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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我們真的沒有。」肅塵看向炎靈兒,那一雙眼睛如此美麗,卻充滿肅殺之氣,如此美的一個人,卻句句都是殺戮。
炎靈兒冷眸瞥過肅塵同西竹,開口道:「天帝陛下,請處置此等妖孽。」
林音抬手抹去眼中的淚,低聲說道:「天帝陛下,此事與他們二人無關,要處置,便處置我一人。他們並不認識什麼花君。」
「天后,你意下如何?」
「這……」天后思慮道:「既然已經確認此妖與花君相識,不如就先將他押入天牢,待花君親自處置的好。」
天帝點頭,吩咐:「來人,將此妖打入天牢之中,將另外兩妖逐下界。」
「是。」天兵上前帶著林音向殿外走去,擦肩而過之時,林音看到了炎靈兒手中的花神淚,突然掙紮起來,沖向炎靈兒。
「這是我的,還我!」
「林音!」西竹驚慌喊道。
炎靈兒猝不及防的抬起一掌,他沒想到這個小妖竟然會如此大膽,衝過來奪取花神淚,那一掌用了將近七成鳳火。
「炎靈兒!」炎羽一聲怒喊,飛快接過林音,只見他口中吐出鮮血,染紅身前白淨的衣衫,鳳火在他身上留下點點火光灼燒的痕跡。
「王兄,你怎能幫這個小妖!」
炎羽將林音體內鳳火引出,拖著他虛弱的身子怒斥道:「你怎能隨意傷人!天帝陛下既然已經處置了此妖,你就不應再插手!」
「可是他竟然要搶花神淚!」
林音咽下口中鮮血,忍痛道:「這本來就是我的……這是謝清涯,親手給我的……」
「還給我……」
「我叫你,還給我!」
「你放肆!」炎靈兒怒及:「一個小妖竟然敢如此對本公主說話!」
「都給朕住口!」天帝陛下語氣帶著三分怒意,看向殿前這一團亂事,說道:「將此妖帶下去。」
炎靈兒看著天帝微怒,不敢再造次,天兵上前從炎羽身旁帶走林音,此事也算是告一段落,雖然不滿,但也算處置了。
「咳……」林音口中再次吐出一口血,最後看了一眼炎靈兒手中的花神淚,失望的閉上眼眸,他此刻已經不知是身痛,還是心痛,總之,他真的痛到落淚。
從前他便想過若是好生修煉,日後飛升成了仙,會不會有踏入天宮的一日。
天宮是什麼樣……九天之上的眾仙是什麼樣……
「原來,這一切也並不是很好……」林音自言自語,他的夢,就此破碎,這天宮,他此生都不會在踏入了,永遠都不會。
「住手!」一道清冷至極的聲音自殿外傳來。
殿內頓時噤聲,所有人目光向殿外看去,一襲不染纖塵的身姿站立於殿門外,眸中寒意凜冽,換了那破舊的粗布衣,竟讓人有些認不出來了。
林音抬眼看去,果然如心中所料,他早就該想到的,如此仙姿絕塵,怎會是個普通的散仙……
謝清涯獨步上前,架著林音的天兵被那肅然的寒意震懾,不由鬆開手來,林音虛弱無力的搖晃,一頭向地面栽倒。
「林音,我來接你了。」謝清涯單手攬住他,目光掃過殿內眾人。
炎靈兒被他那冰冷的目嚇到,不由渾身一抖,卻還是挺起膽子說道:「花君……你這是作何,天帝陛下可是定了他的……」
「住口!」
炎靈兒被嚇到退後數步。
謝清涯看向炎靈兒手中的花神淚,抬手召回,花神淚落入他的手中。
「此乃花界聖物,你不配拿著它!」
「花君!」炎靈兒被這一番話羞辱的抬不起頭,頓時紅了眼眸。
「臣見過天帝陛下,見過天后,此事乃是花界之事,也是臣自己的事,還請陛下莫要干預。」隨後看向炎靈兒,警告道:「神羽族公主若是還想要僅存的顏面,就莫要再生是非,否則,休怪本君無情!」
天帝問道:「花君打算如何?」
謝清涯道:「待回到花界,臣自有定奪,但絕不是在天宮大牢。」
「慈姑,將那兩隻妖一併帶回花界。」
「是,花君。」慈姑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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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音只覺做了一場夢,他在謝清涯懷中,熟悉的溫度和氣息,他睏倦虛弱的睜眼向腳下望去,入眼是連綿不斷的仙雲。
「你是花君……還是謝清涯……」
「我是,謝清涯。」
林音卻是笑了,回道:「你果然是在騙我……事到如今,你還在騙我。」
「我沒有,林音。」謝清涯抱著他穿過穿過雲間,進入花界結界之中,二人落在一處花圃中,四周開滿了花,花香繚繞,紛紛爭艷。
「在旁人眼中,我是花君,在花界,在九重天,我都是花君,可我只是你一人的謝清涯,我是落涯嶺的一個散仙,是落涯嶺的謝清涯。」
「可你卻從未告訴過我,在落涯嶺那麼多個日日夜夜裡,你有無數個機會可以同我說,可你卻沒有……」
林音撇過頭不去看他,通紅的眼中卻不斷有淚落下。
「是我的錯……」謝清涯抬手去擦拭他嘴角的血跡,卻被林音打開了手,看著他第一次在自己眼中落淚,愧疚,心痛,紛紛湧上心頭折磨著他。
「對不起,是我來遲了。」
林音低頭嘆息:「你不用說對不起,花君是沒有必要同一個小妖說對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