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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竹神魂具裂,失了妖丹,五臟六腑具已碎裂,身體開始不斷變輕,不斷消散,口中鮮血噴出,沾染了滿衣衫。
「肅塵,是我看錯了你……」
「原來我,一直都不曾了解過你,我一點也不懂你,一點也不懂……」
「西竹!」肅塵痛苦的眼眸泛起水霧,心中如同被撕裂,看著她緊閉的雙眼,痛到不能呼吸。他害死了西竹,他此生都罪不可恕。
此刻,越來越多的仙娥同守衛趕來,藤舒亦是感受到此處血腥之氣,飛身前來。
「西竹!」藤舒傻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向此情景。
「快走!肅塵!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炎靈兒顧不其他,用力拉起地上的肅塵,飛快向結界裂口處飛去。
「你們竟然殺了西竹!」藤舒看向地上西竹的屍身,心中怒不可竭,看著逃離而去的二人,帶著一眾守衛飛快追去。
慈姑感受到上空結界異常,亦是趕來清池。
「你們殺了人就想這麼走!肅塵,你良心可安!」藤舒破口大罵,緊追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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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趕而來的林音同樣察覺到了花界異常,握著手中的參須落在充滿血腥之氣的清池旁,入眼便看到幾具守衛的屍身,和地上的西竹。
這氣息是如此熟悉,他心中驚恐的看向西竹,消散的靈力布滿清池,那一地的血……他眼中滿是驚恐,腳下蹌踉著一步步向西竹走去,眼中已是悲傷不已。
「西竹……」他顫抖的叫著西竹的名字。
「西竹,你聽到我說話了嗎?我在叫你……」
「怎麼會是這樣!」林音如同渾身被抽去力氣,整個身子撲倒在西竹身旁,看著她蒼白的面容,嘴角掛著血跡,依然沒了一絲氣息。
「啊——」
「西竹!我求你回應我一聲好嗎!你為什麼都不同我說話了!」林音痛哭著將她抱在懷中,眼淚狂涌而出,西竹渾身冰冷,在他懷中沒有一絲溫度。
她的身子是那麼輕,如同一片竹葉般,風一吹便要飛走。
「我不要你死,我不允許你死!」林音將自己體內的靈力瘋狂輸進她的丹田之中,卻發現,她的妖丹已經被取走!
「林音,她已經死了。」慈姑看他如此悲傷,心中亦是難過。
「西竹!」彌音此刻也趕了過來,看著一身血跡的西竹,痛哭不止。
「慈姑!西竹她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我求你救救她,慈姑你救救她好不好!」彌音拉著西竹冰涼的手不斷落淚,不斷懇求。
「她已經魂飛魄散了,而且,她的妖丹亦是被人取走了。」
「是誰,究竟是誰!」
林音抱著西竹的屍身一句話也不說,眼中只是落淚,他看向清池旁的寒冰鎖鏈,沾染著西竹的血,他心中已經知曉,是誰害死了西竹。
「西竹,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報仇。」林音抬手摸著她冰冷的臉,眼中沉靜如水,卻又似寒冰般凌冽,西竹的肉身在他懷中化作一片竹葉,飄落在掌心。
林音收起掌心中的竹葉,眸中閃過一絲前所未有的恨意,身影一閃消失在清池,只見下一刻已經衝出了結界。
「林音!你回來!」慈姑驚慌的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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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靈兒帶著肅塵飛快向神羽族趕去,只要回到神羽族,她便是神羽族高高在上的公主,萬千神羽族子民都是她的保護傘,父王也會護她周全!
她犯的這點錯,頂多也就被父王責備一頓,思過個十年半載的父王便會消氣,畢竟她可是父王唯一的女兒,總不至於真的要帶她去天宮受審,讓天帝陛下給他定罪。
「炎靈兒,你為什麼要殺了她,為什麼……」
「我還不是為了你我能順利逃出去!你這般心慈手軟,是要本公主同你一起上天宮問罪?本公主畢竟是鳳王之女,可你呢?你算什麼?」
「公主說的是,我算什麼?不過是被驅逐出的神羽族子民,一個荒野小妖。」
炎靈兒忍氣怒道:「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不過是殺了一個小小的林中小妖罷了!死在她手中的妖物多了去了!
「唔……」炎靈兒亦是消耗太多修為,飛的很是吃力,此刻終於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突然,一束寒光飛來,炎靈兒吃痛一聲,肩膀處頓時出現一個血窟窿,血流不止,再也飛不穩,抓著同樣消耗修為過多的肅塵從雲端掉落下去。
炎靈兒同肅塵一起掉落在清鳴山腳下,二人頓時口中溢出鮮血。
另一道身影亦是追了過來,林音難以置信的望著地上的肅塵,眸中的失望不言而喻,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也不敢去想,相處落涯嶺百年時光,他竟然下得了此狠手!
林音怒道:「肅塵,你可還有話要辯解!」
肅塵撇過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神,滿心愧疚道:「我無話辯解,林音,我對不起西竹。」
「枉我同西竹真心待你!這幾百年,西竹她無論是待你,還是待我,都可謂真心實意,她如此心地善良,有什麼好處都想著你我,你怎麼忍心下手害死她!你就不怕午夜夢回良心不難嗎?為了這個女人,你殺了待你最真,最親之人!」林音說到最後,已是怒吼。
炎靈兒大笑道:「那小妖是我殺的!肅塵只是打傷了她而已,你若是要討債,就來殺了本公主啊!你敢嗎?」