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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不對!怎能是他拋棄自己,渡劫飛升後他可就是真正的位列仙班了,怎麼說也算一個小仙了,要拋棄也該是他拋棄謝清涯才對!
只要他捨得,他捨得嗎?當然捨不得。
回到小草屋的林音閒來無事開始學著向謝清涯一樣在樹下打坐,奈何每次都堅持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便無聊的開始打轉,謝清涯囑咐過他不可以亂跑,於是乎也不能去城中遊玩,只好安安分分的待在落涯嶺。
此時正是無人打擾繞,想來他可以練習謝清涯教給自己的凝神聚氣的心法,說好的勤加修煉,那自然是一日都不能偷懶。
一套完整的心法練習了一半,只見門外走來一絕色女子,仙氣飄飄,一襲如月光灑落的輕紗羅裙,半邊長發挽起,佩戴精緻步搖,隨著步伐搖晃擺動,散發著清塵脫俗的氣息。
林音起身與她對視,心中好奇,這小草屋怎麼會有仙子前來呢?近些日子他總是見到各路神仙,難道這落涯嶺真的招神仙?
還不待他詢問,便見身前仙女開口:「請問,這裡是否還有旁人?」
林音點頭回道:「有是有,不過他離開了。」
「離開了……」彌月略顯失望,她好不容易尋到一絲謝清涯的氣息,卻又消失不見,她在這落涯嶺徘徊了七日,找到這處小草屋,卻也感受不到一絲他的氣息。
「仙子,你可是在找人?」
「是啊,我在找人,找一個很重要的人。」
彌月在四週遊走了一圈,她明明感受到了一絲花君殘留的氣息,卻在這裡消失不見,她苦苦尋找了近百年,好不容易才從天帝陛下的身邊得知了一點關於花君下凡的消息,怎能在此處就斷了,她是不會放棄的。
林音一頭霧水,不知該如何表示,只好站在遠處看她四處參觀自己住的小院子,反正這裡也定然沒有她想要找的人,除非是找自己。
「請問,可否進閣下的住處一觀?」
「仙子,我說了,這裡真的只有我一人。」
彌月淡笑應道:「抱歉,是我唐突了,只因我心中太過牽掛,所以才一時失了分寸。」
「不過仙子若真想進去一觀倒也不是不行,反正我是不太介意,只是這寒酸之地比不上那九重宮闕,怕仙子嫌棄罷了。」
「怎會嫌棄呢。」彌月溫文有禮的回道:「還望閣下引路。」
林音心道,這小屋就這麼大,也沒有什麼珍貴物件,一眼便可以望盡,卻要自己上前帶領,果然是天宮之人,十分的注重禮儀。
二人一前一後進了小屋,彌月很是端莊的走在林音身後,眼神四處尋找熟悉的物件,卻發現這就是一間普普通通的屋子,可她依舊未曾死心,目光瞥向那張簡單的書桌。
書桌上工整的擺放著筆墨紙硯,鎮紙壓著幾張寫好的符紙,彌月拿起那幾張符紙,仔細的看了眼,心中怦然一驚,這一筆一划都是她熟悉的筆跡!這是花君的筆跡!
「這……這是何人所寫。」彌月轉頭看向林音,掩飾不住的激動。
林音道:「這是和我住在一起的道長所寫,他平日裡閒來無事就會在這書桌前寫寫畫畫,雖然我也不懂這寫的究竟是什麼,可能是驅魔咒吧。」
「他在哪!你可以告訴我他在哪嗎?」彌月抓住林音的胳膊,迫切的問道。
「這……」林音雖說樂善好施,但是眼前這個仙子是否與謝清涯有瓜葛他也不曾得知,他在想自己該不該告訴她謝清涯的去處。
只見眼前的仙子突然鬆開了抓住他的手,面色痛苦的扶著自己的額頭。
☆、天劫將至
「你,你怎麼了?」林音想要上前攙扶,卻見彌月退後了兩步。
彌月強忍著痛苦,咬牙說道:「我沒事,你可以告訴我,寫這字符的人在哪裡嗎?」
「他在,清鳴山,思道涯。」
「什麼?你在說什麼?」
林音再次重複道:「他去了清鳴山,思道涯,去找他的師父了。」
「你在說什麼,為什麼我聽不到,你究竟在說什麼!」彌月腦海中疼痛不已,林音所說的話她一個字也未曾聽到。
無數道聲音迴蕩在彌月的耳中:『試圖窺探天機者,必遭反噬!』
果然,她始終見不到花君,就算她千辛萬苦的追尋到了這落涯嶺,依舊改變不了天數,天帝陛下將他貶入凡塵歷劫,為了化去他心中的執念,豈是隨意可打亂的。
若她私自擾亂花君劫數,必遭劫數反噬,還會受到天帝陛下的懲戒,想來是萬萬不可行的一條路,可她真的想要得到花君的心,哪怕只是凡塵一瞬。
她真的想要再次見到花君。
林音不知何時端了一杯溫熱的清茶來,遞給眼前面色苦楚的彌月,他開始再想這個女仙子和謝清涯究竟是何關係?莫非謝清涯曾經有招惹過她?
彌月接過那杯清茶,看著林音的眉眼甚是覺得相似,溫和淡泊,於是問道:「若閣下不介意,可否告知名諱?」
「林音。」
彌月手指顫抖,眼中難掩震驚,手中的杯盞掉落在地砰一聲碎成殘片,茶水灑落一地,二人皆嚇了一跳。
「抱歉,真是失禮了。」彌月連忙揮去地面的水跡,將破碎的杯盞復原,放在書桌上。
「無礙,無礙。」
彌月平復心中激盪,試探的問道:「許是我太過疲憊,所以才心不在焉,敢問這個名字,是何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