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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要做什麼?」
只見顏曼拍桌而起,拉著林音便走向草屋外,二人隨著夜色飛在落涯嶺上空,她就是個倔強的人,說出來的話,非要試一試才肯罷休。
「顏曼,快停下!」林音阻止她,二人在落涯嶺上空盤旋,可顏曼非但不肯停下,還更快的向遠處飛出,她下定決心要同林音離開落涯嶺。
「有結界!」
「——啊!真的有結界!」顏曼在快要飛出落涯嶺的時候,只見上空無形中凝結出一道極強的結界,將二人打落回去。
林音身上泛起一道幽光,是謝清涯在他身上留下的一道禁制。
原來,他還真的不能離開……只要他踏出落涯嶺半步,身上的禁制就會凝成一道結界,將他阻隔。
「怎麼會是這樣啊!」顏曼氣餒的在原地打轉,憤憤不平道:「這個花君發起瘋來還真是讓人生氣!說好的放你走,卻又要施下禁制之術,讓你永遠不得離開落涯嶺,這不就跟換了個地方關著你一樣嗎?不就是籠子大了點,有什麼區別啊!」
「臭花君,壞花君!混蛋!」
林音嘆息,他也早該想到的,哪有那麼輕易的離開,終歸是一場試探罷了。
此刻,他竟然不知是該難過,還是該慶幸,如此想來,謝清涯並不是對自己無牽無掛,他的心中還是有自己的,不然何必將自己困在落涯嶺呢。
這一切的一切,無需任何人承認過,他也曉得此刻的魔君定人不會承認心中有自己,不過只要他知道便好,他本就沒有奢望過此刻的謝清涯可以對他放下凌駕於人的高傲。
「顏曼,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早點休息。」
「嗯……」顏曼罵罵咧咧的嘀咕了半天謝清涯,這才稍稍消氣回到草屋中。
陸子靈看著她滿面的喪氣和灰頭土臉,玩笑道:「怎麼樣,是不是又碰壁了?」
「明知故問!你們清鳴山出來的臭男人真是壞透了!」顏曼頭也不會的走到自己的屋子,坐在床上生悶氣。
林音無奈的乾笑一聲,也跟著去休息。
第二日一早,第一個起身的人是陸子靈,畢竟他常年在清鳴山修習慣了,每每天還未明,他便早於常人醒過來,比起旁的弟子勤奮,也更加自律。
悵然如夢的感覺蔓延在整個小屋,這裡曾經充滿了甜蜜回憶,也有小打小鬧,每日都不得消停的一個地方,再次回來,卻完全不是從前那般的心境,果然,一切都會變的,能夠改變一切的,唯有漫長歲月。
林音也醒了過來,整理了一番後走出門外,此刻晴空萬里,散去陰雲,倒是讓陰鬱了許久心情緩和許多。
往事已矣,他無從選擇,既然這是謝清涯給他安排的生活,那他便就如此生活,倒也落得個自在,這裡,本就是他的家。只是,可能再也不能下山進城中玩樂了,倒也有點思念起那香氣十里的糕點。
「林音……你在嗎?」顏曼此刻也醒了過來。
「我在。」
「在就好,在就好。」顏曼看到他確確實實在自己眼前,這才按下心來,不然總覺得自己在做夢,很是不真實。
林音道:「你也不用這麼緊張,我這不好好的嗎?也虧得你今日起了這麼早。」
顏曼乾笑兩聲,回道:「我這不就貪睡了點嘛。」
陸子靈道:「是啊,每日都準時的睡到日上三竿,很是自律了。」
一旁隱沒的身影站在小院外,一身墨色的披風飄在風中,隔著籬笆看著院中三人喋喋不休,說說笑笑,很是有趣的樣子。
他也看到了林音面容上久違的笑意,曾幾何時,他好像也是這裡的人,這個破屋子似乎他住過,這裡的人,也同他說過話,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心生嚮往起來,
「林音……」謝清涯口中默念這個名字,轉身消失在風中,
☆、花君試探
第六十九章。
偌大魔宮,從不缺少向他獻媚的人,僅僅少了一人,便覺的空蕩無比。
這裡沒有林音的時候,他從未覺得原來還會如此寂寞,但是體會到了動心的感覺,便再也回不去從前那般無牽無掛,哪怕只有一次,就足矣讓他食不知味,神魂顛倒。
愛,便是愛了,他騙不了自己,也沒必要騙自己。
殿前笙歌樂舞,是他喜歡聽的曲子,入耳清脆靈動,就是那起舞的身影太過媚俗,一昧得諂媚造作,配不上如此高雅的曲調。
「不要跳了,都下去。」
「是……」一眾舞姬紛紛散去,謝清涯抬手,曲子再次彈奏起來。
「你過來。」他指了指一旁的藤舒。
「魔君,你可有什麼吩咐?」
「本君今日想喝酒,去備酒。」
「遵命。」藤舒立刻按照吩咐去備酒,準備好酒杯,和最烈的酒,靜候在一旁。
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起雨,昨日還是晴空萬里,今日便又是陰雲密布,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般,看到林音的時候,一切都安好,若不見他,便開始思之如狂。
獨自坐在桌前的軟墊上,單手倚著額頭,神情略顯落寞。
一杯烈酒入喉,辛辣苦澀,卻是連眉頭不皺,他開始喜歡這讓人片刻清醒,待苦澀散去又有點上頭的感覺。
藤舒在一旁替他斟酒,一杯又一杯。
「魔君……酗酒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