢陽君不必放在心上。」
姜羽雖然很想追問,但姬孟明都這麼說了,再追問難免引人生疑,只好按下這疑惑。
兩人散了會兒步之後,姬孟明拉著姜羽再三叮嚀囑咐,請姜羽務必別忘了他們之間的約定,隨後便命人送姜羽出宮去,順便把藥材和老太醫也一起帶出去。
出宮後,劉壽、公孫克、戚然明都還候在外面,姜羽命內侍把藥材都放上馬車,便告了辭,坐上馬車和劉壽一起回驛館去。
查案不是一天兩天能查出來的,何況,姜羽覺得這個案子多半查不出來,就算查出來,也未必是真相,靠晉國是沒用的。他們只能回驛館去等著。
四匹馬拉著馬車搖搖晃晃地跑起來,車輪軋在路面上,發出咕嚕的響聲。回去的路上,劉壽問姜羽:「晉侯殿下,都同睢陽君說了些什麼?」
姜羽笑道:「不過聊些昨夜的事,我的傷,又說了些從前的事罷了。」
「晉侯殿下……」劉壽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欲言又止,「晉侯殿下倒是有心,只是這偌大的晉國……」
劉壽說著,搖頭長嘆了口氣。
「劉大人?」
劉壽知道自己失態,連忙收斂起情緒,低聲道:「晉國機要,吾等外人,還是少過問得好。便是要過問,也得回國去稟明國君再說。」
雖然他們分屬不同的諸侯國,但都奉周王為天子,可以說是兄弟友邦,友邦有難,出手相助也是應當的。
姜羽略微一頓,笑著點頭:「不過,我想問的是另外一件事,與晉侯無關的。」
劉壽:「何事?」
姜羽:「我想問問,關於我那護衛的……」
劉壽目光閃爍了兩下:「睢陽君的護衛,為何要來問我?」
姜羽:「今日上殿,我看幾位大人都頻頻看向我這護衛。姜羽記得,初見那天,劉大人也多看了幾眼。不知道我這護衛可是有什麼特殊之處,值得大人們如此看重?」
劉壽道:「劉某是覺得這護衛有些像某個人,但睢陽君想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姬孟明也說戚然明像某個人。
姜羽:「誰?」
第21章
劉壽道:「像鄙國二公子。」
姜羽一愣。
劉壽隨即又擺了擺手,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說:「不過二公子現下正好端端地在王宮裡,怎可能跑到這裡來。何況,睢陽君想必知道,二公子先天不足,自小體弱多病,連刀都提不起,更不可能做護衛了。」
見姜羽還有些疑惑,劉壽又解釋道:「前些年,晉國如日中天的時候,秦國勢弱,又因為東征與晉國結了梁子,西邊還有西戎虎視眈眈。」
「為了安晉侯的心,二公子不得不來晉國為質,在曲沃生活了多年,因此晉侯和趙大人、石大人,都見過二公子,看到這護衛,難免多看幾眼了。」
戚然明說過,他十一年前來晉國住了幾年,出行都有人監視,這不就和劉壽所說的來晉國為質對上了?
可劉壽也說了,二公子好端端地在秦國王宮待著,那戚然明又是誰?
想到這裡,姜羽搖了搖頭,勾起唇角,心想:藏得還挺深,這身份一重套一重的。
「睢陽君在笑什麼?」劉壽問。
姜羽抬眸道:「沒什麼,只是覺得太巧了。這護衛是我在燕國遇到的,看他武功高強,身手過人,就收為己用,沒想到竟然和貴國二公子面容相似,太巧了。」
劉壽也道:「是很巧。劉某那天第一次見他,也是吃了一驚,這才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只不過世間真有這麼巧的事嗎?
回了驛館,與劉壽拜別後,姜羽帶著公孫克和老太醫回了房,傷口需要重新換藥,換繃帶。等換完藥,姜羽將老太醫送到驛館門口,看他上了馬車之後,才回房去。
「今天我和晉侯殿下說話時,戚然明沒有異動吧?」
公孫克答道:「沒有。他一副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的樣子。」
姜羽:「對晉國王宮熟悉麼?」
公孫克遲疑了一下:「看上去不是第一次來。」
「大人,他又怎麼了,有新的發現嗎?」
「我今天得到了一個有趣的線索。」姜羽微微眯起眼,看向隔壁戚然明所在的房間,「劉壽說,戚然明長得像他們秦國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