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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音,你以為你逃得掉?」
謝清涯坐在林音的床榻上,猛然間有片段的回憶湧上心頭,紅衣……一襲華美絕倫的紅色嫁衣……花燭之夜……
那是我,那是我嗎?
謝清涯猛然驚起,似乎可以看到兩個人在這間屋子裡纏綿的景象,掀起的紅蓋頭,褪去的衣衫……
一生,一世,一雙人……
他緩緩念出這幾個字,如風一般慌張逃離這間屋子,他看到的眼神是溫柔似水,是那麼深情,是相伴一生的堅定。那雙眼中的林音是最動人最幸福的,如此天真,不惹塵埃。
不是……不是這樣……
他只是猛然間看到銅鏡中自己如今的目光,只是一剎那,頓覺天翻地覆,完全不是一個人,不像,一點也不像!
「不是我,不是!」
……
☆、殿前審問
第七十八章。
魔宮內,炎靈兒擦掉嘴角的血跡,臉上略施脂粉,看起來就像是沒有受過任何傷,她是一個絕不做任何虧本買賣的人,此刻定然也該去看一看高高在上的謝清涯。
她在想,此刻魔君臉上的表情一定好看極了。
「魔君……魔君……」
謝清涯沉靜的坐在殿前,不說話,一句話也沒有,眼底如一潭死水般,了無生氣,他本應該去追林音的,應該第一時間就去追他,為什麼他會坐在這裡無動於衷。
炎靈兒走上前向他行禮,倚在他腳下說道:「我知道魔君惱怒,都怪我沒能攔住林音和炎羽,讓他們逃出落涯嶺。」
「你有看到他們離去?」
「是的,魔君……」
「他們去了哪裡,你可知?」
炎靈兒別開話題道:「難道魔君就不想知道是誰幫他們二人逃離了落涯嶺?我覺得這件事情比起抓他們二人一樣重要。」
謝清涯捏著她的下巴質問道:「那你說說,究竟是誰能解開本君的束魂絲,誰能破開本君的施下的禁制之術。」
「我說了魔君會相信嗎?」
「你不妨先說說看。」
炎靈兒一本正經的說道:「自然是隨時隨地都跟在魔君身邊侍奉的藤舒,他也算得上是和魔君接觸最多的人,那日我可是親耳聽到藤舒說,他看到魔君將炎羽用束魂絲綁著,試問,魔君出行從不會帶任何人在身邊,他是怎麼知道的。」
「你的意思是,林音告訴他的,然後讓他想辦法的是嗎?」
「自然是,林音和藤舒本就是天界的神仙,二人互通一汽我早就說過他們二人不可信,魔君打算如何處置藤舒?」
謝清涯道:「來人,將藤舒給本君帶到殿前。」
「遵命。」
不稍片刻,門口的兩個小妖便將藤舒帶到謝清涯跟前,殿前氣氛凝重,陰沉沉的魔氣在四周徘徊,莫名讓人覺得寒冷。
「魔君,你……喚屬下前來可是有事?」
謝清涯質問道:「是不是你,在殿前同其他小妖說過本君將炎羽用束魂絲綁起來的事情?」
藤舒跪地道:「屬下是曾說過。」
「可是林音告知你的?」
「是……」藤舒如實回答,已經一身冷汗,他知道自己欺瞞不了眼前這個人,畢竟他也不願欺瞞,只好實話實說,頂多受些懲戒罷了。
「如此看來,真的是你放走炎羽,放他和林音離開落涯嶺。」
藤舒頓時整個人驚在原地,腦海中一片空白,不可置信的看著炎靈兒,立刻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只覺心底發毛。
「魔君明鑑啊!不是我,絕不會是我,屬下能耐再大,也不可能解開束魂絲和魔君親自施下的禁制之術。」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謝清涯道:「事到如今你還在狡辯,你是第一個知曉此事的,除了你,魔宮其他人怎會知曉?本君還沒怪罪你的口縫不嚴之罪,你倒是辯解的快。」
「魔君,可不止我一人知道此事,炎靈兒也知道,明明是她放走了炎羽,這一切都是她做的,竟然推脫給屬下,還望魔君明鑑。」
「你休要胡說八道!」炎靈兒怒道:「我可是一直都在魔宮,明明是你做的,竟還不承認。你同林音感情深厚,也不是第一次幫他了。」
「那你呢?炎羽可是你的親哥哥,血濃於水,你能做到置之不理?」
炎靈兒決然道:「自然是能,我早已脫離整個神羽族,只一心追隨魔君身側,我對魔君的心日月可鑑。而你就不一樣了,你和林音,都是來迫害魔君的!」
「你真的,好毒的心思!」藤舒對她的從心底認知了,黑白顛倒,搬弄口舌心機,簡直就是一個可怕至極的女人,十足的冷血無情。
「魔君!真的是炎靈兒所為,是她取下的束魂絲,破開的禁制之術。」藤舒爬向謝清涯的腳下,拉著他的衣擺解釋道:「魔君若是不信,可以找來其他的小妖作證,那日的炎靈兒分明在場,他還質問了我炎羽的情況。我說的都是真的,句句屬實!」
謝清涯如同在看一場鬧劇,無悲無喜,也沒有憎恨,因為他的心思確實不在這裡。
他只想儘快結束這一切。
「來人,將魔宮中看守的小妖都傳來。」
「屬下,參見魔君。」不一會,殿中便跪了兩排身影,一個個低著頭不做聲,顫顫巍巍的等候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